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明去遊戲室找到了“皇帝與教宗”的唱片，聽了一會兒確定了她們的歌聲中確實帶著一種奇特的質感，能夠和人的靈魂共鳴似的，讓你不知不覺地沉浸在她們的歌聲中。
就像一個在無邊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看見了前方有一道光亮，便會不管不顧地朝著那道光亮走去。
秦路明沒有什麼極高的音樂鑑賞天賦，只是優渥的生活條件和音樂薰陶的家庭背景，讓他必然擁有了耳濡目染下初步的鑑賞能力。
沒有誰能像她們這樣唱歌。
秦路明搜索了一下這個組合的相關資料，發現她們正式出道也就在四五年前，發行了一個單曲就爆火了。
正式出道前也參加過一些活動，有過一些推廣，經紀公司一開始就全力包裝和打造，那種待遇別說新人了，就是正經成名多年的天王天后都比不了，沒她們那麼有派頭。
她們這個組合的名字也特別有範，估計這種派頭也是爲了迎合這種人設。
皇帝與教宗。
她們的粉絲也用“陛下”和“宗座”來稱呼她們，對應“皇帝”與“教宗”。
皇帝自然是世俗政權首腦，教宗便是神權的象徵，代表神行走人間。
秦路明感覺有點問題，起這麼個組合名字，是打算統治世界嗎？
在秦路明眼中，任何普通人覺得中二的念頭和奇思妙想，都有可能是接近真實的正常分析。
要是沒有聽到她們的歌聲，秦路明倒也不會多想，但是她們的歌聲有能夠滲透入靈魂的力量，就不得不多想了。
秦路明看了一些影像資料，這兩個少女未出道的時候，剛剛有些照片資料流出來，看模兒不過是十二三歲，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瞧著跟左左菜菜差不多的感覺。
當她們站在演唱會的舞臺上時，透過視頻都能夠感覺到截然不同的氣質，十萬人的體育場裡所有的人，都被她們操縱著一樣，讓他們狂熱，讓他們窒息，讓他們瘋狂，讓他們冷靜，都在她們隨心所欲的掌控中。
難怪在網上被稱呼爲最讓人熱血沸騰的演唱會，在那種十萬人的統一步調中，個體不受到影響，保持自己靈魂的獨立和思維的理性，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路明懷疑自己在家中聽她們的歌聲，能夠抵抗那種對靈魂的誘惑與滲透，到了現場只怕他都會受到影響，也許只有左左和菜菜和他合體的時候能夠不受影響，畢竟菜菜擁有讓很多精神影響，幻象，結界等等無效化的天賦本能。
這個世界果然是在人們熟悉的三觀下，潛藏著一扇可以窺見神秘的大門。
秦路明打開了那扇大門，看到的這個世界就截然不同了。
這樣兩個少女，也許真的和某些勢力意圖統治世界的陰謀相關，她們要是去了某些擅於嘴炮，有資金支持和政治勢力捧幫就能從政的國家，怕是拉選票的一把好手。
秦路明這麼想著，便留意到了有些狂熱粉絲，就在到處散播“這個世界應該由陛下與宗座統治”的言論。
狂熱粉絲是沒有理性思維的生物，尤其是在面對他們的偶像時，他們和蟲子沒有什麼區別，只會遵從蟲皇的命令與引導。
唉。
秦路明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少女估計也不是本球土著，咱這走科技文明路線的星球，可別真被這些稀奇古怪的神秘生物統治了。
翻了翻相關的信息，秦路明找到了一張照片，那兩個少女正在接受採訪，她們身後的保姆車裡，坐著另外一個少女，姿態傲慢地注視著她們的樣子，她的手裡抱著一個毛絨絨的玩具，車窗上還趴著一隻螃蟹。
儘管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抱著玩具，和螃蟹在一起，除了安南秀也沒別人了。
秦路明去找姜仙子，想把這些情況反饋給她。
左左和菜菜換了灰白色的揹帶工裝褲，深藍色的牛仔布料帽子，胸口和帽子上都有一個紅色的馬里奧頭像，兩個人正扛著一根手指頭粗的鋼筋站在牆角。
姜仙子站在一個鋼管裡面，只露出頭頂，額頭，還有兩撇眉毛。
“你在幹什麼？”秦路明抑制住想要去按她頭頂的衝動，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想起了打地鼠的遊戲畫面，地鼠要鑽未鑽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接下來就應該迅速地敲上一錘子。
“沒幹什麼。”姜仙子擡起頭來，鋼管的邊沿擋住了她的一部分視線，於是她儘量仰起頭才能看到秦路明。
秦路明看著她這樣後仰，真擔心她就這麼連帶著鋼管倒下去，砸在地上。
要是左左和菜菜這種情況，秦路明肯定會阻止的，可現在是姜仙子，秦路明有點希望看到她倒下去，但是考慮到她是一位神王，這樣的可能性基本爲零。
遺憾。
秦路明拿出手機，播放了“皇帝與教宗”組合的演唱會現場MV給她看。
“對牛彈琴。”姜仙子不屑一顧地使用了成語。
“你聽不懂嗎？”秦路明奇怪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說我自己是牛？”姜仙子擡了擡手，但是被鋼管內壁擋住了，否則一定給他一個新的神罰印記，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秦路明虛心地請教，“我感覺她們唱歌的技巧十分高明，而且其中蘊含著某種給人洗腦的信息。”
“她們使用的是神術吟唱的方式來唱歌，地球上的蟲子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神術蘊含著無數種語言，每一種語言又有無數詞句，這些詞句往往有數十種甚至上百種上千種吟唱方式，高等級的神術動輒上萬個詞句段落，稍稍出錯就無法生效。”姜仙子是個寬容大度的神王，並沒有計較秦路明剛纔故意的挑釁。
“她們使用的技巧和蘊含著的神術詞句之美，底下這些狂熱的蟲子根本沒有欣賞能力，不是對牛彈琴是什麼？”
秦路明不禁驚歎，這就是異世界生物的能力嗎？秦路明感覺，要是換了自己，只怕能夠學習到最簡單的一種神術，都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了。
可這肯定不能怪他，這是種族限制，地球上誰都不擅長學習這些東西。
於是秦路明就心態平和地驚歎了一番，並沒有自卑。
“神術語言是世界本質的表達，每一個世界的佼佼者都可以通過這些語言來了解那個世界的本質。這樣的語言自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創造和毀滅世界。”
“在你們這個世界也擁有著這樣的神術語言。”
“啊？”秦路明意外地看著依然站在鋼管裡的姜仙子，難道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巫蠱咒語啊，各種宗教中的咒語啊，真的有些能夠生效？
“素數，就是你們這個世界的神術語言，當你們把素數研究透了，你們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會展現在你們面前，例如推導出素數公式之類的。你可以去試試。”姜仙子瞅著秦路明，露出希望他去試試的神色。
秦路明打了個哈哈，開什麼玩笑？他就算有勇氣面對崔鶯鶯的君之劍，就算被攝政王的鐵蹄踐踏致死，也不會去嘗試這種事情。
從厄拉多塞到歐幾里得，費馬，歐拉，勒讓德，高斯，再加上萊布尼茲，拉格朗日，黎曼……這些人類歷史上最優秀的腦袋集合在一起，也沒有搞出來。
“哈哈……我們不談這個。我的意思是，這兩個女孩子，應該是安南秀的手下之類的。”秦路明岔開話題，把那張安南秀和她們在一起的照片給姜仙子看。
秦路明可不想被姜仙子命令去推導素數公式，那他寧可繼續憋字出來寫他那本撲街書。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寫撲街書，比寫撲街書更痛苦的事情，當然是學數學了。
“她們是不是通過這樣一種稱爲偶像的方式，來聚集自己的支持者，達到統治世界的目的？”其實對秦路明來說，姜仙子也試圖把人類文明打包帶走，皇帝與教宗是要統治地球人類，作爲心懷不軌的侵略者，兩者差不多。
問題是姜仙子沒有付諸行動，她還只是說說而已，這皇帝與教宗的組合她們卻是已經在行動了……如果秦路明猜的沒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