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睡睡醒醒，再睜眼的時候，天還未破曉。

躺了半晌依然毫無睡意，她終於放棄了。給小寶蓋上被子，她輕手輕腳出了房門。

天空還在昏暗朦朧中，將亮未亮。

沒走幾步看到路甲，她詫異道，“你一夜沒睡麼？”

路甲回答，“我是後半夜來守夜的，主上說可能有人要對姑娘不利，我們輪班換。”

“辛苦。”她淡淡說。

“我沒帶幾個手下出來，遇上這種情況他們只好辛苦些。”那個最近被迫熟悉的嗓音從背後響起。

慕凌波腳步一停。

“你若覺得他們真的辛苦，不放讓青閻回來頂一下？”

慕凌波不在意地說，“我以爲你已經忘了還有個人在我那兒。”

路甲見墨九翎出來，默默離開換了個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守著。

“差點忘了，不過剛記起來。”他聲音已經到了跟前。

慕凌波立刻退開幾步與他保持距離，“等你將人交還給紫蕪的時候，我就還給你。”

墨九翎見她退開，於是十分不介意地繼續走近，“我近日會留個信讓他們來領人。”

慕凌波轉過頭來，“你在紫蕪有人？”

“留個口信很簡單，他們什麼都沒法查出來。何況這是夏猴子的屋子，他有什麼麻煩我可不管。”

她思忖一刻，“看來你要將宅子還給他了。”

墨九翎悠悠道，“我今日便要離開，這次來酈京，停留時間已經超出預計了。”

那聲音說話的語氣很是平淡。

慕凌波聽著他說離開，頓了頓才道，“我回去放了他。”

“算了。”他隨意道，“這個人留給你。”

她冷聲拒絕，“你的人自己帶走，如果想讓小寶能遠離你的麻煩就不要留下蛛絲馬跡。我們自己會保護自己。”

“別冒這個險。”

慕凌波道，“想殺我的人既然只用借人下毒這種手段，就說明他沒辦法明面上殺我。”

“不能露面，不能讓你知道他是誰的人？”墨九翎俊美輕揚，一抹殺意盪漾而過，“如果兩次都在紫蕪，那麼應該是在這裡的人。”

“我也要帶小寶離開。”她不再跟他繼續探討這個問題，“紫蕪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完了。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也會叮囑小寶，不會泄露你任何行蹤與身份，不論是聖臨城，還是九幽宮。”

“話裡有點就此決絕的意思。”他輕蹙眉頭，眸子幽幽轉過去看她，順便將她一攬，“這只是暫時而已……”

“鬆手。”

靠近的一刻，她先下手了一步，指尖指向他的脖子。

指下的利刃冷光流轉，靜靜貼著他的動脈。

墨九翎手停在半空，只好放下手，靜靜睨著她，“你不是想一刀兩斷吧？”

她冷沉著目光，緊抿脣線，繼續輕語，“別動。”

他嘴角微微一揚，偏要朝著她走進一步。

“我說了讓你別動。”慕凌波皺緊眉頭，卻沒下手。

墨九翎聲音輕飄如雲，“只用輕輕一動就能殺了我，這麼好的機會，千萬別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