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你要去哪？」
楚山河看到林弦站起離開，很是意外。
這麼關(guān)鍵的時候……
林弦要去幹什麼呢？
早些天，林弦特意來拜託他的事情，就是想讓他出面，從東海之外、越遠越好的地方秘密召集一些國家力量，來配合計劃好的埋伏行動。
主要原因是林弦不信任東海的警方。
一開始楚山河還不明白林弦的用意……但是後來林弦告訴他首要嫌疑對象是季臨和季心水後，他立刻就明白林弦爲什麼要這樣做了。
姑且先不說季心水在國內(nèi)和國際上都位高權(quán)重、頗有聲譽和地位；就連季臨，也因爲協(xié)助東海市警方破獲了很多疑難雜案，而被奉爲座上賓。
想想也知道，如果用東海警方配合埋伏，季臨肯定是有途徑識破林弦的行動的。
因此，10小時前，凌晨的那場抓捕行動很成功。
他憑藉個人的交情找到了帝都的一位大人物，這位大人物也相當重視這一系列針對科學家們的殺人案件、也是非常憤怒，所以也讓自己的部下出馬，非常配合這次行動。
一切都很順利。
只可惜……最終在掌握對方殺人動機、殺人證據(jù)這方面，還是出了問題。
因爲季臨的臨時縮手，以及出租車司機留下的避讓剎車痕跡，都讓這場抓捕的最終結(jié)果變得撲朔迷離。
楚山河倒不是擔心自己丟人、丟臉面什麼的。
他也是對這羣殺害許雲(yún)教授的兇手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弄死他們。
如果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樣跑掉……他自己都覺得愧對許雲(yún)、以及那些一併死掉的偉大科學家們！
「放心吧楚先生，我去去就回。」
林弦停在門口，回過頭看著楚山河：
「我想到讓他們開口的辦法了，麻煩你們繼續(xù)對季臨季心水兩人保持監(jiān)視狀態(tài)……不要讓他們碰面，一切等我回來之後再行動。」
……
從東海市公安局出來後，林弦直接打車前往MX公司。
來到公司前臺一打聽。
很好。
趙英珺外出參加會議了，現(xiàn)在辦公室裡沒人，省掉不少麻煩。
他坐上電梯，按下22樓。
叮————
電梯打開後，他來到趙英珺辦公室密碼門前，輸入密碼，成功進入了這間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密碼的辦公室。
「呼……」
關(guān)上密碼門，林弦鬆了一口氣。
趙英珺的辦公室，還是一如既往，一點變化都沒有。
因爲自己很久沒來給她打掃整理過的原因，沙發(fā)和茶幾上又開始蒙上一層細細的灰塵。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英珺不信任其他任何人，包括保潔在內(nèi)，都不允許私自進入她的辦公室。
所以，這偌大的辦公室，也就只能自己有時間打掃了。
倒是那個黃雀啊……
你天天把這裡當ATM機一樣，隨進隨出，順手牽羊，就不能順便把這裡打掃一下嗎真的是。
林弦來到牆角的那個文件櫃。
趙英珺是一個非常不擅長整理資料的人，只要林弦不幫她收拾，她近乎是把所有資料像是疊羅漢一樣疊在桌子上，除非什麼時候放不下了、壘不上去了，纔會考慮換地方……
也正因爲如此。
林弦在去東海公安局和季臨同居之前，纔會把那張假的天才俱樂部邀請函藏在這裡。
事實證明，自己確實沒有看錯趙英珺。
他也
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幾番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張假的邀請函丟掉、或者毀掉，而是留了下來。
吱……
拉開文件櫃，拿出下面那一層的文件盒，打開。
一張暗紅色的卡紙平靜的躺在裡面，一切如初。
林弦將這個摺疊的邀請函翻過來，背面寫著五個燙金大字，天才俱樂部。
而在文件盒的一角，還卡著一枚火漆印章，上面也同樣壓印有天才俱樂部的logo圖章——
那一隻伸出食指、筆直指向天空的右手。
這張邀請函是黃雀僞造的、是假的、甚至假的很離譜。
邀請函裡面的二維碼竟然是蘋果發(fā)佈會的網(wǎng)絡(luò)直播
但是。
火漆印章上的圖章卻是真的。
這就導(dǎo)致這張邀請函只要不打開閱讀裡面的內(nèi)容……那就是可以以假亂真的存在。
再加上。
現(xiàn)在的狀況下……
林弦微微一笑，拿出打火機，把火漆印章背面的蠟?zāi)嗫拒浺恍兊谜吵怼?
隨後將其緊緊按在邀請函的摺頁上、將這張已經(jīng)打開過的邀請函再度密封。
「很好。」
林弦滿意看著這張「原封二手」邀請函：
「電影《無雙裡說過一句話……有時候假的東西，比真的更好用。」
「更何況，既然這張邀請函誰都沒見過真的。那假的，就是真的。」
……
林弦將這張邀請函裝到文件袋裡，打車前往東海市公安局，和楚山河他們一起來到審訊監(jiān)控室。
這裡的監(jiān)控室裡，可以看到每一個審問房間的情況。
季臨和季心水分別被關(guān)在兩個審問室中。
兩人都坐在鐵椅子上。
手腳都被鐐銬扣在椅子邊緣，防止過激行爲。
「他們倆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林弦問道。
楚山河搖搖頭：
「不僅不說，而且還很囂張。」
他指著監(jiān)控屏幕上季心水的監(jiān)控錄像：
「這個老人完全不擔心現(xiàn)在的狀況，他甚至笑著說自己很快就會出去了，很有自信。」
「季臨那邊呢？」
「也是一樣。」楚山河說道：
「季臨那邊倒是可以交流一些，但是對我們提供的犯罪事實全部否認，他那麼聰明，自然早知道我們最多隻能關(guān)押他們24小時，」
「所以……我們要是再找不出他們和兇殺案有關(guān)的證據(jù)
、或者想辦法讓他們承認自己的罪行……恐怕真的就如他們所願，趾高氣昂的從這裡放走了。」
「不會的，我有辦法。」
林弦搖搖頭，看著監(jiān)控室的楚山河和劉警官：
「只是……我需要大家配合我一下。」
「沒問題。」
劉警官率先答道：
「林弦，經(jīng)過前面幾次事件，我們警局所有人對你都是充分的信任。只要是不違背原則和規(guī)定的事情，我們都可以按你說的做。而且在我的權(quán)限內(nèi)……哪怕是稍微違背一點規(guī)定，也是可以商量的。」
「剛纔我也和山河溝通過了，如果他們纔是殺死許雲(yún)和唐欣的兇手……那麼不管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我們都必須把他們逮捕歸案、讓他們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我並不在意東海市的人民會怎麼看我們警方這般出爾反爾，我們要做的、必須做的，就是將真正的兇手給揪出來！林弦，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吧。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
林弦點點頭，和衆(zhòng)人交代了一番。
他沒有告訴他們天才俱樂部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他們?nèi)魏巫约河媱澋募毠?jié)，只是告訴他們：
「一會兒我進去和他們會談的時候，麻煩關(guān)閉所有的錄像、錄音、監(jiān)聽設(shè)備。」
「現(xiàn)在單純的審問已經(jīng)是得不出什麼線索了，我必須想辦法獲取他們的信任才行。他們倆都是聰明人，我們不要耍花招，一定把所有的監(jiān)聽監(jiān)控設(shè)備全都關(guān)閉。」
「剩下的……就請大家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囑咐完大家後。
林弦看著季臨和季心水的監(jiān)控錄像……
這兩人，該找誰好呢？
思來想去。
林弦決定把目標放在那個自己並不熟悉的老人身上——
季心水。
林弦認爲，自己不瞭解季心水，季心水也不夠了解自己，這種陌生感，恰恰更容易欺騙到對方。
相比之下。
自己和季臨朝夕相處了這麼久，雙方都太過於熟悉了。
這種熟悉不單單是認知上的熟悉，更是對對方思維方式、言語習慣、說話行事風格上的熟悉。
就好似朋友之間很難說謊騙到對方一樣……高陽一撅屁股林弦就知道要放什麼屁，甚至兩人一個眼神都能傳達10KB的信息，相互這麼瞭解的情況下，確實很難騙到對方。
至少……
林弦並沒有自信能騙過季臨。
儘管並不願意承認，但對方的智商確實很高。
同時，選擇季心水，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正所謂。
擒賊先擒王。
季心水大概率是他們這個團伙中的BOSS或者關(guān)鍵人物，他知道的信息和情報肯定是最多的。
只要能把季心水給騙上鉤……
那就相當於，直接從根部摧毀了他們整個團伙，真正的把他們給一網(wǎng)打盡！
「我先去見季心水，你們一會兒看我手勢，就關(guān)掉所有的監(jiān)控。」
和劉警官以及工作人員交代好之後，林弦拿著文件袋，向季心水所在的審問室走去。
從昨天晚上被逮捕到現(xiàn)在，季心水就一直在這裡待著。
這或許……
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吱呀。
林弦推開審問室沉重的房門，走了進去，直視坐在桌子對面、鐵椅子上的老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季心水。
命運的邂逅，沒想到是在這種地方。
眼前的季心水，比林弦想象中的還要蒼老不少……
如此來看，之前新聞上的照片，或許也不是拍攝於兩年之前，應(yīng)該是更早的時候。
老人頭上斑白的髮絲已經(jīng)不多，近乎全部掉光，頭皮也沒有任何光澤，像是褶皺在一起的抹布。
他真的太老了。
從年齡上計算，他至少有80多歲，但從體態(tài)和皮膚狀況來看，甚至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蒼老一些。
但他的精神氣質(zhì)確實很好。
即便是被鐐銬鎖在椅子上，他的神情依舊是那般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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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不屑、
那般輕鬆、
那般……傲慢。
就好像被銬住的不是他，而是林弦。
「……可真是稀客啊。」
看到進來審問室的人是林弦，季心水臉上皺紋一擠，冷冷笑了出來：
「真是大命不死的男孩。」
砰。
林弦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任何一絲變化，輕輕關(guān)上審問室的房門，默不作聲坐在季心水對面。
季心水挺直身板，往後一仰，居高臨下用很瞧不起人的目光看著林弦：
「放棄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誰來都沒用。」
啪。
林弦憑空打了個響指。
噔，一聲悶響。
審問室的單向玻璃暗下，變成了黑屏；四個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電源指示燈熄滅，縮了下去；與此同時，桌面上和牆壁上的錄音系統(tǒng)指示燈也同步熄滅，代表著監(jiān)聽錄音的結(jié)束。
季心水左右看看，眉頭皺起，很是意外。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眼前的林弦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他是不可能有權(quán)限讓警方把這些監(jiān)控設(shè)備關(guān)閉的。
更何況，他不是警察，那就沒有審問權(quán)。
「你到底想幹什麼？」
季心水警惕看著林弦。
東海警方應(yīng)該沒這麼大膽吧？要在這個關(guān)閉一切的房間裡來硬的？對自己使用暴力？
「你不用緊張。」
林弦終於開口了。
他一邊繞開文件袋上的密封棉線，一邊說道：
「所有監(jiān)控設(shè)備已經(jīng)全部關(guān)閉了，現(xiàn)在這裡的對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那又如何？」季心水冷哼一聲：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林弦把密封棉線全部繞開。
然後……
在季心水震驚的眼神中，他從文件袋裡抽出那張暗紅色的邀請函！
火漆印章那一面朝上，GeniusClub的英文單詞在白熾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詭異又高傲的光芒！
林弦右手兩指按著這張邀請函，緩緩將其推到季心水面前：
「恭喜你，季心水。」
林弦擡起頭，微笑看著對方巨震的瞳孔：
「這是你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