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眼前的黑寂,歐卿祺鬆快了片刻的眉頭又深深地皺起,良久化作長長的嘆息:“沁兒,好好等我回來?!? 歐家的情況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平靜,至少從歐老爺子開始注意到並且重用歐卿祺之後,歐家的情況就不再平靜了。 歐凡坐不住了,因爲歐卿祺的被重視明顯威脅到了歐凡的地位,歐家只會有一個繼承人,而歐凡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個繼承人會是歐卿祺。 而歐卿祺既然能在這麼多年韜光養晦,自然不會是對權勢無心的人,再加上對宋蘆的珍愛之心,讓歐卿祺想要把一切最好的捧到宋蘆的眼前,這樣的心思,必然也不會對歐凡的舉動視而不見。 而歐卿祺和歐凡兩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處於一種極度微妙的狀態,歐老爺子的重任之舉打破了這種奇妙的平衡,兩人之間瞬間就陷入了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之中,一觸即發。 歐卿祺再三被歐老爺子委以重任,歐凡也加快了自己在歐家內部動手的速度,歐卿祺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角色,歐家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可是隻有真的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波濤洶涌。 歐卿祺盯著無盡的黑夜,語氣悠然沉寂的說:“傑瑞,記得盯著公司里歐凡的動作,別讓人在自家後院放火了都不知道,還有,別忘了給宋蘆送飯,這個事情也是很重要的?!? 電話另外一頭處於大洋彼岸的傑瑞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沒把自己給直直的摔倒在地上,摔了個死去活來。 “行行行,宋蘆最大!丫的,娶了媳婦忘了兄弟的,歐卿祺你真的夠了!”傑瑞咬牙切齒的低吼。 歐卿祺無所謂的挑眉,對著窗外的夜色聳肩:“你知道就好,有什麼問題就幫宋蘆一把,宋家也不安靜?!? 傑瑞也正色看著自己手裡的杯子,眼裡閃過一絲凝重,低聲答是,嘆氣掛斷了電話,悠悠的嘆氣:“這又是何必呢,情這個字,當真是害人不淺吶……” 站在門外的小白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頓,眼裡劃過一絲黯然,有人告訴小白,自己跟傑瑞的相處跟那些普通朋友的不一樣。
宋蘆也時常用一種戲謔的眼神打趣自己和傑瑞,可是小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跟傑瑞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難道真的就只是傑瑞口中說的那樣,只是兄弟嗎?可是爲什麼聽到傑瑞這樣說,自己會難受呢? 小白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裡的冒著熱氣的咖啡,眼裡劃過一絲苦澀,放下了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緊緊閉著的大門,轉身走了。 傑瑞翹腿靠在桌子上,扭頭看了看手錶,疑惑的嘀咕:“小白爲啥還不來給我送咖啡呢?到點了啊……” 醫院裡的緊張氣氛終於鬆快了不少,因爲宋耿秋也終於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整個人儘管還是躺在病房裡,可是人的意識還是恢復了不少,宋蘆一直緊緊繃著的心也鬆了下來,終日冷著的臉上也逐漸有了些許笑意。 “爸爸,這是我特意託人從國外帶回來的,你就再吃兩口好吧,這點面子都不給了?!彼翁J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碗,似笑非笑的看著大病初癒的宋耿秋。 也許是死裡逃生,宋耿秋的眼神少了一些之前的銳利,多了一分平和淡然處之,看到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眼底的青黑,心裡泛起淡淡的心疼,順從的接過了宋蘆手裡的碗,一口一口的吃著。 “沁兒,你怪爸爸嗎?”宋耿秋突然就直直的看著宋蘆,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宋蘆削蘋果皮的手微微一頓,眼裡劃過一絲暗芒,有些好笑的問:“我有什麼好怪您的,真是,別多想了?!? 宋耿秋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神裡閃爍著深深地無奈,低聲細語的說:“沁兒,爸爸讓你嫁給歐卿祺,你恨爸爸嗎?” “爸爸,這事兒都過去了,現在不都好好的嗎?提這個幹什麼。”宋蘆眼神微微凝滯,輕聲錯開了話題,把自己手裡的蘋果遞給了宋耿秋。 宋耿秋接過宋蘆手裡的蘋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看著眼前這個一直都是自己的驕傲的女兒,心裡猛地升起一股懊悔的情緒,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選擇,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我讓王律師把公司的股票都轉到了你的名下,這是爸爸
唯一能爲你做的了,我老了,經過這次的事我也看清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能顧著你到什麼時候?!彼喂⑶镎Z氣無不悲涼的說,眼裡劃過一絲滄桑。 宋蘆聞言不搭話,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而站在門外聽到了宋耿秋的話的白舒雅就沒那麼淡定了,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肉裡,眼裡閃爍著濃濃的恨意。 “媽,你說什麼!公司的股份都轉到了宋蘆名下?那我呢?!我怎麼辦!爸爸也太偏心了!”宋菲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衝著坐在自己對面同樣愁眉苦臉的臉色不善的白舒雅嚷嚷。 本來心情就不好,再被宋菲這麼一吵吵,白舒雅就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緊緊的抿嘴不說話。 “不行,我要去找爸爸理論,不能這麼對我!憑什麼都給宋蘆?。 彼畏仆蝗徽酒鹕砟闷鹆俗约旱陌?,眼看著就要往外衝。 白舒雅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宋菲跑去找宋耿秋理論,把桌上的茶壺拿起狠狠地放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有些不耐的對著宋菲低吼:“鬧!你憑什麼跟宋蘆比?那是宋耿秋的親生女兒,你算什麼東西!” 白舒雅這話就像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宋菲的臉上,安逸了太久,被宋耿秋寵了太久,以至於宋菲忘記了自己本來的姓氏,忘記了宋蘆纔是宋耿秋的親生女兒,而宋耿秋不過是自己的繼父而已。 不想回歸到從前那樣窘迫的生活的渴望讓宋菲對未來感到恐懼,眼神閃爍著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裡吐不出一個字來,只是愣愣的看著白舒雅,就像沉寂在沼澤中的困獸,盲目絕望。 “媽,我不要什麼都沒有,媽你快想想辦法??!”宋菲終於領略到自己跟白舒雅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白舒雅,眼裡迸發出一股濃濃的亮光。 女兒不算太聰明,這一點白舒雅一直都明白,也是白舒雅心裡一個不可說的痛,不過面對這個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白舒雅還是真心爲宋菲好的,看到女兒著急的模樣,心裡劃過一絲淡淡的心疼,計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