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兮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過。但她還是倔強地擡頭望著男人的眼睛，不放過絲毫細微的神色波動。

整個房間靜得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就在艾兮以爲莫寒晨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輕笑出聲：“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她莫名有些臉紅：“因爲，我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再加上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會告訴你。”莫寒晨把沙發牀整理好放到了原處，所有東西也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好了，他走到門邊，挑眉凝視著艾兮。

無聲的邀請。

當然，艾兮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跟了上去，正準備拿出鑰匙來鎖門，卻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摁住了她的手。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嗓音低沉：“等一下，我還有一樣東西忘了拿。”

艾兮疑惑，卻見他返身進了房間。出來時，手上赫然拿著昨晚他穿過的那件情侶睡衣。

“兮兮，這件衣服從此就是我的了，當然，我絕不承認，這是最後一件。”頗有一番無賴的感覺。

兩個人上了車，艾兮什麼也沒問，莫寒晨也什麼都不說，兩個人都很享受這種信任的感覺。

直到，車子停在了莫宅前，艾兮的眼裡才流露出她的驚訝。

管家恭敬地開了門，莫老太太在房間裡休息，莫夫人去參加一個酒會。這讓艾兮鬆了一口氣，再來這個地方，她總覺得有些尷尬。

特別是，他還一路牽著她的手。

兩個人直接上了樓，莫寒晨停在了自己的臥室門前，摁了指紋解了鎖，牽著艾兮進了房間。

“爲什麼連你自己的臥室都要裝這樣高級別的解鎖門？這是家裡，不是嗎？”她很不解，並且覺得這樣一扇門會讓人感到很冰冷。一家人之間不應該是這樣有隔閡的。

“我不喜歡無端有人進

我的房間，並且，裡面有些文件很重要。這是必須的，兮兮，防人之心不可無。在軍隊裡，我學到的道理就是，丟了警覺性就只有死路一條。”整個房間都是深沉的顏色，符合他一貫內斂的風格。

艾兮仍舊錶示不可理解，但想到兩個人似乎從出生開始的差距就太大，只能勉強以這個觀點說服自己。

“你不防備防備我嗎？”她很好奇，原本以爲他會直接告訴她一些事情，卻不想直接帶她進了他所謂的私人空間。

“當然，你不一樣。”你是未來會成爲我太太的人。這句話，他只能暫時放在心裡，默默加上去。

兩個人最後站定在玻璃櫥窗面前，裡面有許許多多的獎盃，似乎是從小到大的榮譽。莫寒晨退後了一些，好讓艾兮仔仔細細地看。“答案，就在這裡。”

很顯然，這樣一個遊戲，讓她覺得十分有趣。於是，津津有味地尋找起來。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卻在看到最後一樣東西的時候，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裡面，赫然是當初在意大利，莫寒晨帶著的那個白色面具。

“你是那次我救的那個男人？”艾兮驚訝不已，就連聲音裡都帶著顫意。難怪感覺兩個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面，難怪他總是對自己那麼好，這一切都是爲了報恩？

莫寒晨只需一眼，就知道那顆小腦袋裡面想了些什麼。

“不是因爲報恩，纔來找你。兮兮，當時我正在出一項很危險的任務，所以我不是壞人，你不用害怕我。也幸好，你救了我。第二天，組織就派人來接我回去了，沒來得及當面跟你道謝。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我以前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遇見了你。第一次，有人敢命令我，但也是第一次，有人讓我感受到溫暖。那之後，我一直在關注你，包括你努力完成你的學業，包括你和夏堯的戀情，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因爲每天都有人給我一份你的報告。”

看著艾兮瞪大的眼，莫寒晨依舊還

是拉開了抽屜，讓她看見了裡面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一疊疊文件，每一份都標註好了日期。她隨手抽出一份來，裡面是她當天做的事情，還有幾張偷拍的照片。

要說不憤怒，那絕對是假的。艾兮覺得自己就像是監獄的囚犯一樣，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視。她根本不敢想，過去的幾年，是怎樣生活在一份份報告上的。

“兮兮，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哪怕我在看到你們談戀愛的一幕幕的時候，再嫉妒，再憤怒，我也依舊沒有來打擾過你。現在我等到了機會，我也願意坦誠面對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莫寒晨說得很認真，眼裡有一絲痛楚。

當然，更多的是緊張。這一次，他在賭，艾兮會不會心軟。

艾兮漸漸冷靜下來，在看到滿滿五個抽屜的文件報告時，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些原諒他的念頭。多少時光，是她都已經忘記了的，但他在深夜時分，是不是又是看著一份份報告度過的呢。

將心比心，艾兮承認自己有一絲感動。

她不接受報恩，但接受一份最真摯濃烈的愛。

莫寒晨察言觀色，見她的臉色緩和不少，心裡明白，自己應該是賭贏了。“兮兮，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們兩個能在異國相遇已經很有緣，你還救了我的命。從此，你就是我的命。”

“看著那些照片，我有安心過、微笑過、嫉妒過、痛苦過，但不論千百種心情如何折磨我，我從未想過要放棄。你看，老天對我很好，我終於還是等到你了……”

“我知道，你纔剛受過傷害，也許不會那麼快就再敞開心扉接受我。但，那麼久我都等了，多等一段時間又何妨？”

“兮兮，你說過大雄無論做什麼，機器貓一定會陪在他身邊。我也一樣。”

“反正這輩子，莫太太的位置也只有你能坐。”

多年後，艾兮依然會回想起這個午後，那些動聽的情話讓她的心跳多麼劇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