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毅願意使用神針救女兒,方永山喜出望外。
他抓住方毅的手臂走到冰棺旁,然後自己就開始鼓搗那些試管。
試管裡面的其實就是一些未經(jīng)承認(rèn)的禁藥,對人體的傷害度極大,不過方永山另闢蹊徑,倒是找到了中和的法子。
他中西合璧,將這種藥給變成了無副作用的神藥……不,應(yīng)該說是僞神藥。
根據(jù)方永山的描述,這些神藥通過調(diào)試後,作用在屍體上可以起到活血的作用。
方毅並沒有回話,他只是用鼻子嗅了嗅,就知道這是僞科學(xué)。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看方永山,只是眼裡充滿了悲傷。有時候天才與白癡,真的只有一線之隔,就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此時此刻的方永山,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了。或者說,從很早之前,他就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
一個瘋子最可怕的不是因爲(wèi)他是瘋子,而是他看起來就像個正常人。這樣的瘋子纔是最可怕的。
無疑方永山,就是這樣的一個瘋子。一個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可以是禍國殃民甚至是毀滅所有的超級瘋子。
方永山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一心以爲(wèi)方毅真的要幫助自己。
正在他打算翻出一些不知在哪裡奪回來的內(nèi)臟時,方毅走到了他的身後,快速下了兩針。
人體後脖子是死穴,任何人都無法鍛鍊這個位置,方毅就認(rèn)準(zhǔn)了時機刺了兩針。
當(dāng)然,方毅不是取他性命也不是傷害他,單純只是控制著他而已。
方永山的全身突然像被鎖鏈鎖住一樣,根本無法動彈,就連脖子都扭不到。
他嘴角猛烈抽搐,說道:“方毅,你在幹嘛?”
方毅單膝跪在地上,看著方永山,說道:“雖然你對我沒盡過人父的責(zé)任,但是看到你這些年來爲(wèi)妹妹東奔西走不惜背叛全世界,單是這點,我不能否認(rèn)你是個稱職父親?!?
方永山看著方毅那冷肅而又悲傷的模樣,說道:“你想怎樣?爲(wèi)什麼要下跪?爲(wèi)什麼要擺出這種表情?你想殺父嗎?”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很恨你,但只是恨你爲(wèi)什麼拋下我和母親以及爺爺奶奶離開,但那只是因爲(wèi)愛你,我心裡面還是需要父親,需要一個爸爸,我不知道你這些年怎麼過的,但是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方毅沒有理會方永山的問題,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畢竟是我爸,兒子教老子,這怎麼也說不通,但是你這麼做是不對的,我知道你心裡面有傷,但不能發(fā)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方永山靜靜地看著方毅,並沒有說話。
方毅依然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伸手指了指那些臟器,也指了指周圍,指了指妹妹,說道:“如果妹妹在世,她一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變成一變態(tài)狂徒,變成一個嗜血魔鬼。”
方永山冷笑一聲,說道:“好啊,哈哈哈,現(xiàn)在兒子都一本正經(jīng)教訓(xùn)老子了,你還說兒子教老子說不通,那你居然還對我說教?”
方毅神情變得很悲傷,他雙膝跪地,說道:“爸,收手吧,去自首,去懺悔吧?!?
方永山想了想,說道:“好,你先把我放了?!?
方毅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這種謊話來忽悠我?!?
說著,方毅回頭看了看爺爺和莊鶴翔,說道:“妹妹的屍首還有後續(xù)的事情麻煩你們二老了,我會通知朋友過來收拾這裡的殘局,在此之前,我想跟爸說會話?!?
“不!誰都不能動我女兒!”方永山雙眼通紅情緒激動,不過身體依然是無法動彈。
方毅搖搖頭,回身說道:“不要拖拉了,快帶走我妹妹?!?
莊鶴翔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盯著方毅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方毅微笑說道:“如果爸不願意去自首伏法,那我就方家事方家了?!?
莊鶴翔聽出了端倪,嗖的一聲來到方毅身旁,說道:“不行!弒父殺母天打雷劈,我不會讓你幹這種事情的!”
方毅擡頭看著莊鶴翔,說道:“師父你太高看我了,這種事我下不了手的,我只是用另外的辦法去解決,也一樣可以?!?
莊鶴翔靈機一觸,忽然想到了蒙古巴圖一事,瞬間就瞭解了方毅的想法。方毅這小傢伙,是想將方永山變成白癡,變成一個人畜無害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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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不是殺人,但是對自己的父親做這種事情,沒有一個人的心裡會好過的。
莊鶴翔搖搖頭,說道:“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爲(wèi)什麼要獨自揹負(fù)這些東西?”
“從我進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這一切其實都是禍起方家,沒有我爸,就沒有伊甸園,國際就不會出現(xiàn)這些事情……”
方毅雙拳微微握緊,說道:“當(dāng)然,說要拯救世界那是冠冕堂皇,我只是想停止這種無休止的紛爭,不人道的研究,只是想把老爸帶回家,永遠(yuǎn)鎖在方家的後院?!?
莊鶴翔心裡微酸,說道:“但其實這也不關(guān)你的事,一樁歸一樁,你沒必要這樣,你不必要揹負(fù)這些。”
“不?!狈揭銚u搖頭,說道:“我爸設(shè)下了那麼多套子,設(shè)下那麼多計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是爲(wèi)了讓我學(xué)會神針讓我變強,然後救妹妹……”
說到這裡,方毅看向方永山,說道:“爸,其實你只是想一家團聚,全家都齊齊整整對不對?”
天倫之樂,是人的本能。血濃於水,有些感情可以超越時間,方毅和方永山接觸了只是一兩個小時時間,就好像能夠完全洞穿這個親生父親的心事一樣。
方永山看了看方毅,並沒有說話,表面上是不肯茍同,可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方毅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一會兒就回家?!?
咚。
咚。
咚。
方毅足足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擡頭看著方永山,說道:“爸,原諒我的不孝!”
話音一落,方毅雙手一揮,抽出幾枚銀針,快速紮在方永山的八門大穴上。這個穴位排陣,就是當(dāng)年讓巴圖陷入白癡階段的陣型。
方毅是動真格的,他要將方永山變成一個永遠(yuǎn)的傻子。
啪!
就在方毅下最後一手的時候,他的手腕被莊鶴翔給抓住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莊鶴翔袖袍一揮,他的那些銀針就叮叮噹噹的全部掉在了地上。
莊鶴翔看著方毅一臉不解的臉,說道:“這種事不適合你幹,還是爲(wèi)師來吧?!?
方毅愣了愣,說道:“你不是說過只能由方家的內(nèi)部解決了事情,你才了了心事,才能安心走嗎?你現(xiàn)在自己出手,不是又添了一樁心結(jié)?”
方毅很清楚莊鶴翔的心結(jié)。他就是覺得自己虧欠了方家。
一個總覺得虧欠了對方的人,有怎麼能對對方下手?
莊鶴翔捋了捋須,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
說罷,他突然眼神一變,低喝一聲,一掌就拍在方永山的百會穴上。
莊鶴翔的辦法是霸道直接,完全是用實力來壓人。當(dāng)初他救巴圖就是將方毅封住的穴位給全部震開,今天他就換個方法,將方永山的穴位給全部封住。
人的奇經(jīng)八脈都是相連的,一旦有幾處重要穴位被封住,人就會變成一個白癡。
莊鶴翔下手毫不留情,一掌過後,方永山就直接昏睡了過去。等得他醒來,他就會成一個只會發(fā)呆的白癡了。
莊鶴翔臉色不停變幻,眼神表現(xiàn)出自己內(nèi)心的百感交集。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要自己來出手,看來自己修道一生,卻只能不得善終了。
他伸手戳了戳方毅的眉心,笑道:“好了,你不該糾結(jié)在這些地方,你是個什麼人你想做什麼?你應(yīng)該有更重要的事?!?
方毅被莊鶴翔戳了戳眉心,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他看了看周圍,看了看那些試管,終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是的,他自己是一個醫(yī)生,醫(yī)術(shù)就是他終身追求的道,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去處理和研究這些未知的材料,而不是在這裡做著跟醫(yī)生毫無關(guān)係的事情。
莊鶴翔笑了笑,說道:“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因緣因果,這是你父親弄出來的爛攤子,你應(yīng)該用你的醫(yī)術(shù)去解決,這纔不負(fù)你神醫(yī)之名?!?
是的,面前這些爛攤子纔是最麻煩,方毅如果不想法子將這些東西都處理,那麼很有可能會危害人間。
萬一處理得不乾淨(jìng),被一些不法之徒拾獲,那又會出現(xiàn)第二個伊甸園。而且伊甸園裡面有沒有殘餘,裡面還有沒有什麼餘黨拿著這些東西都是未知之?dāng)?shù)。
其實真正的問題並不是方永山,而是怎麼重新調(diào)配出良藥。
之前通過和方永山的溝通,方毅知道這些藥液如果活人使用那是劇毒無比,甚至可以操控別人,有點類似於苗疆蠱毒的變體??梢韵胂?,如果這些藥有政要吃了,會怎麼樣?
方毅緩緩站起身子,說道:“給我半年時間,這段時間不要讓人來打擾我,我就在這裡研究出疫苗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