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一個黃色的身影飛過,一把推開了已經(jīng)躍至半空的大白,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擊穿了白熊的手掌。
白熊吃痛的嘶吼著,狠狠一掌將黃色的身影擊飛了出去。
沐易風(fēng)大吼,“陛下!”
大白四蹄一收,穩(wěn)穩(wěn)落在了草地之上。
半月驚訝的看著插在白熊掌心的那把熟悉的劍,視線落在了重重的摔落在地的南宮帝的身上。
沐易風(fēng)飛快的衝過去扶南宮帝,誰都沒有想到崴了腳靠在樹上的南宮帝會忽然分身而起,只是爲(wèi)了救襄王妃鍾愛的一隻白虎。
半月的眼神嗖的變得冰冷,她緩緩的站起身,雙手盤旋,銀葉刀一飛而起,無風(fēng)自動,在她的掌心慢慢的盤旋。
她右腿後退,一個紮實的馬步,手掌緩緩的向前一推,銀葉刀盤成光球朝著白熊擊了過去。
銀色的光球在白熊身前停住,然後唰的散開,一枚枚無聲的沒入了白熊的體內(nèi)。
半月右眼緩緩有血色浮現(xiàn),手掌翻飛,慢慢的轉(zhuǎn)動手腕,牽著天蠶絲帶動銀葉刀在白熊的體內(nèi)盤旋。
淒厲的怒吼聲震天響起,白熊原地打著轉(zhuǎn),兩隻手不斷的在自己的身前抓來抓去,將自己的身前抓得稀巴爛,鮮血淋漓。
半月冷笑一聲,手一收,素手一翻,對準(zhǔn)白熊身上的幾個細(xì)小的血窟窿,三顆鐵球從奪命弩中飛了出去。
只聽連續(xù)的三聲“轟”,瞬間血肉橫飛,白熊整個炸開了,變成了一堆血肉。
半月手一收,將奪命弩與銀葉刀同時收回,轉(zhuǎn)身朝著南宮帝走去。
遠(yuǎn)處居高臨下的山頂之上,銀面男子拿著單筒望遠(yuǎn)鏡看著圍場中的情景,半空中傳來咕咕聲。
銀面男子攤開掌心,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他掌中,低頭啄食他掌心的幾顆小麥,一個圓筒的字條滾了下來。
他左手打開字條,一甩手,讓鴿子又飛回去。
身後,貼身侍衛(wèi)上前遲疑的問道:“他們已經(jīng)擺脫了白熊的困境,天啓那邊在追問,怎麼辦?”
黑色的眼眸緊緊的鎖定著白熊屍體邊的深紫色身影,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照舊!”
半月與沐易風(fēng)一左一右扶起南宮帝,剛纔被白熊擊飛的時候南宮帝自封心脈,除了皮肉的擦傷倒也沒有什麼打賞。
沐易風(fēng)讓御林軍去拉一匹馬過來,扶著南宮帝坐了上去。
外圍的弓箭手和御林軍忽然一個個無聲的倒下了。
半月看了沐易風(fēng)一眼,一揮手,手中銀葉刀一飛而出,噗咚一聲,一個人影從樹上落下來。
黑色的羽箭忽然像下雨一般從身後和樹頂落了下來,沐易風(fēng)忙揮劍去擋。
然後羽箭越來越密,幾乎將他們都包裹了起來。
半月一拍馬尾,然後一把推開沐易風(fēng),“帶陛下先走!”
沐易風(fēng)看了半月一眼,來不及多想,拉著馬繮邊揮舞著劍邊往前跑。
南宮帝卻忽然一把勒住了馬繮,“一起走!”
半月冷冷看了他一眼,身體帶著玄紫鞭飛快的轉(zhuǎn)動起來,周身盈起一個圓形的紫色光芒圈,慢慢的沿著平面鋪展開來,凡是觸及的羽箭,都如同被腰斬了一般,一折兩半,落到地上。
她玄紫鞭一收,一把拉過南宮帝的馬繮,“走!”
箭雨被玄紫鞭一震,微微收了下,隨即便聽到空曠的林中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嗷嗚~”
半月心一緊,腳步更快了些。
有無數(shù)帶血的生肉落在他們的身側(cè),讓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沾染了或多或少的血腥味。
狼嚎聲越來越近,聽聲音,像是一個有組織的狼羣。
前面忽然間揚(yáng)起濃重的霧,三人一虎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霧氣越來越重,分不清前面是什麼路。
半月停住腳步,南宮帝也翻身下馬,對身邊的沐易風(fēng)冷聲道:“去喊援兵!”
沐易風(fēng)神色一變,看了眼半月,又看著南宮帝,“可是,陛下!”
南宮帝神色一厲,“走!他們要對付的是朕,你可以走得出去!”
沐易風(fēng)還在猶豫。
半月玄紫鞭狠狠的朝他腳下一抽,“趁狼羣沒到,趕緊滾,否則,一個人都走不出去了!”
沐易風(fēng)身子一緊,不敢多遲疑,對著南宮帝躬身一跪,飛快的消失在半月的視線之中。
濃霧之中,狼羣已近在眼前,透過灰白的霧,隱約可看見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
半月穩(wěn)住不動。
狼羣也在觀察他們的動靜。
這一瞬間,誰先動,誰先死!
半月捏緊了手中的銀葉刀,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手中有溼膩膩的感覺,野狼是原始森林中最恐怖的動物,尤其當(dāng)它們成羣結(jié)隊的出現(xiàn)之時,那必定是有一個首領(lǐng)。
不知過了多久,狼羣終於冷不住了。
“嗷嗚”一聲犀利的叫聲劃破了林中的寂靜,一條狼影從灰霧中衝出,朝著半月飛撲而來。
半月手中銀光一閃,狼影“唔”的一聲從半空墜落了下去。
狼羣頓時開始騷動,一下子全部朝著半月?lián)溥^來。
半月眼中帶著一抹嗜血的妖冶的紅,橫在胸前的玄紫鞭狠狠一甩,在空中劃過一個紫色的弧度,然後如煙花般在半空舞開。
紫光帶著奪目的光芒與靈氣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在半空中化成無數(shù)道如冰刀般的光劍,射向狼羣。
慘叫聲此起彼伏,然後後面的狼彷彿被血腥味所吸引,毫不猶豫的跨過同伴的屍體,前赴後繼的朝著半月與南宮帝撲過來。
玄紫鞭的光芒漸漸落了下去,半月的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南宮帝手掌一揚(yáng),貼在半月的肩背處,漸漸弱下的紫光瞬間又大方光芒,將幾乎撲到身前的狼羣又逼退了回去。
低沉的聲音在半月身後響起,“一夥兒我先撤手,你趕緊跑到霧中!”
半月身子一震,冷聲道:“要走一起走!”
南宮帝剛要說話,半月忽然一下子將玄紫鞭撤了回來,一把扯回南宮帝,衝入了濃霧之中。
狼羣衝破紫光卻都停在了霧前,彷彿那翻滾的濃霧之中有什麼令它們無比的畏懼的東西。
半月一進(jìn)入霧林便鬆開了南宮帝的手,冷聲道:“圍場之中有霧林?”
南宮帝扯動嘴角,忍著腳踝的痛,跟上半月的步子,“圍獵一百年來,從未聽說圍場有霧林!”
前方沙沙聲響起,南宮帝一把拽住半月的手腕,“小心!”
半月低哼一聲,甩開南宮帝的手,伸手往腿上一抹,一手的鮮血,“沒事,是荊棘!”
她頓了頓,問道:“知道這是什麼方位?怎麼出去嗎!?”
南宮帝環(huán)顧一週,四周都是濃重的霧,腳上的刺痛不斷的傳來,有被荊棘劃破的傷痕,也有之前馬上落下的傷。
他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一團(tuán)火在燃燒,幾乎要讓他的身體都燒了起來,身邊半月的呼吸也似乎越來越沉重。
半月拉開馬裝的領(lǐng)口,不知道爲(wèi)什麼,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似乎體內(nèi)的血液流動的也越來越慢,相反的,身體的灼熱感越來越強(qiáng)烈,似乎有源源不斷的熱氣從她的每個毛細(xì)孔冒出來。
山頂上的銀面男子冷冷的看著圍場中發(fā)生的一切,身後侍衛(wèi)低聲道:“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霧林!”
銀面男子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侍衛(wèi)低聲道:“藥效下得很重!”
銀面男子一招手,白色的鴿子落在他的掌心,他取出一根綠色的絲線系在鴿子腿上,一揚(yáng)手,讓鴿子飛了出去。
半月緊緊的摟著大白的脖子,窒息的感覺越來越烈,她隱隱約約的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究竟是誰,佈置了這一連串的暗殺與突襲,這個人不但手段高明,而且步步將他們逼入了設(shè)定好的陷阱。
更重要的事,究竟是誰?比她還先一步知道了南宮帝是假的!
半月的腦袋漸漸的渾濁,再也沒有空間來思索這些,她的手慢慢的握緊成拳,然後鬆開,指甲嵌入掌心那種尖銳的疼痛讓她漸漸的清醒了一些。
她有氣無力開口道:“南宮帝……”
出來的聲音把她自己嚇了一跳,明明是冰冷的質(zhì)疑,卻聽來如此的柔軟和嬌媚,像是低低的呻吟,魅惑而誘人。
南宮帝狠狠的咬住下脣,鮮血將他的牙齒都染紅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不要說話,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
半月?lián)沃蟀紫胍酒饋恚瑓s雙腿一軟,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一下子壓在了南宮帝的身上。
南宮帝的眼神頓時一變,變得幽深而暗沉,柔軟的軀體壓在他的身上,彷彿一根火柴點亮了他燥熱的身體。
他一把托住半月的後腦,狠狠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