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力此時完全被震住了:這個馬飛,竟然跟申書記這麼熟?說話這麼隨意?這是什麼情況?
對於申伏虎的電話,覃力還真不敢不接,她哆嗦著手,接過了馬飛的手機,顫聲說:“喂,申書記,我是覃力?!?
說了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申伏虎的聲音有些冷:“覃力啊,我記得大慶說過,你是一個好同志嘛。怎麼回事?爲什麼不給古樹屯小學的材料上蓋章?是他們的材料不合格,還是有其他情況?你跟我詳細說說。”
“啊?”覃力怔住:說什麼???自己根本沒看材料,一直在慪氣呢!
申伏虎的聲音,冷得掉冰渣:“覃力!我現(xiàn)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材料審查完,合格就立刻蓋章,不合格,你立刻向我彙報!聽明白了?”
覃力渾身無力,弱弱地說:“明白。”
申伏虎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覃力癱坐在椅子中,雙目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纔的電話一直開著免提,奚香月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奚香月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現(xiàn)在是十一點零五分,十分鐘後,申書記還要聽覃副局長的彙報呢,呵呵。就算你是更年期綜合癥發(fā)作,恐怕也不會跟自己的官帽子過不去吧?”
對於那些跳樑小醜,奚香月是不吝於落井下石地。
谷清麗再次把面前的材料,往覃力的方向推了推,現(xiàn)在連縣委申書記都給驚動了,谷清麗也顧不得照顧覃力的什麼面子問題了。
馬飛拿著自己的手機,劃來劃去,就那麼劃著玩,在等十分鐘結束。
在包間外愣了好幾分鐘的飯店老闆,小心翼翼地把菜送了進來,放在桌上,又默默地退了出去,根本沒敢出聲。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谷清麗也不由暗暗替覃力發(fā)急,她小心翼翼地湊近了覃力,把聲音壓得很低:“覃局長,你看……”
覃力茫然的眼神,漸漸地聚光,滿臉的羞愧和無奈,權衡之下,她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她快速地掏出那個紅‘疙瘩’,只是掃了材料一眼,就蓋了上去,然後將那個章收進自己的小包,站起
身來,默默地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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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清麗收起材料,連忙追了出去:“哎?覃局長,吃了飯再走???”
奚香月和馬飛,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沒動,兩人相視而笑,渾然沒把覃力的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覃力出了飯店的門,就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司機一聽領導要走,連飯也顧不上吃了,趕緊驅(qū)車來到飯店,接上覃力就回了縣城。
谷清麗送完覃力,已經(jīng)又是十幾分鍾後了。她回到包間,搖頭嘆息一聲:“這個覃副局長,這是何苦呢。”
奚香月哈哈一笑,拎起了筷子:“來,谷校長,咱們吃!覃力那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自取其辱罷了,別把她當回事就行了?!?
馬飛也拿起了筷子:“哎,我跟她打過一回交道,這個女人,睚眥必報不說,心眼還特別小,極端自私,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因私廢公,關鍵是,這下子,恐怕她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
奚香月已經(jīng)夾起一塊排骨咀嚼著,含混不清地笑道:“還別說,申書記知道了她吃拿卡要的事之後,肯定對她沒有好印象,哈哈,這下子,她就要仕途昏暗嘍?!?
谷清麗苦笑一聲,事關她的頂頭上司,她也不好評論什麼。
馬飛說:“何止是昏暗哪?就她這樣的人,怎麼也能混進國家的公務員隊伍呢?這種人的素質(zhì),比普通老農(nóng)民還差了不少,我看組織部門負責考察她的人,肯定是受了賄的。”
奚香月的吃相非常不俗,乾脆用手抓著排骨開吃了:“哈哈,操那些閒心幹啥?吃!這可是用來請覃副局長的菜呀!”
谷清麗剛纔見識了馬飛直接給縣委書記撥電話的情景,奚香月則更是豪邁,在這兩人的整治之下,副局長覃力也只能灰溜溜地離去。
因此,她覺得在三人之中,自己算是最卑微的了。
於是,她拿起了酒瓶,打開,給三人分別倒上了白酒,然後端起酒杯:“奚鄉(xiāng)長,馬村長,我敬你們一杯?!?
正在吃得手嘴流油的奚香月,含混地說:“別急嘛!谷校長,你要敬酒也行,說個理由吧。”
谷清麗一改在學校裡頤指氣使
的霸氣,竟然如柔順的小丫頭似的,低眉順眼地說:“要說理由嘛,古樹屯小學能夠重建,而且規(guī)格那麼高,這都是奚鄉(xiāng)長和馬村長的功勞,爲整個盤龍鄉(xiāng)的教育增光添彩,我這個聯(lián)合校長,確實需要感謝兩位?!?
馬飛見谷清麗如此客氣,也連忙配合地端起酒杯:“谷校長,古樹屯小學的重建,對你來說,也許只是工作上的一點政績而已,但是,對我馬飛來說,這是關係著古樹屯千秋萬代的大事!因此,谷校長如此配合我們村小學的重建工作,我應該代表古樹屯全體村民,感謝你纔是?!?
兩人叮地一碰,奚香月的眼神,就開始迷離起來,盯著兩人碰杯的姿勢,直眨眼睛。
“呃?!惫惹妍惪嘈u頭:“馬村長,古樹屯小學的重建,能夠如此順利,都是你馬村長一手促成!我跟著跑跑腿,跑跑材料,都是做的敲邊鼓的小事?!?
馬飛根本沒聽她說什麼,直接喝掉了二兩一杯的白酒,向谷清麗亮了下杯底。
奚香月不樂意了:“哎?你們互相感謝來感謝去的,我呢?我也出了不少力哪!”
谷清麗稍顯窘迫地端著酒杯,一時不知所措。
奚香月一擺手:“谷校長,你先乾了這杯,咱再慢慢理論。”
“啊?”谷清麗自認酒量還算不錯,但一下子喝下去二兩的白酒,也有點爲難。
但她見奚香月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只好憋住了氣,俏眸一閉,橫下心來,咕咚幾聲,就將二兩的白酒喝了下去!
奚香月興奮地舉起大拇指:“好!谷校長好酒量。”
馬飛連忙拎著酒瓶倒酒:“谷校長的酒量確實厲害!這酒啊,本來是要招待那位覃副局長的呀,呵呵,如今倒成了款待兩位功臣的慶功酒了,不錯不錯,得其所哉?!?
奚香月端起了酒杯,秋波盈盈地看向馬飛:“馬村長,這些手續(xù)材料,可都是我和谷校長一起跑下來的,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馬飛連忙端起酒杯:“奚鄉(xiāng)長,太謝謝你了!來,我馬飛敬你一杯!”
叮地一碰杯,奚香月覺得這小子說的還蠻象那麼回事,不由噗嗤一笑,也是非常痛快地喝掉了一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