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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說，即便我有別的算盤，你以爲事到如今，還能有你反悔的餘地嗎？”唐言玩味的反問。
凌若漲紅了臉，什麼話都被他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可是，不問清楚，又怎麼能安心呢？
唐言的答案，直接決定著她透露的多少，究竟是全盤托出，還是有所保留？
凌若癟了癟嘴，正色道：“既然你選擇幫助我們，也總該拿出點誠意吧？既然大家都沒有反悔的餘地，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你說呢？”耍嘴皮子，誰不會？文字遊戲，是他們這一類人最爲擅長的了。
唐言聳了聳肩，但眉眼間沒有人絲毫的不悅，他突然提到了蘭嵐：“她怎麼說？”
雖然不知道凌若在失蹤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唐言大概可以猜到她是從S市回來，由此她與蘭嵐的匯合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她一回來，除了彙報工作，就巴巴的趕過來找他。想來，是爲了蘭嵐的事情。
也許，在她回來之前，蘭嵐有交代些什麼。
唐言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他看向凌若，又將問題拋給了她。
凌若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她想起了臨走時蘭兒的囑託，不情不願道：“蘭兒要我找你，說你是值得信任的。”
“哦，她是這麼說的？”唐言的語調微微上揚，脣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是。”就是因爲這樣，凌若纔會越發的好奇。
“既然她這麼說了，你爲什麼還要問我？你是不相信她呢，還是不相信我？”
“當然是不相信你！”凌若一口咬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回答。
唐言脣角的笑宛若湖面盪漾開來的紋路，擋也擋不住，他肯定的說道：“你們倆，和好了；心結，已經解開了，對吧？”
“……”凌若脣角微抿，被一一說中的滋味，實在是讓人不悅極了。
還有，唐言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看來，我說中了，你們的確和好了。”唐言面上似乎只是順嘴這麼一說，但心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言，是高興的，真的。
爲什麼高興，唐言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悅。似乎有種，替蘭嵐開心的感覺。
凌若本是想要套唐言的話的，可是沒想到反過來被唐言給套話了。
她懊惱不已，只好承認：“是，我們是和好了，那又怎麼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說說看，究竟爲什麼要幫我們？”
唐言此刻的心情很好，難得的打開了心扉，他望著窗外，眸光變得深淵：“確切的說，我不是幫你們，而是幫她。”
把“們”字去掉，唐言從頭到尾想要幫的，就只有蘭嵐一個人而已。
他與蘭嵐的淵源，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凌若這回是真的傻眼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蘭兒以爲，她和唐言是一對，所以唐言纔會幫助她們。
而唐言卻說，他從頭到尾想要幫的，只是蘭
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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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凌若是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和感覺，只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但，唐言親口承認了，還是一副高深莫測、深情不悔的樣子，凌若已經不能用錯愕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了。
“你、你該不會……”凌若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什麼，蘭兒結婚了，已經結婚了。”
這大概是凌若唯一能夠想到的。
唐言失笑的搖了搖頭，不是要他拿出誠意嗎，他可是誠意十足的。“別誤會，我當然知道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了兩個孩子。”
“嗯，所以呢？”
“所以？”唐言大概已經知道凌若在想著什麼了。“沒有什麼所以，我想要幫她，便也就幫了。”
凌若瞳孔猛的一縮，她怔怔的凝視著唐言，而後搖了搖頭：“想幫就幫了，不要任何回報的？我不信，一個字也不信。”
幹他們這一行的，自私自利纔是常態。
像寧景那般，不相信感情，也不願意和感情有所牽扯的人才是主流。
因此，蘭嵐、凌若、馨兒、小玉纔會那麼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不屑。
不過，這四姐妹最後分道揚鑣，也讓許多人幸災樂禍。就說在他們的圈子裡，最爲靠不住的就是感情了。
言歸正傳。
凌若的質疑和不信，在唐言的意料之中。不過，別人的看法和眼光，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信不信由你。”
“爲什麼？你和蘭兒之間，該不會……”有過一段情吧？凌若抓了抓耳朵，懷疑的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唐言。
唐言一手撐著腦袋，眸色變得深幽起來：“我和她之間的淵源，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也不是你能夠理解的。你只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就是了。”
沒有蘭嵐，就沒有現在的唐言。
他又怎麼可能傷害他？
只不過，唐言不願意具體的說，是因爲那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秘密。雖然這個秘密，蘭嵐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凌若在原地來回打圈，還是無法理解。“你這樣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還是無法讓人相信你啊！”
“我說過了，你相信與否，於我不重要。”唐言嗤笑一聲，眼中略帶諷刺的瞥了凌若一眼。“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會背叛組織，被背叛自己最爲親密的人。而你，卻相信了……”
凌若臉色一白，唐言的話戳中了她的痛楚。
男人的反駁太具攻擊力了，凌若是蘭嵐最爲親密的姐妹，而唐言卻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卻比她還要相信蘭嵐，實在是太諷刺了。
凌若頓時就紅了眼眶，此生她最後悔的，就是被寧景矇蔽，還傷害了自己最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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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夠全怪凌若的。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因爲感情太過深厚了，纔會太過容易被矇蔽，太過容易陷入消極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人無完人，不是嗎？
凌若很快就整理好情緒，她擡眸無比堅定的看向唐言：
“你，一開始就相信蘭兒是被陷害的嗎？”
“她不會背叛組織的，更不會背叛自己在乎的人。凌若，她很在乎你們，比在乎自己更爲的在乎。”唐言一直都默默注視著蘭嵐，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她將你們視爲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組織裡的每一位殺手都是從稚嫩走向成熟的。沒有誰是一生下來就具有所有的技能以及技巧。
幾乎每一個人都進過懲戒堂，蘭嵐也不例外。
“還記得，懲戒堂的事情嗎？”
唐言到現在都還記得，蘭嵐第一次進懲戒堂。本來，那一次任務並不是她的錯，而是因爲在任務中馨兒情報失誤的緣故。
按照規定，因爲自身的失誤而導致任務失敗，將會受到鞭刑五十的懲罰。
本該是馨兒一人受刑的，蘭嵐卻闖進了懲戒堂，以自己是小隊的隊長，責任重大爲由，要替馨兒受刑。
最後，掌管懲戒堂鳳閣老同意了，但並不是五十鞭，而是八十鞭。多出來的三十鞭，是懲戒她擅闖懲戒堂。
唐言清楚的記得，因爲他就在現場，明明受到了如此重的懲罰，最後她竟然是笑著的。
那樣一個人，又怎麼會背叛自己的姐妹？
從頭到尾，唐言都不曾相信過。諷刺的卻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能在她最爲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一來，當初事發太過突然了，就像是星火燎原一般，在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已經成愛落定了。
二來，那時候唐言自己也深陷在泥潭之中，等到脫身時，蘭嵐早已不知所蹤。
本來，唐言曾想過找凌若的，可是凌若的種種舉動讓她徹底的歇了心思。
直白的說，那時的唐言認爲凌若是不可信的，也是不值得信任的。更是因爲凌若的態度，唐言一直都疏遠她，態度始終都是淡淡的，在此之前兩人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唐言都記得的事情，凌若怎麼可能不記得！
凌若的臉色有些暗淡，她擡了擡眸：“我知道，我知道！”
只恨被豬油蒙了心智，纔會……凌若早就後悔死了，所以說什麼也絕對不會放過寧景。
凌若的痛苦，沒有半分掩蓋。也許是因爲這樣，唐言的口吻軟和了下來：“既然她都那麼說了，你就應該相信她，不是嗎？”
唐言指的是，蘭嵐對自己的信任。
凌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詭異的瞅了這個男人一眼，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是在笑，對吧？
凌若現在才發現，一提到蘭兒，這個男人的眼睛就變得尤爲的明亮，跟攻擊她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啊！這樣一對比，真是……凌若很是無語。
要不要這麼的差別待遇啊？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差別待遇，才讓凌若有些相信唐言的話了。“你該不會，真的深愛著她吧？還是默默守護，深情不渝的那種？”多多少少都帶了一點兒調侃的味道。
誰叫他之前戳她痛腳呢！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