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會便是那殷副掌門,崖兀情急之下叫出這久違的名字。此時殷會更加震驚,就像是吃了一根羅卜塞在了嗓子眼,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看著飛身而來的崖兀,凌虛臨風,仙風道骨,再想想之前消失不見影蹤的身影,他感覺自己傻到了極點,怎會將那消失的身影當做是崖兀,只是現在追悔已晚,暗自神傷。
那串念珠是件神物,當初找到它時也是極不容易。湖底千窟洞就像迷宮一樣,有著多少燕雲門修者進入其中也沒有找到千窟洞的核心,千年的時光一晃而過,很多的修者早已經忘卻了這個門派的千古之秘,幸運的是他找到了那間核心密室,雖然九死一生但還是得到了兩件寶貝,一件是伏虎銀鐲,一件便是這日月經綸念珠。自從得到之後他便細心的研究,終於發現這兩件寶貝不是一般的靈器,而是神物。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掌握兩件神物的使用方法,可是隻要將元氣注入神物之中,卻是有著極爲巨大的威力。當初他將伏虎銀鐲交給易晃料定可以將崖兀制住,可是易晃幾人遭了崖兀先手,竟是用都未曾用上。
日月經綸念珠的威能比那伏虎銀鐲大了不知多少,若不是自己爭強好勝想要知道崖兀真正的實力,若是早些使用日月經輪念珠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現在兩件神物一件落入崖兀之手,一件不知所蹤,幾十年苦苦經營想要奪得燕雲門掌門之位,現在神物失手,所有的夢想在一朝之間化爲虛無。
殷會神情落寞,竟是沒有了之前雄霸天下的氣勢,自感一切都是渺茫,還不如被崖兀一掌劈死。崖兀近在咫尺,殷會竟似恍若未見。崖兀見殷會突然變成這樣也是甚感詫異,用手指著殷會的鼻子道:“殷會,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快將聖物交出來。”
殷會茫然的擡起頭,道:“你說什麼聖物?”一眼卻是看到崖兀手中握著的伏虎銀鐲,頓時計上心來,嘆息一聲道:“師兄,你說的聖物莫不是那串念珠?”崖兀驚喜的道:“正是,只要你將它交出來太上長老們定不會虧待你。”
殷會沮喪的道:“本來是在我這兒的,只是被人搶走了,之前你也是看到了,那個人修爲高的可怕,我竟是找不到他的行蹤。”崖兀故作詫異道:“什麼人影,我怎麼沒有看到?”其實崖兀被殷會用斷山壓入其下後早已經遁身在自己的靈劍之中,想要出其不意將殷會擒住,沒想到突然間斷山破碎從石洞赤焰中衝出一個人來,懷中還抱著一人,擾亂了自己的計劃,最可恨的是殷會誤將那人認爲是自己使出了等待已久的聖物------日月經綸念珠,本想乘此搶奪的,沒想到日月經綸念珠竟是隨著那人同時消失。塵封太上長老安排已久的計劃竟然毀於自己之手,若是讓他知道大發雷霆那是一定的,卻不知道如何處置自己,現在只有假裝糊塗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殷會的身上。
殷會又道:“不過也是有著辦法,師兄手中的那副銀鐲與念珠有著關聯,若是藉助銀鐲找到念珠也說不定。”崖兀心中暗喜,銀鐲現在自己手中,找到念珠還不是容易的事。突又想到,光有銀鐲還不行,藉助銀鐲找到念珠定然還有著法門,當即說道:“師弟,你說的如此輕巧,那念珠可是千年來門派一直在找的聖物,豈會那麼容易被找到?”
殷會急道:“這兩件東西是我在密室中一起找到的,它們之間的聯繫我怎會不知道?師兄若是不相信,你大可站在旁邊監視我,讓我在這裡施法。師兄的修爲遠遠的高過於我,自是不需要擔心的。”崖兀雖然年邁但也經受不住殷會如此巧妙的奉承,心中樂洋洋的,手掌伸出欲將銀鐲交給殷會。殷會兩眼放光死死地盯著崖兀的手掌,只要伏虎銀鐲到了自己手中即使有三個崖兀也不是自己的對手,那時不愁大計不成。
崖兀的手臂突然停頓了下來,狡猾的笑著,緩緩的道:“你當我是傻子嗎,與日月經綸念珠同等的銀鐲會是普通的東西?”殷會愕然立在那裡,沒想到再次馬失前蹄,自己說話時竟沒想到這點,輕咳兩聲,訕笑道:“師兄,你說這東西再好沒有使用的法門那和廢物有什麼區別?”崖兀道:“確實,現在在我的手中等同於廢物,可是到了你的手中他便是寶貝。”殷會立時笑著道:“師兄,你看我剛纔的提議......?”
崖兀突然變了神色,吃驚的道:“你叫了誰來幫你?”只見崖兀定定的站在那裡,像是被定住了身形,手臂依然伸著。殷會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當即朗聲笑起來,神情很是得意。“哈哈,崖兀師兄,這可是你的命怪不得我。”殷會說著已然伸手從崖兀的手中取過伏虎銀鐲,登時雙眼發光,氣勢陡漲,像是吃了強身靈藥一樣。
殷會正在得意,突然一陣風吹過,他看到自己拿著伏虎銀鐲的手從那手腕處出奇的斷了開來,鮮血飄灑,斷手赫然持在一箇中年男子的手中,殷會此時方纔感覺到手腕處的疼痛。“你......你......”殷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持著他斷手的正是太上長老塵封。塵封面容清朗,稀稀疏疏的鬍鬚隨風飄動,此時正眼神專注的看著殷會的那隻斷手,應該說是斷手中的那副伏虎銀鐲,斷手上鮮血淋漓,隨風飄撒,而他的身上竟沒有沾染上一點。
塵封出現的突然出手太快,殷會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苦手腕便已被割斷,殷會和崖兀都未曾看清塵封使用的什麼手段。正在崖兀驚疑,殷會痛苦暗罵之時塵封的身邊陡然間出現一個人影,只聽到一聲嬌喝,峽谷山巖上砰地一聲出現一道裂隙,邊緣齊整無比,像被利器劃開一般。隨之人影流閃,兩道身影在峽谷中追逐來去,剽掠如風,只聽崩碎之聲不斷,峽谷中山巖崩碎,碎石橫飛,眨眼間狼藉一片,兩人不知交手多少招,崖兀和殷會竟是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出手的。
過得一刻兩道身影陡然分開,分別站在東西兩座山峰上,衣衫飄蕩,舉足若輕,宛若神人。仔細看去塵封站在西邊的山峰上,而那東邊的山峰上則是站著一個身形苗條的女子,只是面容被面紗遮住了看不清容顏。
塵封手中的斷手已然不見,早已在兩人惡鬥中化爲碎塵,那隻伏虎銀鐲卻是戴在他的手上。造物境的修者已是可以斷手再續,如此一來殷會只能等達到五行境時斷手再生了。殷會看著心疼不已,只是這兩位都是太上長老,而那位東側山峰上的女子正是自己交善的後臺。此太上女長老叫烈女嬌,被修行界稱作烈火羅剎,出手狠辣程度遠勝男子,故此惡名昭著。烈女嬌時常會給殷會一些恩惠,若不是烈女嬌經常給殷會一些天材地寶,殷會也不會進境如此飛速,故此殷會一直受烈女嬌的指使做些事情,這次搞門派分裂便是烈女嬌的主意。
烈女嬌突然道:“塵封,你一個大男人拿著一隻手鐲也沒有多大用處,你還是交出來好了,我可以用其它的天材地寶補償你。”烈女嬌用面紗遮住了臉,看不清是什麼神情,但言語冰冷,讓人心生寒意。塵封哈哈笑道:“素聞烈長老修爲了得,今日一見塵某佩服。”塵封微微躬身,向那烈女嬌施禮,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顯得飄逸灑脫。
“你少來這一套,只要你交出聖物什麼都好說。”烈女嬌依然冰冷,態度傲慢,大有不耐之情。塵封依然故我,兩眼專注的看著手腕上的伏虎銀鐲,神色欣然,淡淡的道:“五日後便是天閣長老會,那時給你也不遲。”說著身形如電,一飛沖天。
烈女嬌嬌喝道:“你拿的不是聖物,何必如此固執?”說話間也是疾然飛掠而去。此時又傳來塵封的聲音,“聖物同根生,相聚是輪迴。”又聽到烈女嬌怒罵道:“你個不解風情的呆瓜,我讓你跑......”兩人如同凌空的大鵬轉眼間不見了去向。
崖兀和殷會站在那裡,只看得都呆了,這又是演的哪一齣,難道太上長老也如燕雲門一樣分裂了嗎?
突然響起滾滾雷聲,豆大的雨點隨之灑落,崖兀和殷會似被雨水澆醒,一個惘然若失,一個沮喪痛恨,竟不再交手帶著各自的人手回了據守的山峰。
燕雲門衆多的門人弟子見到崖兀和殷會兩大造物境的對戰已是震驚不已,當見到太上長老相互對手已然驚爲天人,那種凌駕於天地之間的氣勢和能力喚起了他們修行悟道的決心,風雨雷電爲我所用,天地任我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