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沒有看向墨九翎，仍然望著山頭，“可惜我打探多年，都沒有查出給小姐下毒的幕後黑手。”

“老夫人放心，我已差人徹查天蛛樓，等到凌波解毒，出谷後一定會有消息。”

蕓娘終於轉過頭來，望著滿臉急切的墨九翎。他臉色繃得緊緊，眸光中隱有一絲決絕。

“鬼族之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小姐。”蕓娘淡淡道，“當年承蒙夫人信任，臨終前告知真相。但囑託我務必隱瞞下來，否則小姐一定會有殺身之禍。蒼堯誅殺鬼族的事，我也略有耳聞，自然一切萬分小心。可惜……”

剛剛山頭大盛的光芒，此刻忽然減弱了許多，像是一種不祥的徵兆。

“我不能再等下去。”墨九翎目光堅定望著那個方向，“如果她出任何一絲差錯，我絕不會原諒自己當時不在她身邊。”

蕓娘望著他說出近乎誓言的一句。

“藍帝的毒圈水火不懼，只要有人靠近會自動朝人聚集，碰到便是死。”蕓娘怔怔道，“枉死不是聰明人所爲。”

墨九翎眸光悠遠，嘴角噙著的笑意悵然若失，“聰明人？現在我並不想當什麼聰明人。”

夜色下揚起的長袖舞動出凌厲勢頭，一道火光耀人的劍氣直衝雲霄。

火光下，四周登時亮了起來。

只見前方半空中浮動的彩色粉末如同微粒的塵埃般清晰可見，密密麻麻地飄蕩著，卻每一顆都是劇毒。

蕓娘皺起眉，正待要上前阻止，只見火光湮滅的一瞬，樹叢裡黑影一閃而過。

墨九翎滕然而起，身影瞬間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蕓娘望著那個方向，鬆了口氣。她知道這個人若是再中毒，小姐心裡也不會好受。

“多謝藍帝手下留情。”蕓娘對著前方的虛空。

只聞‘嘩嘩’的一點枝葉聲，那個沉默的人影又再度遠去了。

琉璃臺上，全數被黑暗所籠罩著。

陣法全滅，靈珠暗啞無光。

孤零零幾顆石柱立在琉璃臺的四周，連陰影都看不到。

琉璃臺上，緋色的人影橫臥著，毫無生機的死寂。

白帝從琉璃臺上站起來，遠處的紫帝悵然無聲。

涼風過境，寂靜被一聲急切所打斷，“凌波呢？”

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是一柄深寒的刀鋒，森森冷氣擴散開來。

白帝往那邊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紫帝亦是一片沉默。

墨九翎不由分踏上琉璃臺抱起倒下的女子。依然是那個絕豔冷凝的容顏，此刻卻慘白得可怕。

她渾身冷冰冰，沒有任何一點屬於活人的生機。

“白老前輩，爲什麼她還昏迷不醒？”

白帝擡了擡眸，見剛纔還矗立在不遠處的深紫色人影剛剛已經悄然身退，只剩下他一個還留在此地。

“你覺得她是昏迷不醒麼？”白帝站在琉璃臺旁，俯首望著墨九翎懷抱那個沒有溫度的軀體，“我用迷藥迷暈了小寶，讓師太先帶他回去了。免得見到……”

話只說到一半，停了片刻才道，“這次引用靈力，還是失敗了……赤帝的能量仍然不足以支撐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