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望了過來，對這個問題很是感興趣。
C市誰人都知，莫寒晨之前在軍隊一路提拔到少將，如今退役回來接手家族生意，多年來不近女色，身邊一點兒花邊新聞都沒有，是多少名媛趨之若鶩的對象。
“再過一段時間。”莫寒晨眉眼一垂，餘光瞥見艾兮還沒有擰開瓶蓋，扭頭，猝不及防地便從她手中把瓶子奪了過來。
艾兮呆愣著，不知如何是好。
餐桌上的所有人也都齊齊注視著。
扣。微微使勁，莫寒晨輕而易舉地擰開，隨即輕輕旋上，避免橙汁濺出，放在了艾兮面前。
“……謝謝。”艾兮低聲道謝，有些不好意思。
莫寒晨沒有回答，只是淡淡望了一眼便轉(zhuǎn)過頭，臉部線條卻是柔軟了許多。
在整桌人的詫異下，他把大部分清淡的菜換到了自己跟前，末了，還叫來管家，吩咐上一碗清粥。
他看出了她的身體不適，面前的米飯顆粒未動，卻又爲(wèi)了保持基本的禮貌，每一次吞嚥都深深擰眉，再狠狠嚥下。
他哪裡捨得。
莫夫人看他心情不錯，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了一句：“寒晨，她有多大？家是哪裡的？”
其實她並沒有想過他會回答她的話，畢竟他們母子關(guān)係已經(jīng)冰封了好些年，但當(dāng)他眉間輕輕皺起，露出思考的模樣時，莫夫人是真的很高興。
他瞇起棕眸，若有所思的從一個地方收回遊移的目光，清淺的迴應(yīng)：“你應(yīng)該會喜歡她的。”
目光從遠(yuǎn)處離開時，不經(jīng)意的路過艾兮，停留了一瞬，卻未有人察覺。
晚飯過後，艾兮準(zhǔn)備告辭。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著實有些放不開。
“江越，送艾小姐走吧。這麼晚了，一定要把女孩子安全送到家。”莫夫人吩咐完，轉(zhuǎn)身低聲囑咐了艾兮幾句，臨了還揉了揉她的手。
就像一個慈愛的媽媽。
“艾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裡臨時有些事，不能送你了……”剛走不久，江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他快步走到一旁
接聽，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掛了電話急忙跟了上來，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艾兮愣了愣，趕緊笑著擺擺手：“那你快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向來都不願意麻煩別人。
“那我送你吧。”莫寒晨突然接過話茬，神色認(rèn)真地建議。
“真的不用麻煩……”艾兮禮貌拒絕，奈何男人特別執(zhí)著。
莫寒晨淺笑地伸出了手，眼裡的認(rèn)真讓艾兮一下子便丟盔卸甲，她把車鑰匙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男人低頭凝視，上面還掛著一個呆萌可愛的櫻桃小丸子，笑瞇瞇的模樣很是乖巧。
是她的風(fēng)格。
車子行駛在霓虹初上的夜晚，莫寒晨第一次開小女生的白色小車，一開始覺得有些難受。他那樣高大的身軀哪裡會習(xí)慣這樣小的空間，但見方向盤、椅背，都被裝飾了粉白色的皮套，鼻尖隱隱縈繞著艾兮獨有的香味，他漸漸放鬆下來。
甚至有些享受，即使他的肩背已經(jīng)有些麻痹。
即使故意開得慢了些，但路程不遠(yuǎn)，兩個人很快到了分別的時候。
莫寒晨下車的時候，習(xí)慣性地打量起小區(qū)內(nèi)的環(huán)境來，看見周遭昏黃搖曳的路燈，皺了皺眉，心裡記下了一筆。
“謝謝。”艾兮接過鑰匙，禮貌道謝。
莫寒晨卻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地問：“住幾樓？”
艾兮皺眉，心裡隱隱升起一絲戒備，隨即有釋然開來，自己又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哪裡有自作多情的資本。“五樓。”她老老實實地回答，只當(dāng)對方是出於禮貌。
“好，上去吧。晚安。”莫寒晨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修長挺拔的身影在白雪下看起來竟然有些不真實。
“晚安。”艾兮擠出了一個微笑，轉(zhuǎn)身一路小跑上了樓。
直到看見五樓的燈光亮起，莫寒晨這才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路離開。
江越開著賓利等在小區(qū)的轉(zhuǎn)角處，見他出來，閃了閃燈。
艾兮很快收拾了一下，揹著包，重新出了門。
小區(qū)門口駛過一輛空的計程車，艾
兮伸手?jǐn)r下，報出地址：“師傅，麻煩你，到江南別苑。”說完，她便緊了緊大衣，不安地靠在椅背上，胡思亂想。
一雙大眼睛，又是不由自主地紅了。
她今天給夏堯打過一共五十八個電話，之前是沒有人接聽，到最後直接打不通了。她不相信兩個人之間怎麼能說散就散。
他的家裡出了事，她可以理解，也會幫他一起度過難關(guān)。他心情不好，她也可以一直包容遷就，但絕不容許他就這樣隨便放棄他們的感情。
所以，艾兮決定到他的家裡，親自問問，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司機師傅倒是很愜意，一邊開車一邊拿著對講機和同行聊聊天，時不時發(fā)出一些茲茲的電流聲，讓艾兮心裡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煩悶感。
她有些迫不及待，或者說，坐立不安。
終於到了目的地，艾兮付了車錢，連零錢都來不及要，直接開門下了車，便一路小跑，身後還隱約能聽見司機師傅得瑟地和同伴炫耀：“剛剛遇到一個女孩子，真是大方……”
艾兮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依舊還是無人接聽。眼淚有些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胡亂地伸手擦了擦，這是她意料之中的。
“我在小區(qū)等你，見一面，好好談?wù)劊且姷侥悖駝t我不會走的。”
十足的威脅。
時間越來越晚，溫度也越來越低，艾兮的頭頂上已經(jīng)有了一些零星的白色雪花。她戴上帽子，又?jǐn)n了攏衣服，瑟瑟縮縮地走來走去，想要讓自己暖和一些。
夏堯到底還是下來了，純白色的毛衣讓他看起來更加清俊，只是那一臉的冷漠，甚至懶得看她一眼，讓艾兮有些不敢置信。
艾兮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顫抖，她想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卻被他一步後退的動作傷了心。“夏堯，你究竟怎麼了！你告訴我啊！”她終於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可憐不已。
夏堯低低嘆了口氣，有多少哀涼只能藏在自己心底。“過段時間我就要和市長的千金結(jié)婚了，這段時間很忙，如果沒什麼事，就別找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