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放在自己的右耳旁，可此時明明一片寂靜，季慕風倒是隻能聽見腦內迴盪著的那句話：“您真是沒有耐心啊。”

也許是時間點的原因，午夜的季慕風接到這樣的電話倒也無所謂，可自己的電話號碼能有幾個人知道，但能給自己打來電話的人他怎麼也想不到，以此他感覺這可能不是一個惡作劇，也不像是一個恐嚇電話。

“你請說，我洗耳恭聽。”

季慕風的口氣依舊平滑，可這時他的視線往窗外望去，這個時間他正好在自己房間裡，房間裡也沒有什麼攝像設備，那麼唯一能獲取他此時單獨行動的大概就是這扇窗戶，但他這片連路燈都照射不到，就算是有路燈也會因爲路燈的光線弄得根本看不見窗戶裡的情況纔是。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他期望這個人可以作爲恐嚇地爆出他想要的價格，如果是有價值的交易的話，眼下這個人可能在某個角落裡正監視著自己。

“額，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這人語調有些俏皮，好像自己有充足的底牌可以和季慕風討價還價一樣，他的煙這時已經殆盡，他將香菸泯滅在了菸灰缸裡，手指再一次有節奏地在桌子上輕敲起來，電話那頭好像是要在找一些什麼東西一樣翻查著。

他坐在窗前觀望著目力所及之處，“首先一輛公交車的價格我們暫且算是一百萬吧。”說完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房間裡男人手握著的拳頭攢地緊緊的，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他眼睛大瞪著窗戶外，可無濟於事。

他長呼出一口氣，但憤怒並沒有消褪，“還有那個公交車司機，他的保險大概有五十多萬吧，我們還是先算它是一百萬！”

好傢伙，這會竟然把人命也算上了價格，他眉頭緊聚著，輕笑了一聲，“最主要的是那學校的牆壁，好像是重金打造的，這學校開的好好的……”等電話那頭的這人談及學校，季慕風心裡有了一些想法，他早在“交通事故”之前就看見那校長站在電子拉伸門內像是在等待什麼，果然，看來這事情和那位校長是脫離不了什麼干係了。

“我們就算一千萬吧，人家開學校也不容易。”

機器處理過的聲音怎麼聽都讓他感覺有些噁心，“銀行戶頭我會發給您，那麼我明天中午之前就要看到這些錢。”

“我明天早上就讓您看到。”他平穩地說完以後，電話那頭便掛斷了，他再一次地點上了一根菸，四處無光，只有菸頭帶著的火星。

……

原本設定的鬧鐘響起時，蘇夏一副倦態地在牀上扭動著身體像是在尋找自己手機的下落，“手機啊，手機，唉放哪了，”順著聲音她摸來摸去，摸到一塊軟綿綿的東西，感覺自己還在夢境之中的蘇夏在那軟呼的東西上一捏。

“起牀。”

季慕風的指令一下達，她的眼睛便是猛地一睜開，此時她正捏著季慕風的屁股，那男人一臉無語的僵硬著臉看著她，她這才鬆開手來，“誒，”這個男人此時正給自己的袖子繫上袖釦，窗臺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她這才發覺也該是起牀的時候了。

昨晚她應該又是和季慕風一起睡的，她不敢回憶，下牀以後往洗手間走去，那流氓接著整理著衣著，想到今天好像自己要被季慕風帶去和市長大人會面，自己也該穿的正式一點吧。

腳上的拖鞋發出“啪唧啪唧”的聲音，好像今天的發展會和過去一樣，送完蘇黎世以後她回家工作，把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完以後下樓吃飯，可當季慕風再一次地敲進她家門時，她的生活已經變了，她眼下也沒有工作，只是一個靠積蓄活著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心理落差，將頭臉注視在地板上，自己的小腳丫一上一下，“唉喲”她竟然撞上了洗手間的門，她回頭朝那個流氓看去，那人這時才套上西裝外套，只是這麼一會就快把事情做完了，她撅著嘴走進了洗手間。

“咔。”

等蘇夏走進洗手間以後，他扶著臉輕笑了一聲，這女人自從失憶了以後好像越來越生活不能自理了，他望向窗戶外，也許現在還是有一堆忙不完的事情需要處理，前路滿是未知，可有她陪著或許也不錯吧。

“這個臭流氓！”她在洗手間裡小聲嘀咕著，簡單地洗漱以後，她開始化妝，畫完眼影以後，她莫名的心頭產生了一些憂鬱，今天會不會也遇上像是昨天那樣事故，不由地她的眼影畫歪了一些。

她輕輕拭去接著進行下一步的化妝過程，等基本上結束了以後，她往門外走去，此時季慕風已經不在房間裡，想到等會可能要和季慕風去見市長，可還得去接蘇夏去學校啊，她麻利地換上了一身相對正式黑色制服，當手伸到空氣清新劑的時候，“臭流氓！”她臉再一次地漲紅了起來。

往樓下走去，這會樓道也飄出了一絲香味，連同著寶寶一蹦一跳地踢踏聲一起，他們活像是友好的一家人。

“吃飯。”

季慕風做好了一盤子的……三明治，看來這個男人的確是對這種食物情有獨鍾啊，蘇夏將身體在桌面前落座下去，寶寶在舉著流氓親自做的三明治起舞著，“坐下，”季慕風將身上的穿著的圍裙放到一邊，這會蘇黎世“啪嗒”地一聲在餐桌前落座。

她歪著腦袋看著這個孩子這會聽話的樣子，這真的是我親生的嗎？隨之季慕風又端來一份熱牛奶，季慕風挺拔的鼻尖在自己眼前，雖依舊是面無表情，可能這個人的行動力比較強吧，什麼事情都喜歡用行動表達。

“你不吃嗎？”

等她也吃下一個三明治以後，她提問道，這期間這個流氓一直抱著手臂靠在身後的櫥櫃上，那個男人輕搖頭，季慕風的腳步邁開往那門外走去，走開兩步那背影停駐了，他說道：“寶寶走我們去上課了。”

蘇黎世趕忙從位置上爬起，季慕風的腳步有些快，她也跟隨了上去，“嘀嘀”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保時捷解開了保險，她這才櫃子上取下一雙高跟鞋，男人快步地已經走進車子，雖然說還停在原地等著蘇夏，可是……

今天的季慕風有一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