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司徒靖軒手中的觀音竹盅倏然大放光芒,竟然是五彩之色的絢麗光芒!司徒靖軒心裡大吃一驚,看來這次捅了天大的漏子!沒想到還是擅自窺取天機了,罷了,該來的總會來,隨它去吧!
天機閣小樓後面是一處紫竹林,幽密的竹林見隱藏著一間竹樓,此時緊閉的竹門內(nèi),簡樸的房子裡,一個四旬中年男子驀然睜開了久久閉合的眼簾,一道精光璀然閃現(xiàn),隨即又隱沒。只見他儒雅英俊的臉龐上此時一改平日的莫測高深,變的一片嗔怒。
“荒唐!荒唐!軒兒難道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嗎?”他就是天機閣的閣主,司徒巖。
“哎!月妹,不是大哥膽小囁懦,實在是事關(guān)我天機閣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啊!但是還是沒想到你的乖侄子以身逆天了唐門此次應(yīng)該是千年血劫,只是沒想到居然降臨在你的夫家,或許是出了什麼早天妒而譴之吧!月妹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你的侄子啊,天機閣以後還指望他來發(fā)揚光大但願一切風(fēng)雨早收早歇,明天,應(yīng)該是晦風(fēng)澀雨的日子吧”
司徒巖望著窗外隨風(fēng)輕輕搖曳,發(fā)著簌簌天籟之音的竹子,似乎想起了往日。往日的司徒曉月還是一個扎著羊角辮子的小女孩,和已經(jīng)弱冠之年的他在竹林裡嬉耍,也是深秋的晨風(fēng),微涼的吹拂著小女孩額前的劉海,小女孩稚嫩嬌脆的聲音時不時的在他的耳畔響起
“哥哥,哥哥,你看那棵竹子開花了,好漂亮哦”小女孩白嫩的小手指著一棵碗口粗的紫竹淡黃色的如雲(yún)蕊花雀躍著。
“那哥哥給你摘一朵好不好?”少年愛憐的撫著小女孩的秀髮。
“哥哥不要她們不久就會凋落了,竹子也會死去,就讓她們多幾日嬌豔吧!”小女孩稚嫩卻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感傷道。
可惜往事如昨日般在心頭放映,伊人卻芳魂渺渺,可憐的妹子,唐門此劫難渡啊!
小樓外,衆(zhòng)弟子忽然感應(yīng)到身周又是一陣靈力波動,隨即,那個絢美的能量罩如彩虹般漸漸消隱於斑駁的叢林間。他們知道,少閣主已經(jīng)收功了。
“玉石俱焚,玄咒纏體,大兇之兆!千年血劫,亂世之始,鳳凰涅磐”司徒靖軒因爲內(nèi)傷嚴重之下略顯嘶啞的嗓音在沉默著的小樓裡響起。
小樓裡,令狐笑望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司徒靖軒苦笑著。香案上靜靜的放著的正是那個觀音竹盅,五彩的光華已經(jīng)散去,露出其中的乾坤一塊漢白玉,但是此時的整個玉塊的表面竟然印滿了古怪的漆黑色的符咒!此時散發(fā)著詭異兇險的氣息。
“司徒,這次看來是我連累了你,你不用解釋”令狐笑看司徒靖軒張口欲言,便截口道。
“我看得出來,都是此番事情過於玄機,所以纔有剛纔那樣的事發(fā)生,就看盅內(nèi)的玉石,我知道,事情遠遠比我來此之前想的要嚴重!”
司徒靖軒輕笑著道:“大俠不要把靖軒看輕了,我小時候常常和姑姑在一塊兒,跟姑姑的感情非任何人能比,是姑姑把我?guī)Т蟮模m然她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她的後代有難,我這個侄子又怎能安然享樂?哪怕惹來什麼老什子天劫天譴,我司徒靖軒七尺之軀一樣傲然長笑於宇內(nèi)。”
令狐笑的眼裡,司徒靖軒的形象漸漸清晰,原來那種溫雅之態(tài)被此時充滿豪氣和男兒酣暢淋漓的灑脫氣質(zhì)所代替,這纔是真正男兒!有所爲有所不爲,擔當時絕不畏縮。
“哈哈!說的好!不愧是我司徒巖的孩兒!”忽然,一聲朗笑自樓外響起,等到最後一個“兒”字餘音仍在的時候,一道身影竟然穿牆而過,出現(xiàn)在二人的面前。
令狐笑趕忙起身抱拳朗聲道:“華山令狐笑見過閣主。”說完還是沒能夠忍住心中的好奇,轉(zhuǎn)眼向那面千看去,只見司徒巖擠身而進的地方卻完好無損!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來看,這大概就是天機閣的秘術(shù)了,外人不得而知。
司徒巖微擡左手,道:“令狐兄客氣了。令狐兄爲人灑脫,在下一直仰慕非常,苦於閣內(nèi)瑣事繁多,沒怎麼在江湖走動,今天在我這裡得見令狐兄,我這個東道主說不得要好一番的以盡地主之宜!”
令狐笑剛彎下去的身子驀然感到一股柔和而又不可抗拒的氣勁託在身前,這禮卻是行不下去了,心下駭然。這個天機閣主在江湖上名聲極大,但也非常神秘。而且司徒巖爲人很低調(diào),刻意的避開了江湖衆(zhòng)多熱點。江湖高手榜龍榜上居然沒他的名字,只能說明至今爲止,還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塵習(xí),去著人準備一桌太清盛宴,今日我要與令狐兄暢飲一番。”司徒巖對著樓外尚在發(fā)愣的衆(zhòng)弟子吩咐道。
“恭迎閣主出關(guān)!”衆(zhòng)弟子先是跪地齊聲歡呼,之後,才聽見一個年輕的道士道:“塵習(xí)謹尊閣主領(lǐng)諭。”看來這一代弟子是塵字輩的。
“閣主,令狐笑還有要事在身啊,不能久呆了。”令狐笑本來想告辭的,沒想到司徒巖卻搶先吩咐下去了。
司徒巖笑道:“老弟不用急,你心裡所焦慮之事又豈不是在下所焦慮?說來此事還是我親家之事,我這個舅舅、舅公當?shù)你枫冯y安啊!”
令狐笑看著司徒巖自信的笑容不禁暫時按下心頭的焦急擔憂,回到原位坐下了。既然被江湖中人譽爲“通天天師”的他這麼老神在在的,一定是有解決之道了。
不多一會兒,一衆(zhòng)塵字輩的弟子手裡端著用高腳金鉢盛著的菜餚魚貫而入,在一張八仙桌上竟是按照太極九宮之放置著,讓令狐笑哭笑不得,這個視陣法如孩童把戲的門派敢情連進餐都要“學(xué)以置用”。
待衆(zhòng)弟子退下後,樓內(nèi)只剩司徒父子和令狐笑三人了。
司徒巖笑著道:“老弟,想必你還不知道何謂‘太清盛宴’吧?”
令狐笑心說:“我正想問呢!”,當下輕點著頭,表示同意。
“太極則芥,彌而幽微,去渾去惡去腐濁是爲清;太極生水,水生萬物,萬物生木,木孕靈氣,靈氣似如清風(fēng),太而清,是爲太清。”
“起!”司徒巖大手一揮間,所有的高腳金鉢上面的蓋子便在桌子上空聚集一處,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著,飛向香案。
霎時,一股清新濃郁的草木馨香靈氣撲面而來,令狐笑看著這些金鉢內(nèi)的奇花異草,道:“這就是太清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