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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所有的弟兄一樣,坑蒙拐騙,從最底層的小弟坐起。直到,年世昌被那時的門主給看中了,這纔開始他們兄弟二人輝煌歲月的開篇。
按理說,親大哥成了門主,年世榮在門中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應該滿足了纔是!可是,年世榮終究是不甘的,不願的,在年世昌看中炎烈之後,他頻頻在暗中出手,攪得門中天翻地覆。
而年世昌,因查出身患絕癥,時日已經不多了。爲了穩住天門,同時也顧念兄弟情分,便隨著年世榮的心願,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他。
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唯一的條件便是,年世榮此生不得再爲難炎烈。
一個將死之人,年世昌用盡了親情那張牌,這些年無論時局怎麼變化,他和年世榮之前的兄弟情義是不變的。從年世榮最爲不滿,小動作最多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殺掉他那位大哥取而代之就知道了,所以年世昌篤定,他的弟弟再不願也不會再爲難炎烈了。
事實證明,年世榮的確做到了,這也是爲什麼這些年炎烈安然無事,過著隨心所欲的日子的原因。
這也是爲什麼,炎烈明知道有可能是鴻門宴,卻依舊赴宴的原因。
在年世榮提起年世昌的那一刻,炎烈不得不承認,他的內心再次涌現了波動。年叔待他確實好,不遺餘力的培養他,保護他,三番兩次救了他的命,真的可以說是父親對兒子那般。
後來的事,炎烈也不怪年叔,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天門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更何況,年叔生命的盡頭,在最後,都保護著他……
所以,炎烈曾在他的病牀前許下承諾,他日如果天門面臨危難,他一定出手。
“年門主,這次的事,是天門的危難,還是你自己個人的私心?這其中的差別,不需要我做出說明吧?”炎烈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他不遺餘力的輕視這個人,年世榮怨恨他,難道他就不怨恨他了嗎?
“你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纔會擡出年叔!”炎烈兩眼冒著火,陰陽怪氣道,“當初你但凡少搞些動作,年叔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癌癥,大家都知道,病人的休養很重要,心情更重要。當年,醫生千叮嚀萬囑咐,結果年叔因爲太過操心門中的事,門主之位的歸屬,根本沒辦法調養生息,而身體中的癌細胞急速擴散,短短不過半年,就撒手人寰了。
炎烈在年叔過世的那一兩年總是會想,如果不是年世榮鬧那些個幺蛾子,年叔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天門,就爲了區區一個天門……
炎烈每每想到這個,暴虐的因子就在體內肆虐,他恨不得毀了天門!
當然,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年世榮漲紅了臉,被人當場拆穿難堪極了,他怒吼道:“我也是爲了天門!”
私心又如何,誰都有私心,那地盤也是天門的地盤,不是嗎?誰敢說他不是爲了天門,誰又敢說自己沒有一點兒私心?
年世榮暴怒之後冷靜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
口氣:“天門現在的處境,想必你也清楚,我需要退路,天門同樣也需要!內部的矛盾日益嚴峻,我沒辦法保證還能繼續鎮壓那些人,如果真的有萬一,我和天門都需要東山再起的退路,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炎烈一腳踹座椅上:“東山再起?你當年在年叔面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帶領著天門走向輝煌,一定不會有有求於我那一天……算算時間,這才五年呢,說好的永遠呢?”
丁俊不客氣的露出白牙,他家的老大,真是吐得一手好槽啊。
年世榮的嘴角抽了又抽:“一句話,幫不幫?”
炎烈慵懶的往後靠著,他不可一世的打量著年世榮,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他突然笑了:“看在年叔的面子上,我姑且就幫你這一次。”
“老大!”
“阿烈!”
丁俊武藤等人不贊同的看向炎烈,這一次明顯是年世榮一己之私,憑什麼要幫他?他們好不容易脫離了黑道,又何必爲了一個年世榮,蹚渾水?
丁俊他們不是不願意,而是他們覺得爲了一個年世榮,根本不值得!當年這個人做出了什麼事,他們最是清楚不過的了。
“但是……”炎烈遞給蠍子等人稍安勿躁的表情,“要是我一旦發現,這全是你的私心作祟,我會立刻收手,你明白嗎?”
年世榮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他胡亂的點點頭,無論如何,只要他肯出手就好!至於什麼收手之類的,年世榮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就一刀子的事情,要不死好麼活,哪有中途暫停的,因此,年世榮答應得很是爽快。
炎烈點了點桌面,緊蹙的眉頭顯示出他並不如口頭上答應的那般爽快,問道:“說吧,目標人物是誰?”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年世榮有所顧忌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什麼樣的人,讓天門的門主都不敢輕易出手?或許,那個地盤是其中一個原因,更爲重要怕是天門不好在臺面上出手吧?
炎烈當然明白,但凡有一點辦法,年世榮都不會找自己的。
年世榮將提前準備好的資料交給炎烈:“這是目標人物的資料,你看了就明白了。她在S市好算是比較有名,她自己的家族倒還好,主要是婆家的實力太雄厚了,不好惹。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暗地裡動手,不是道上的人來,你是最佳人選。”
已經分不清楚他的話是褒是貶,既然說是最佳人選,就擺明年世榮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炎烈來了興致,S市還有天門顧忌的人?
不得不說,幾人都好奇呢!
在翻閱資料的第一眼,炎烈無比慶幸,方纔他沒有離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很快的,就將其掩蓋得當了。
唯有最爲親近的人,才能發現他的異樣。
炎烈將資料傳給其他兄弟,丁俊等人頓時瞭然,竟然會是她!
“你們認識這個人?”年世榮到底是混江湖的,一眼就發現炎烈等人的異樣,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炎烈咧嘴一笑,依舊是氣死人的口吻:“怎麼會不認識!前段時間,路蘭兩家鬧得沸沸揚揚的,這位以及傳言中的蘭娜娜小姐,聽說撕得很慘烈呢!”
年世榮一頓,隨即失笑,是他想太多了。
也是,如今全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蘭家的蘭嵐和蘭娜娜,這兩位比名人都還要出名了。
“嗯,想來你們也知道那位身後的人,沒錯就是路氏集團。”這就是讓年世榮頭痛的原因了。
年世榮當然想過去外面找人辦這件事,但如果路氏集團只是普通的生意人還好說,但關鍵是人家路子可廣了。黑道白道,省市當官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不認識的。
就因爲路家人在記者會上對蘭嵐的力挺,讓人見識到他們對這個孫媳婦的看重,纔會讓年世榮忌憚萬分。
年世榮想了想,決定還是透露一二:“數月前,蘭家遭逢鉅變,目標人物曾被人綁架過。”
“所以呢?”這事兒炎烈當然知道,他態度不明,就等著年世榮繼續說。
“外界不知道,道上卻有道上的消息。”年世榮神秘兮兮的,言語之間,慎重到了極點。“那日尋找那位的,可不止警方,還有另兩撥人馬。一撥成功的找到了她,而另一波……”
年世榮點到爲止,而炎烈意會,喃喃道:“我記得那一天晚上,死了不少人呢!”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身份不明。
警方給出的官方解釋是黑幫廝殺,但黑道上聰明的人都是明白的,因爲大家地盤明確,消息有自己的管道,什麼黑幫廝殺,清算下手底下的人就知道了,根本就莫須有的事情。
那麼,那場廝殺又是怎麼來的呢?
年世榮有自己的法子,他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和高度,當然有他自己的本事!那場廝殺中埋藏的貓膩,逃不過他的眼睛。
就是因爲這樣,他纔不敢和路氏集團抗衡,尤其是路宇騰。
“你怎麼想的?”利害關係都擺出來了,年世榮不免有些擔心,擔心炎烈會撂挑子。
炎烈擡眸,直直的打量著年世榮,這一眼看得年世榮心驚膽戰,就怕他下一秒說不幹,天知道他上一次這麼緊張是在哪一年?
無盡的沉默之後,炎烈起身,不緊不慢道:“我會看著辦的,順便把上家的資料給我。”
“……委託人?”年世榮遲疑,他顯然沒有想到炎烈會問這個,“炎烈,行規,你不是已經忘記了吧?”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則,如他們這樣的,是不能隨意問委託人的資料,即便是有人問了,也不能說出去,否則,下一次誰會找你?
炎烈樂了,這個人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呢!“你也知道,對方是路家,我要是不弄清楚委託人的來路,這事兒怎麼辦?再說,你也不怕委託人坑你?到時候,事情沒辦成,地盤沒拿到,還得罪了路家,我可不管!”
年世榮的臉色都成豬肝色了,他在房間裡直打轉,就跟那慌不擇路的老黃狗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