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個只是我靈魂出竅,憑空想象的,你別當真。”顧流蘇虛假地笑了一聲,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季延熙好心提醒,“你還是專心開車吧,我不想小命搭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
顧流蘇直接緊急剎車,“那你給你請個保鏢啊,走哪兒還有私人飛機豈不是更威風,坐我的福特還真是屈尊了,季總?”
她意有所指,就是喜歡打抱不平,就是不喜歡從別人嘴裡出來對自己否定的話語,季延熙都不可以。
她就是這麼霸道,然後顧流蘇眼睜睜地看著季延熙下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徑直向前面走去。
顧流蘇想,矛盾就這麼容易生成嗎?特麼的,老孃還真的不想討好你了,車子加大碼力,一溜煙消失在了車海里。
季延熙最後是走著去季氏集團的,比預期的會議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最後改爲臨時通知,會議下午兩點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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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疲憊的軀體放在沙發之間,程文彪甩給季延熙一張紙,“你還是遮住你那駭人的臉色吧,影響我辦公的情緒!”
程文彪說這句話只是想逗一逗季延熙,他剛纔進來的時候臉上那是什麼表情,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
季延熙倒還是個更加直接的主,茶幾上杯子裡的茶水就那樣毫無預兆地潑了自己一臉,然後將紙貼在了臉上。
程文彪大驚失色,何時還見過季延熙這麼反常,“你不要命了你早點說,把遺囑寫好,不要光便宜了你的女人。”
手剛放上季延熙的臉,那張已經浸溼的紙就撕開了一個裂縫,剛好是季延熙嘴的那一塊。
“現在好了,人沒有鼻子完全可以用嘴呼吸,你走吧!”季延熙連眼皮都懶得動彈,說了一句,歪著頭繼續想自己的事情。
“好個毛線!萬一你不用嘴當擺設了呢?”程文彪不放心的直接去掉了季延熙臉上的整張紙。
不知道是紙的原因還是其他的原因,照映的季延熙臉色比往常蒼白一些。
“你是個男人,怎麼這麼囉嗦?做了決定就不要後悔,我要是你的敵人,這會兒該吃虧的人就換成你了!”季延熙直接躺在了沙發上,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了平時的威力。
程文彪笑道:“每一次都是你教訓我,你他媽的現在看看你的鬼樣子!不就是個工作上的事情麼,不就是個女人麼?你換角度思考,你能覺著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就能想到,幾個月後,到處有公司和季氏集團合作!”
季延熙嘆氣,“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確感覺很好,但是誰又知道高處不勝寒啊?”
說了半天季延熙煩惱的只是向南和季氏集團的合作……
都是嘴賤惹的禍,說季延熙喜歡一帆風順吧,也經歷過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大事,說季延熙不敢冒險吧,卻是以前黑道白道都忌憚三分的人物,怎麼解釋都不合理。
“你他媽的別在裝文藝賭徒,都說了,我和你女人一起解決這件事情,你是懷疑我兩個的能力還是覺著我兩不靠譜?”程文彪知道問題所在,如果有一件事能讓你眉開眼笑,那麼你就活在當下,笑吧。
“我擔心你看上顧流蘇。”
程文彪:“……”
這是季延熙和他開過最沒水平的玩笑,“你女人就不是我喜歡的風格,雖然她是大衆情人!”
季延熙無端想起之前他是國民老公的事件,原來在別人眼裡,顧流蘇就是大衆情人。
“一會兒的會議文案在我的文檔裡,你現在熟悉一遍,會議你主持,我休息一會。”季延熙翻個身直接睡覺去了。
程文彪抱怨,“你也太舒服了吧,舒服是留給死人的!你覺得累就對了,這還證明你活著!”
說完覺得他說的話也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最終默默地腦補了好多句話……
比如,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比如,你是季氏集團的首席執行官兼CEO,還是執行董事,怎麼沒了一點架子,是不是因爲顧流蘇那女人給你下了藥!
程文彪打開文檔,迅速地瀏覽了一遍,真的事無鉅細,難怪這傢伙一來搞得好像精盡人亡了一般。
顧流蘇是在停車場碰到黑子的,他穿著深灰色的風衣,戴著墨鏡,不仔細看真的認不出來。
不過顧流蘇是誰呀,在黑子距離她還有失眠遠的時候就叫了一句,“嗨,前面的男人,我們認識嗎?”
黑子果然頓住了腳步,露出明顯的笑容,“哪陣風吧您老人家刮來了?”
顧流蘇不難聽出這話裡有諷刺的味道,還是堆積了笑容在臉上,“陰風。”
黑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顧流蘇,她今天穿白色的運動板鞋,還有休閒的牛仔褲,黃色的外套,頭髮高高紮起,揹著性感的LV包包,去大學冒充學生綽綽有餘。
“你可真會說笑,最近過得風生水起啊,是不是把進季氏集團重工區的事情早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黑子拍了拍顧流蘇的肩膀,兩個人一同慢慢向前走著。
“切,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腦袋裡裝的是雜草,不僅進水了,還養魚了?”
顧流蘇調皮的樣子黑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其實他見過很多面的顧流蘇,成熟的,冷靜的,睿智的,冷漠的,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就是和眼前這個明媚的女子完全無法重合,搭不上邊。
“幾日不見,罵人的技術長進了不少,但願你早日完成任務哦!”說著走進了雙娛。
前臺見到大boss是和一個小小的插畫師一同進來,臉上表情都能用詫異來形容了。
顧流蘇覺得真怪啊,她就不能和黑子是單純的合作伙伴或者領導秘書又或者金主與金絲雀?
不合乎情理的事情,黑子和顧流蘇統統懶得做,顧流蘇回給前臺一個溫軟如斯的笑,順便說了一句“早上好……”
前臺工作人員分分鐘就凌亂了,現在還可以算作是早上嗎?
一個小小的插畫師在幹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之後,心安理得,堂而皇之地問別人早上好。
大廳外面的LED上面工作時間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話是對著黑子說的,俗稱告狀,“boss,你旁邊這位是一名小小的插畫師,根本就沒把公司的紀律和制度往眼裡磨。”
黑子聽的極其不舒服,顧流蘇在他眼裡還真的就是有特權的,雙娛實至名歸的大boss應該是顧流蘇不錯。
不過想起這個,黑子就想起了,第三輪融資到現在還沒開始。
“你們認準了,她是陪著我去畫一些外景的。以後上班時間,出入雙娛自由。”
前臺的小女生咋舌,現在還能遇上這麼不講天理的人,真是醉了。
“幹嘛爲我說好話,你就直接說要求吧?”顧流蘇在道上待的久了,深深地相信,黑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深度的。
至少她得咬文嚼字地分析,然後想想黑子表達的是哪一層意思。
“因爲第三輪融資該開始了,但是公司卻沒有任何籌備,我希望你把第三輪融資完成之後,再離開。”黑子挑眉,然後出電梯,剩下顧流蘇一個人陷在思緒裡,電梯把她又載到了一樓。
據說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這句話是真的,顧流蘇剛纔都體現了。
黑子的那句話就是平地驚雷,炸的顧流蘇真真不得不屈從於現實。
人總是要爲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的。
“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黑子打斷顧流蘇的話,“我給地下賭場已經打過招呼了。”
顧流蘇沒有多少驚訝,人在需要錢的時候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就像她去炒股一般。
不過炒股是個秘密,黑子,季延熙統統不知道。
她從來不懷疑黑子的辦事效率,只是她也懶得去那種烏合之衆聚集的地方。
黑子彷彿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既然擔心本市會有意外,那就去香港吧!”
顧流蘇覺得自己太孤陋寡聞了,香港是整個世界上最大的賭博交易中心,你可以一夜從乞丐變成暴發戶,亦可以從億萬土豪輸到身上連內褲都沒有!
“那經費呢?”其實顧流蘇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能無恥就無恥,能不從自己腰包裡掏錢就永遠不取自己的錢。
但是大部分事情是違背了最初的心意,因爲答案是豐富多彩的。
黑子搖了搖手指頭,擺出“no”的姿勢,“你去財務主管那兒拿發票報銷吧,到時候總單給我。不過在我看來,堂堂季氏集團的夫人是用不著我報銷吧!”
顧流蘇就知道太陰險的人你玩不過,還不如腳踏實地吧。
“反正都是我的錢,我自豪,我驕傲!你怎麼看?”
看個屁啊!
“向南在季氏集團行動起來肯定沒有你方便,但是我不希望你冷眼旁觀。”
顧流蘇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特麼的,黑子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還要幫著向南嗎!
“我做不到,寧可玉石俱焚!”字字句句咬牙切齒,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結果黑子失控,“你還反了不成,你不願意辦的事情,我都會重新找一個代替你的人。”
“好。”
沒想到顧流蘇回答的這麼幹脆,倒是讓黑子大吃一驚,“你別給我使絆子,最好一次性到位,否則你知道後果。”
顧流蘇討厭別人拿任何她在乎的威脅她,黑子在挑戰她的極限。
不過現實生生扇了一巴掌,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怒氣被顧流蘇壓了下去,你想要成功,你必須先學會忍氣吞聲。
“我沒有那麼矯情,我的命還是很值錢的,對吧。”所以顧流蘇會很珍惜。
“這就對了!”
顧流蘇和黑子和諧的談話被猛然闖進辦公室的顏一打斷,他只是淡淡地掃了顧流蘇一眼,對著黑子說正事,“合約快到期了吧,我想續。”
黑子坐在老闆椅上面,悠然自得地點燃了一根菸,“雙娛可以提供給你們更好的發展平臺,但是抽成從之前的百分之六,改爲百分之八。”
顏一躊躇了有十秒時間,“可以!”
對別人來說真的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
不過顏一要留下來續約的原因再簡單不過,原本經紀人跑的事情,他非得親自跑一趟,心可見月明。
黑子點燃一根菸,手沒有節奏地敲了兩下桌面,淡淡地說道:“可以了,明日我把新擬好的合同走你郵箱,看完簽字送到我的辦公室,公司開會審覈。”這顯然是做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