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蹙眉,“外祖父明日便要回成凌關(guān)了,他年事已高,這一次不見,下一次便不知道在什麼時(shí)候了,而且他老人家獨(dú)自關(guān)在蕭府的時(shí)候度過了自己七十壽辰,您就不想去同他吃頓飯,祝他長命百歲嗎?”
淮王妃擦著眼淚,“不,母妃不能去,而且他七十大壽的時(shí)候,宋惜惜應(yīng)該有去陪他慶祝的......”
瀾兒氣道:“母妃,想也知道他老人家七十大壽那日,表姐是不能去的,那會兒談判都還沒開始,皇上也還沒發(fā)落,他和表姐怎麼會在這麼不恰當(dāng)?shù)臅r(shí)候做這種不恰當(dāng)?shù)氖?”
淮王妃拿手絹擦淚,哽咽道:“那反正都過了,如今補(bǔ)一頓飯也不是大壽正日,母妃不去了,他回京的時(shí)候,母妃是有去看望過的,只是有人守著不許母妃進(jìn)去,也算是盡了心了。”
瀾兒這段日子雖是修得心平氣和,但聽了她這樣說,也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瀾兒搖搖頭,眼底充滿了失望,“本以爲(wèi)您只是軟弱,卻不想如此涼薄,您既然不去的話,女兒也不會勉強(qiáng)。”
淮王妃雙手掩面,幾乎哭得崩潰,“去見他一面有這麼重要嗎?你不涼薄,怎不關(guān)心一下母妃的處境?你父王不要我了,他把府裡掠了個(gè)空,什麼都沒給我留下,我什麼都沒有了。”
瀾兒本想著轉(zhuǎn)身就走,見她哭得這樣傷心,忍不住再勸了句,“父王的事另行再調(diào)查,也不耽誤您去看外祖父啊,他明日便要回成凌關(guān)了,女兒說句不好聽的,這一面不見,這輩子興許就見不著了,而且,外祖父是您的孃家,您如今出事了,不正好可以找外祖父幫您嗎?”
“你外祖父不會幫我的。”淮王妃雙手擦拭眼淚,但眼淚卻越擦掉得越多,“我那樣待你姨母和宋惜惜,你外祖父只會惱我,你三舅媽也不會給我好臉色。”
瀾兒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您是知道的啊。”
淮王妃抽泣著,“母妃沒有辦法,你父王說京中複雜,皇上多疑,讓我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理,也儘量不與別人多來往,這樣我們才能留在京城,不去那苦寒封地去過苦日子。”
瀾兒慘然一笑,“所以,就爲(wèi)了這個(gè),姨母出事的時(shí)候你不問,表姐出事的時(shí)候你不管,就連我被樑紹欺負(fù)成這個(gè)樣子,你也不出頭,爲(wèi)了京城的好日子? 可您在京城過上好日子了嗎?還不如去封地呢。”
“母妃不是不想管,是你父王不允許啊。”淮王妃又放聲哭了起來。
瀾兒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只含淚問她一句,“你到底隨不隨我去見外祖父?”
淮王妃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去,母妃不能去,你跟你外祖父說.……便說母妃病了,臥牀不起。”
瀾兒道:“如果外祖父信了您病得臥牀不起,他會不來看您嗎?外祖父再惱您,您也是他老人家的親生女兒啊,不是人人都這麼涼薄的。”
淮王妃滿眼的悽楚,“他信不信都好,你走吧,快走吧,等他們離京了,你再搬回來與母妃一同住,母妃害怕啊,不知道是要出什麼事的。”瀾兒失望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