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藥?”
墨子凡臉色一變:“多久了?”
“我不知道。”初夏搖頭,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日,六王爺給她搭脈卻並未說出多久。再接下來,她把龍翊初給氣壞了,也沒讓御醫看過。
“初夏。”墨子凡輕輕念著她的名字,臉上百感交集:“你過的很不好。”
雖然穿著華麗,可是連自己有孕多久都不知道,而且還不期望留下來,能過得好嗎?
“我很好,只是現在不想要孩子。”
初夏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她不想讓墨子凡誤會什麼,然後再去救她。
現在她住在皇宮啊,比進王府要難的何止是百倍。
末了又加上一句:“皇上想要孩子,可是我覺得還小。不敢讓他知道,所以纔出來的……”
聲音弱弱的,明顯底氣不足。
“你等一下。”墨子凡輕嘆了口氣,小聲說著,掀開簾子對外面的人說了什麼,大夫立刻進來了。
初夏把手伸過去,請大夫診脈,看他眉頭皺的深深,心底有些慌亂:“怎麼了?”
不會是時間長了,不能用藥了吧。天哪,若真如此,她乾脆死掉算了。
“公子。”大夫不答她的話,反而看向墨子凡,眼裡有一抹爲難。
“但說無妨。”墨子凡輕語,眼裡的擔憂也加重起來。
大夫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滿眼的疑惑:“確認是有孕了嗎?可據老夫查脈象看來,根本無孕。”
“無孕?”初夏陡然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之前讓別人看過,是有孕的。”
“老夫敢保證,無孕。”大夫摸摸鬍子,很肯定的回答。他微微思忖了下:“有沒有厭食噁心的癥狀?”
初夏搖頭。
“診斷有孕那天,有沒有吃過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個……”
初夏臉上的疑惑慢慢加深。
她很仔細的回想,那天,她滿心喜悅的要去找龍翊初,秋兒遞過一杯水,說讓她喝了再去……
水?
喝的水有問題……
初夏腦子嗡了一下,那個畫面在腦子裡慢慢回放,她越來越感覺到不對了。應該就是水,她喝了後沒多久就覺得有些噁心,思及此,俏臉漲的通紅,氣急敗壞的握緊拳:“騙子,龍翊初你個大騙子。”
嘴角氣得顫抖著:“怎麼可以這樣?”
龍翊初,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
“初夏,到底怎麼回事?”
墨子凡也是怔住。
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初夏急急的搖頭:“一點小事而已。墨公子先忙著,我要走了。”
“初夏。”手腕突然被扣住,她回眸,看墨子凡,他的眼裡滿是掙扎:“你和原來不一樣了。”
“其實……”她咬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初夏了。
“我娶了妻。”他一喟嘆,滿滿的都是失落:“對不起,我說過只娶你一個的。”
“你娶妻了,真的,那太好了。”
初夏本來是擔憂的,現在心思卻亮堂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燦爛著:“真爲你高興。”
“你不難過?”墨子凡對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初夏搖頭:“我祝賀你,真的。我們兩個不可能,你能放下,是種解脫。”
難怪他一直沒再去王府救她,原來是娶親了。雖然和他不熟,但是真的很爲他高興的,而且自己也覺得輕鬆不少。
墨子凡嘆了口氣:“那天從王府裡出來,家裡在西北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急速的趕過去了。待了好久,再回來的時候,七王爺已經登基,天下皆知,他並非真的斷袖,對你,我也就放心了。”
說到底,當時對她的,他以爲是愛的。後來才知,是親情多一些。許是覺得初夏母親去世早,身爲表兄,對她有照顧的義務,所以無限憐惜著。再後來,因爲七王爺是斷袖,總怕她會受各種委屈,所以依然放不下。等到得知七王爺斷袖只是遮人耳目時,他也漸漸的將她放下了,答應了家裡安排的親事。
“初夏,你想出宮嗎?”墨子凡又問。
初夏挑眉,不知道他爲什麼說這樣的話,心裡有些擔憂。難道她和六王爺的事,墨子凡也知道了?若是如此,墨千尋豈不是也知道了?
可是,看上去,她一副小女人的嬌羞樣子,好像一點兒都不知情。
“你曾說過,一生中最願意的事,莫過於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嫁給皇上,你再出色,都只是他的嬪妃之一。”墨子凡幽幽一嘆:“是以,我才這樣問。”
“……”初夏低嘆,雖然她與之前的初夏有諸多不同,卻有一點是相通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咬了咬脣,她擡眸:“若是我想呢,你可以幫到我嗎?”
說完,隨即哂笑:“入了宮再出去,又何嘗容易。”
“柳貴妃不希望你待在宮裡,也許她有辦法。”墨子凡很認真的說。初夏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墨子凡如實相告:“六王爺說的,他現在是我的妹夫,所以有過接觸,我問過她你的事。他說,若想出來,也許可以通過柳貴妃。”
“原來如此。”
初夏輕語,心尖被刺痛。
這是龍翊風特意告訴墨子凡的事吧,否則依他的淡然性子,又怎麼會說宮中的是非呢。子弦,謝謝你臨走的時候,還能爲我著想……
不過,仔細想想,也許柳輕歌真的可以幫她出宮。
“好好對錶嫂。”初夏坦率一笑,就要出來,他卻不肯,心裡依然有擔憂:“你說出來買藥,回去後怎麼交待?”
初夏這才記起來,自己是因爲咳嗽纔下來拿藥的。趕緊道:“給我拿起治咳的,最好是含服的。”
拿了藥出了門,心裡有些小小的疑惑。
龍翊初不知道,這藥鋪是墨家的嗎?不知道她曾經和墨子凡定過親嗎?
居然這麼大度的不跟上來,真是奇怪。
“大夫怎麼說?”
掀簾進去的時候,龍翊初正在閉目養神,淡淡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