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楚寒綾還覺得慕容青約莫是在耍賴,不過稍後就覺得或許他真的是醉了,因爲(wèi)他腳步踉蹌,眼神迷離,看上去竟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一樣,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到了睿王府門口,正好碰到慕容齊急匆匆從門外回來,看到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冷冷一笑,諷刺道,“王爺還真是閒情逸致啊,深更半夜拉著婢女的手閒逛?!?
“怎麼,你嫉妒?”慕容青懶洋洋的應(yīng)了一聲。
慕容齊聞到一股酒味,不由嗤笑的皺眉,“看來王爺與荀王喝酒聊天興致不錯啊,喝的這般高興,爲(wèi)何不直接在荀王府歇下呢?”
“我在哪裡歇著,還由不得你來決定。”慕容青不悅的皺眉,“你莫要以爲(wèi)我不在王府,這睿王的頭銜就能落到你的頭上。慕容齊,你終歸只是父王從外面撿回來的野種罷了,上不得檯面?!?
慕容齊眉梢動了動,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直跳,顯然是在隱忍怒氣。不過慕容青現(xiàn)在到底還是王爺,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只能隱忍下來。
“無事就退下吧!”慕容青嫌棄的揮揮手,慕容齊狠狠咬了後槽牙,手指緊縮,轉(zhuǎn)身腳步帶風(fēng)的走了。
慕容青,等你失去了睿王的爵位,看你還怎麼囂張。
楚寒綾看著規(guī)矩,實(shí)則一直冷眼旁觀他們之間的互動,見慕容齊被氣的拂袖而去,心中不由也覺得快意。
她正想著,慕容青忽然過來抱著她的肩膀,楚寒綾下意識一揮手將他打開,誰知慕容青一個趔趄,砰一聲栽倒在地。
一旁守門的小廝大驚失色,趕緊衝上去把人扶起來,口中驚呼著,“王爺,您沒事吧?”
楚寒綾自己也愣住了,她剛纔分明沒用多大勁兒,他怎麼就栽倒了。
慕容青捂著腦袋站起來,嘴裡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好痛!”
“王爺,您摔倒哪兒了?”小廝緊張的問道。
慕容青甩了甩頭,“腦袋,疼!”
“天啦,好大的一個包?!毙P伸手摸了
摸,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一扭頭讓旁邊人趕緊切請?zhí)t(yī)。
也有人飛奔著去通知睿王妃,一時間整個睿王府都震動了。
下人們趕緊將慕容青送回了雪梅閣,不多時睿王妃也讓蘭芝扶著飛快的跑過來,聽見他躺在牀上呻吟,整個人哭的梨花帶雨。
楚寒綾見狀,忍不住唾棄慕容青,一個大男人,不過摔個包罷了,竟這般嬌柔痛呼實(shí)在是不成樣子。
本來他躺下牀後她就要離開的,可某人依舊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以至於一衆(zhòng)跟著進(jìn)來伺候的丫鬟小廝看的目瞪口呆。
再過一會兒,太醫(yī)也來了,看見人直挺挺躺在牀上,那模樣進(jìn)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原本被侍衛(wèi)強(qiáng)帶著過來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趕緊過去挽了袖子看診。
睿王妃在一旁一邊抹淚一邊眼巴巴看著,等到太醫(yī)鬆了手,這才衝過去迫不及待的問,“太醫(yī),王爺?shù)膫麆萑绾瘟???
慕容青看著太醫(yī),目光輕閃。
“王妃,王爺這一跤摔的不輕。瞧著這樣子,怕是腦袋裡有淤血了,這幾日還需靜養(yǎng),半點(diǎn)不可冒風(fēng)?!碧t(yī)顫顫巍巍的道,“我先開一服藥讓王爺服著,三日後我再來看?!?
“好好好,蘭芝,快跟太醫(yī)去開藥?!鳖M蹂ゎ^吩咐。
蘭芝哪裡敢耽擱,帶著太醫(yī)快步朝外間走去。
睿王妃又揮手斥退了衆(zhòng)人,這才凝神看著楚寒綾道,“樂箏,你且與我說說,王爺是如何摔的?”
他的兒子她清楚,身手好功夫高,莫說走幾步雪路了,便是在冰上跑步那也不至於摔著。今日他這麼一摔,必然事出有因。
楚寒綾擡眸看她一眼,垂頭沒有說話。這模樣,顯然就是心虛了。
睿王妃看向她,見她垂著頭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面上可絲毫歉意的意思都沒有。
“罷了,大半夜的還鬧騰。”睿王妃瞧著兩個不說話的人,狠狠嘆了口氣坐起來,“我也累了,你們的事就自己解決吧?!?
剛巧蘭芝拿
了藥方進(jìn)來,聞言將藥方交給一旁候著的樂侍,讓他趕緊去抓藥。
慕容青起步來,楚寒綾只能代替他將睿王妃送出去。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風(fēng)雪雖然停了,天地間卻十足寒冷。冬日裡的冷氣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人的臉上,硬生生的疼。
到了雪梅閣的門口,睿王妃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回過頭來看著楚寒綾,“樂箏,我派人查了你的底細(xì)?!?
楚寒綾心思一動,卻沒擡頭,而是靜靜站在原地,聽著睿王妃的下文。能在王府中穩(wěn)坐王妃之位,又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凡有些心思的都磨成了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又怎麼可能不去查一查這個突然惹了自己兒子這般照拂的女人呢。
“你約莫三年前進(jìn)的梨園戲班,當(dāng)時班主看重你乖巧懂事,又循規(guī)蹈矩,行爲(wèi)舉止還算得體,便讓你做了傾音的貼身婢女?!鳖M蹂粗?,揣度著那張秀氣的面孔下究竟有怎樣的一張臉,“但我派人查了買賣你的黑市,卻發(fā)現(xiàn)你跟在梨園戲班之前的過往統(tǒng)統(tǒng)被人抹去了。不僅是你,還包括傾音身邊那個護(hù)衛(wèi),以及兩個小丫鬟。甚至我動用了王府隱衛(wèi)的力量,也未曾查到絲毫,這,很不正常?!?
楚寒綾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擡眸看著睿王妃,眼神之中亮光閃動,恍若天上星辰。
“這些日子我密切觀察過你,你舉止做派、琴棋書畫、胸中城府皆非尋常女子可有,可見你的出身必定不凡,否則不可能有這般功底。原本我心中對你也有所忌憚,但瞧著你卻不像要傷害青兒的模樣,故而有所放心。只是我的兒子脾氣如何秉性如何我瞭然於心,你的脾氣秉性我雖接觸不多,卻也有所體會。你的來歷我可以不問,甚至只要你應(yīng)允了我一樁事情,我依舊可以待你如現(xiàn)在這般?!?
楚寒綾擡頭看著她,忽然就笑了,“王妃想讓我答應(yīng)何事?”
“無論發(fā)生什麼,保全青兒。”睿王妃一字一句的道。
楚寒綾看著她認(rèn)真到極致的臉,同樣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