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天冷夜辰對她說的話她也是耿耿於懷,雖說李柔不相信慕莎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但她私底下還是派了人前去調(diào)查情況。
簡若汐腳步不停的上了樓,李柔看著餐桌上剩下的包子和豆?jié){,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道:“趕緊!趕緊去給我扔了!看著我就心煩!”
.……
“念念,媽媽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不讓你好好的,非得讓你陪在媽媽身邊.……”簡若汐抱著骨灰盒喃喃自語著。
愣了半晌,簡若汐才眼神清明瞭些,直起身子便去換了衣服。
嘆了口氣,簡若汐用白色的布巾將骨灰盒小心的給包了起來。
簡若汐沒想到的是,她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李柔,像是在偷聽的模樣,門開的急,李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李柔臉上一陣驚慌,又馬上掩飾起來,咳嗽了一聲後扭過頭不去看簡若汐。
簡若汐抿了抿嘴脣,也不搭理她,兩人一同走下樓梯。
不知是李柔做賊心虛還是如何,雙腿一虛,竟就要摔倒下去。
簡若汐眼疾手快連忙伸出手去扶,卻被掌風(fēng)順著將白巾給拂掉了。
李柔剛一穩(wěn)住身體,一扭臉就看見她手裡抱著的骨灰盒,嚇得渾身一哆嗦,“啊!”的一聲,差點真的給摔下樓梯。
李柔瞪了簡若汐一眼,匆匆掃過手中的盒子,眼神不願多停留一秒:“這是……這是什麼晦氣東西!怎麼什麼不乾不淨(jìng)的你都要帶家裡來?”
簡若汐不作聲蹲下身去,將地上的白巾拾起給骨灰盒蓋上,正欲離開,眼睛卻看見了李柔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厭惡。
厭惡?
對,是厭惡!
簡若汐心裡突然來了氣,不知到底是和李柔作對還是和自己作對,
“這是我的孩子。”她平靜的開口,聲音裡卻充滿了涼意。
李柔瞬間睜大了瞳孔,有些不可思議,穩(wěn)住了心神後問道:“你,你隨身帶著這個東西?你……你帶這個出去做什麼?”
見簡若汐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要繞過自己離開,李柔心裡突然明瞭,連忙伸手?jǐn)r住簡若汐:“等等!”
“這種東西怎麼能亂埋?我看你是瘋了!”李柔有些慌不擇言,他們冷家的孩子,怎麼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安葬……
“我的孩子,用不著你操心,你大可放心,就算是亂埋,也不會埋到你們冷家的墓地上!”簡若汐冷眼相對,與李柔劃清了界限。
李柔火氣也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卡在胸前,悶得她喘不上氣來,簡若汐掃了李柔一眼,與李柔擦肩而過。
“哎喲!”見簡若汐出了門,李柔一屁股坐在樓梯階上,氣的直揉太陽穴,“管家!管家!扶我回屋!”
林管家本就在暗處看著,聽見李柔叫喚,手忙腳亂的將李柔扶回了屋。
“夜辰!你趕緊給我回來!”李柔揮了揮手讓林管家出去,自己又將靠枕往上攏了攏,對著電話那頭大聲開口。
“怎麼了?”冷夜辰停下手裡的事,將手機換了個手拿,皺著眉湊到耳邊,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一定是跟簡若汐有關(guān)。
“你知不知道,那女人瘋了!要把孩子亂埋了?那畢竟是你的孩子,是咱冷家的骨肉,也不說一聲,就要出去,我看到那骨灰盒……”
李柔在電話那頭巴拉巴拉說了許多,除了前兩句,剩下的冷夜辰都沒聽進(jìn)去。
李柔這頭說了許久都不見有迴應(yīng),這才停了下來,疑惑的問了一聲:“喂?夜辰!”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沉默許久,冷夜辰掛斷了電話。
下一秒,冷夜辰就撥了簡若汐的電話,可又在顯示響鈴之前掛斷了電話。
冷夜辰眼神一頓,握著手機的手慢慢的收緊。
……
“離洛.……你來接我吧。”
簡若汐站在馬路上,風(fēng)吹著身影有些單薄。
“好!”離洛立刻爽快的答應(yīng),聽到離洛的聲音,簡若汐臉上這才些微有了點生氣。
這裡是市郊,平時也僅有豪車出入,這會兒空曠的馬路上,一個抱著白布蒙著的東西的女人站在馬路邊,怎麼看怎麼都顯得有些詭異。
幸好這會兒是早晨。
離洛開著車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景象,心裡著實唏噓了一把,像是很久沒見過她了一般,這會兒從遠(yuǎn)處看,才發(fā)覺簡若汐居然憔悴了許多……
是啊!經(jīng)歷了那麼多,怎麼會沒事呢……
心裡默默的感慨完,離洛又瞪了一旁副駕駛上的李嘉誠:“真是事兒媽!哪兒都能遇見你!”
說來也巧,李嘉誠正在修車,被冷夜辰一個電話就給說蒙了,他車本來就壞了,又讓他去找簡若汐,難不成讓他飛過去?
可冷夜辰這傢伙又是個不聽解釋只看結(jié)果的主。
哪知道,當(dāng)他正著急白臉的時候,離洛剛好來取修好的車,於是,世界就是這麼小.……兩個人的目的地相同,李嘉誠就厚著臉皮蹭車前來了。
“好了好了!”一路上聽離洛嘮叨了一路,李嘉誠忙止住離洛的話,生怕她再喋喋不休下去,他一個人聽著沒關(guān)係,可馬上車就該到簡若汐身邊了。
要是再說下去,他的面子還不得丟到太平洋去?
離洛也沒再繼續(xù),將車停到簡若汐身邊下了車,面色難得嚴(yán)肅起來,接過簡若汐手裡的骨灰盒,讓簡若汐先坐上了車。
坐上車,簡若汐一愣,顯然,她是沒有想到李嘉誠也會在這裡。
李嘉誠點頭算是向她打了招呼,簡若汐點了點頭回應(yīng)。
上了車,離洛忍不住又解釋了一通:“真是碰巧,我去取車,他去修車。,若汐,可不是我要帶著他來的。”
小巧玲瓏的汽車的確和離洛的氣質(zhì)很是不符合,卻也毫無違和感,車子疾馳而過,一路行駛暢通無阻。
到達(dá)目的地後,三人一道下了車。
“我在這裡買了塊地,周圍都是花草,到了春天會很美,周圍也沒有其他碑,很安靜很適合......”離洛話還沒說完便止住了,看著簡若汐忽然淚眼婆娑,她實在不忍心再說下去。
“離洛,謝謝你。”
李嘉誠站在一邊負(fù)責(zé)和墓園的人一起溝通,沒過多久,幾個人一起走了過來,將石墓打開。
簡若汐知道是什麼意思,對著骨灰盒輕輕說了聲:“念念,媽媽愛你。”
之後便將骨灰盒親手放了進(jìn)去。
簡若汐深深的看了兩眼,石頭被緊緊封住。碑是早就刻好的,上面只有兩個字——念念。
“念念入土爲(wèi)安了,真好。”簡若汐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簡若汐聽後微微一愣。
是何然,他一直在簡若汐身後,只是沒有吭聲,也沒人發(fā)覺他居然來了。
“謝謝你。”這是簡若汐對何然說的,對於何然,她唯有感謝。
“和我說什麼謝謝。”何然無力的笑了,身後另一隻手上拿了束花,越過簡若汐走到碑前,將花放下,“念念,要想我啊,可不能忘了何叔叔……”
念念下葬在自己身邊,簡若汐心裡喘出一口氣,她的念念,終於是在她身邊,有了一個家。
“李律師,我想問一下,關(guān)於慕莎的事情,你有消息麼?”
冷不丁的,簡若汐突然問出這麼一句,李嘉誠和離洛均是一愣。
李嘉誠思索片刻,沒有做聲。
他知道冷夜辰並不想讓簡若汐知道這些事情,什麼事情他都能夠處理好,他不想讓簡若汐沾手。
“我也不清楚。”人生第一次,李嘉誠給出了這麼模棱兩可的答覆。
簡若汐無言以對,卻又很快了然。
李嘉誠是冷夜辰的人,這麼一想,也就通了,冷夜辰不想讓她知道什麼,她還能知道什麼呢......
“嗯,我知道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簡若汐看李嘉誠這麼支支吾吾,猜也猜的出來了。
簡若汐挽著離洛的胳膊,腦袋卻突然靈光一閃:“李律師,不如,用我做誘餌如何?”
“你說什麼?”李嘉誠聽後頓時愣住了。
何然也擔(dān)憂的望向了簡若汐:“若汐,你可千萬不要胡來……”
“你想都別想!”沒等李嘉誠說話,離洛就開腔了,“你給我安安生生的養(yǎng)身子就行了!少想著那些有的沒的!”
離洛感覺到了簡若汐的用意,只好軟下了語氣,抱著她安慰道:“若汐,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要相信冷夜辰能把慕莎找出來繩之以法的。”
是啊,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簡若汐悉心照料,滿心期盼著的孩子已經(jīng)胎死腹中了。這些事實,簡若汐接受了,她不也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嗎?爲(wèi)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她有問題?
簡若汐抿嘴,眼神一直落在了念念的墓碑處,好像想著要透過墓碑看見什麼。她輕聲說著:“離洛,我沒事,沒了孩子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離洛擔(dān)憂地看著說出這話,心中很是不相信。她背過手拉扯著愣著不動的李嘉誠的衣服,勸著簡若汐她不是一個人。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朋友和家人。可是這些都不僅僅屬於簡若汐。也不能和念念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