學(xué)校裡,小魚兒鼻青臉腫的站在校長辦公室裡,與他一起站著的還有被打的小胖子及他的家人,他一聲不吭,眼巴巴的瞅著辦公室門口,似乎在期待什麼。
小胖子的家勢在蓉城算是紅門之後,爺爺是參謀長,他在學(xué)校幾乎是橫著走的,但是卻沒想到遇到了小魚兒,小魚兒是單親家庭,所以校長偏向小胖子,要小魚兒向小胖子道歉。
本來打架就不是小魚兒挑起來的,是小胖子一再挑釁他,罵他是沒有父親的野種,他才忍無可忍的動了手。
此時小胖子的母親在校長辦公室裡不依不饒,早在家裡時就聽說他們班有個野種,就如梗在喉,此時終於找到機會,要將小魚兒從A班拉出去,“胡校長,這事你怎麼也得給我一個說法,小小孩子就學(xué)會打人,不管教以後怎麼得了,我看就開除好了?!?
“不是我先動手的。”小魚兒被人冤枉,又聽說要開除他,他連忙反駁道,他不能被學(xué)校開除,否則媽咪會傷心的。
“你瞧你瞧,這麼沒教養(yǎng),也不知道是什麼家庭才教育得出這樣的孩子,胡校長,我是絕不能容忍他跟我兒子在同一班,到時別把我A班的整體素質(zhì)拉低了?!毙∨肿拥哪赣H劈手指著小魚兒,皺著眉頭瞪著他,眼裡寫滿了厭惡,就像小魚兒是隻螻蟻,要將他狠狠碾死。
小魚兒覺得委屈,眼眶熱熱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硬是沒有掉下淚來。他不喜歡國內(nèi),不喜歡這些會冤枉人的大人,明明就不是他先動的手。
“徐夫人,你稍安勿躁,這孩子的家長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徐夫人輕蔑的看了小魚兒一眼,“胡校長,我聽說他沒有父親,難怪這麼沒教養(yǎng),原來是野種。”
“我不是野種。”雖然小魚兒聽不懂這兩個字什麼意思,但是從徐夫人與小胖子的神情來推斷,也知道這兩個字不是什麼好詞。
小魚兒正委屈得不行,門口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慵懶的聲音,“我也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如果是小魚兒的錯,我會讓他向同學(xué)道歉,倘若冤枉了小魚兒,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小魚兒擡頭望去,就看到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的佟泰哲,他一手插在褲袋裡,另一手轉(zhuǎn)著車鑰匙,慵懶的模樣卻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豹子,那目光在徐夫人與小胖子身上掠過,然後落在胡校長身上,胡校長頓時猶如置身在寒冬臘月。
胡校長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不容易爬到了校長一職,如何不懂察言觀色,僅出佟泰哲的舉
止中,已經(jīng)猜到來者不凡,他連忙道:“您是?”
“我是小魚兒的家長,胡校長,倘若是小魚兒打了人,我會讓他當(dāng)衆(zhòng)向這位同學(xué)道歉,倘若不是,我希望胡校長秉公處理?!辟√┱茏肿志渚涠紱]有偏坦小魚兒的意思,話音一落,他對上小魚兒的目光,看到他激動的神色,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他,也像是在向他保證,絕不讓任何人冤枉他,“小魚兒,跟大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魚兒詫異的看著他,“你……”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辟√┱芏紫律碜樱膭钏皠e怕,當(dāng)時是什麼情況,跟我們說說,有我在,沒人敢爲(wèi)難你?!?
小魚兒這纔像找到了底氣,他看著大家,再看躲在徐夫人身後的小胖子,“是他先將我的文具盒摔壞,還將我的鉛筆芯全弄斷,還罵我是野種,我忍無可忍,才還的手。”
佟泰哲平靜的站起來,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曾幾何時,他佟泰哲的兒子在外面要被人這樣污衊,他看著對面臉色乍青乍白的徐夫人,目光落在膽怯的小胖子身上,“小魚兒說的是事實嗎?”
他公正無私的態(tài)度,不刻意包庇維護(hù)的態(tài)度,讓胡校長窘得不行,他跟人精似的,大致從佟泰哲的舉手投足與衣著不凡中猜出了佟泰哲的身份,他摸了摸額上飆下的冷汗,“葉先生,這事若不是小魚兒做的,我會還他一個公道?!?
佟泰哲雖然一直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但是眼中的目光卻咄咄逼人,“胡校長,我先糾正一下,我不姓葉,我姓佟?!?
在蓉城,姓佟的人家又有幾戶,並且還這麼出衆(zhòng)的,胡校長額頭的冷汗當(dāng)下更是密密麻麻,徐夫人亦是一驚,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城北佟家,在蓉城可是家喻戶曉,她亦常常在財經(jīng)雜誌上看到這個男人,難怪剛纔覺得眼熟。
“那個,我想這可能是一場誤會,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孩子,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毙旆蛉藷o意得罪了蓉城的權(quán)貴佟家,心裡十分不安。她本來聽孩子回來說,班裡有個孩子沒有父親,是個野種,她便上了心,不能讓這樣的孩子害了班裡其他人。
“誤會?剛纔口口聲聲罵我兒子沒家教的時候,我怎麼聽不出來是誤會,胡校長,每個班級應(yīng)該都裝有攝像頭吧,我呢從來不偏私,若是我兒子的錯,我絕不饒他,若是別人冤枉他,我絕不會姑息。”佟泰哲這話的意思就是,今天這事絕不善了。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
傷害他的孩子。
胡校長拿著肥厚的手掌不停的擦汗,他是知道佟泰哲在商場的狠辣勁,短短七年,他從一無所有奮鬥到現(xiàn)在的地位,沒有些手段,那是絕對成不了事的。
“佟先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焙iL一邊安撫佟泰哲,一邊使眼色給助理,讓助理去調(diào)監(jiān)控。
佟泰哲睨了胡校長一眼,然後在小魚兒面前蹲下,瞧他眼眶紅紅的,他心中像被蜜蜂蟄了一下,隱隱作痛,他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他臉上有被抓傷的痕跡,嘴角還有血絲,讓他格外心疼,“疼不疼,我們?nèi)ツ沁呑貎??!?
說著也不管辦公室裡的其他人,牽著小魚兒在沙發(fā)上坐下,坦然的態(tài)度,一點也沒有侷促與不安,那氣勢反倒讓胡校長與徐夫人感到不安。
助理很快就去而復(fù)返,他湊到胡校長耳邊嘀咕了幾句,胡校長汗如雨下,他拿手背不停的拭著,得罪了佟泰哲,他就得做好被他拉下校長之位的準(zhǔn)備。
佟泰哲擡頭睨著胡校長,“有結(jié)果了?”
他天生就有著發(fā)號施令的氣場,這一問,立即主導(dǎo)了全場,化被動爲(wèi)主動。胡校長狠狠剜了徐夫人一眼,現(xiàn)在哪裡還肯再保徐夫人,立即叛變,佟泰哲聽了胡校長的陳述,脣邊的笑意更深。
若是熟悉佟泰哲的人就一定知道,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他剛欲說什麼,他的手腕就被一隻小手握住,“佟叔叔,我什麼也不要,只要徐昊洋給我道歉就行了?!?
小魚兒自然也感覺到氣氛裡的緊繃,他看到小胖子被徐夫人訓(xùn)斥得癟著嘴直哭,他其實沒有想要追究,就是想要一個公道。
若是換作以往,誰敢欺負(fù)他的人,他不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是輕的了,但是現(xiàn)在,看著兒子祈求的目光,佟泰哲的心軟成了棉花,輕輕一捏還能掐出水來,“小魚兒,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叔叔將這件事交給你處理?!?
小魚兒不是會記仇的孩子,葉橙教過他,做人要有雅量,他倒是把這話牢牢記在心裡,他想,他原諒了小胖子,就是媽咪所說的雅量吧。
最後小胖子哭著向小魚兒道歉,並且發(fā)誓以後再也不欺負(fù)他了,小魚兒像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我們是同班同學(xué),相煎何太急?”
“……”佟泰哲想糾正兒子,相煎何太急不該用在這個地方,但是看到小魚兒大方處事,他心裡最後那點澀意都被感動取代,不呲牙必報,有容人之量,小魚兒被葉橙教育得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