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男子似乎有點生氣了,笑容變得殘忍起來,一步步逼近柔弱女子,“都說你薄雲(yún)惜是京城文舞雙全的才女,不愧是書香門第的薄家嫡女,現(xiàn)在瞧瞧你這潑辣樣兒,哪裡像個才女千金,分明就是個市井潑婦,也不知道薄家是使了什麼手段,把你的名聲弄的那麼漂亮。要不是本殿就喜歡你這樣夠勁兒的,本殿就算碰了你,還真不會娶你這樣假模假式的女人!”
這要是旁的新娘子在洞房新婚夜聽到新郎不喜歡自己,指不定得多傷心。
可這柔弱女子卻眼睛明亮,嘴角忍不住上翹,“不喜歡那就退婚啊,現(xiàn)在就退,不退你就不是個男人——”
“本殿不是個男人?逼”
猥-瑣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爲喝酒而醉意朦朧的雙眼,下-流的眼神漸漸變得危險起來,“本殿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男、人!”
說完,猥-瑣男子一把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用力扔在了地上,一抽腰間的腰帶,任由褲子掉了下去,就這樣拿著腰帶,腳步一搖一晃的繼續(xù)朝柔弱女子逼近過去。
柔弱女子也不知道是因爲猥-瑣男人的行爲,還是因爲男人光溜溜的下……面,總之,就開始放聲尖叫。
“你這個死女人,居然還看!”看到這裡的燕夙修,原本扭過頭,正想數(shù)落雲(yún)朵幾句。
不想,他卻見雲(yún)朵還在低著頭,看的津津有味的,嘴裡止不住的嘖嘖稱奇。
當下他就怒了,猛地轉過身去,擡手就把雲(yún)朵的眼睛給捂了個嚴實。
雲(yún)朵不滿的叫嚷起來,擡手就去扒他捂住自己眼睛的大手,“我說太子殿下,你要不要這麼煞風景,正看到興頭上,你居然……”
“閉嘴!”燕夙修很生氣,臉都青了。
雲(yún)朵聽出對方語氣不好,怒火沖天的,她也擔心真要把對方惹毛了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只好作罷,不再說起這茬。
不過她的嘴角卻壞壞的挑了起來,“我說殿下,這可是難得的,既能欣賞美人兒曼妙身子,又是可以學習學習‘那方面’技術的好機會,確定不要好好的觀摩觀摩?聽說你這位八皇兄那方面的雄風,可半點不賴啊!”
“你……”燕夙修已經(jīng)被氣的無話可說了,磨牙嚯嚯,“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現(xiàn)在他就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世間就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她薄雲(yún)朵更無-恥的女人——
“喂……”
因爲燕夙修是轉過了身來面向雲(yún)朵,可雲(yún)朵並沒有也轉過身去。
所以,此刻的燕夙修是面對著雲(yún)朵的背部,而這個姿勢,正好雲(yún)朵這身子往後一倒,恰好順勢倒進了燕夙修的懷裡,讓燕夙修看起來就像是從背後抱住了她,姿勢別提多麼的親密曖-昧。
燕夙修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料到她突然會做出這樣曖-昧的舉動,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身體都僵在了那裡。
這正好方便了雲(yún)朵不用掙扎,都能輕鬆的掙脫掉了燕夙修捂住她眼睛的大手。
她把頭頂?shù)衷诹搜噘硇薜男靥牛∧樝蛏戏囱鲋梢郧迩宄目吹窖噘硇蘼约獾南掳停谠鹿庵校褐酿嵐饷ⅰ?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就往他的下巴上摸了一下,嘻嘻的笑,“滑不留丟的,竟然一點鬍子都沒有,我說太子殿下,您確定自己是個公的嗎?”
本來還因爲她過分親密的舉動而全身緊繃的燕夙修,在聽到她這番話後,緊繃的就像被繃緊的箭弦,嘣的一聲斷裂開來。
他氣的當即低頭怒目而視於她,卻在對上她反仰的那張小臉之時,愣了住。
而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驅使,說是鬼迷心竅了也不一定,他竟然猛地將頭垂的更低,當兩人的臉幾乎都要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脣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
不似上次那般青澀的只用脣瓣堵住她的嘴脣而已,舌頭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頂著她的貝齒,試圖撬開,再長驅直入,攻略城池。
只是他的動作在雲(yún)朵看來,依然像個毫無經(jīng)驗的毛頭小子,和之前一樣青澀的不像話,只不過,多了點猴急的心態(tài)罷了。
雲(yún)朵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態(tài),不僅沒有推開對方,反倒擡手反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對方的頭拉垂的更低。
而與此同時,她貝齒張開,將對方橫衝直撞的舌頭迎了進去,且用自己的舌頭勾了住,帶著引導意味的,開始糾纏,開始嬉戲……
燕夙修躁動的舌,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開始在這場親吻中沉淪。
情動當頭時,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來。
她這樣會接吻,是不是因爲,都是薄久夜教會的?
一念起,心頭一股莫名的酸意頓涌,伴隨著一股無名的惱怒。
他這一怒,就用牙齒狠狠的咬了一口雲(yún)朵的舌頭。
雲(yún)朵吃痛,不明所以的瞪著他,正想結束這場親吻。
他卻不願就此放過她,脣舌攻勢迅猛起來,讓她毫無退避的可能。
雲(yún)朵險些招架不住,心中不由喟嘆苦笑。
真是教會了徒弟,就要餓死師父了……
難怪常聽人說,每個男人都會是無師自通的那方面高手,現(xiàn)在看來,果然半點不假。
彼時,他們兩個坐在屋頂上是吻的難分難解。
而屋頂下的屋子裡,那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了剛纔的鬧騰,甚至還隱隱約約的,傳出灰常有節(jié)奏韻律的嗯-嗯-啊-啊聲……
這些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靡靡之音隨風灌進了兩人的耳朵裡,令人臉紅心跳不說,簡直就是具有極端催-情作用的……媚藥。
轟得一下,熱吻的兩個人,明顯的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就好像被火上澆油,瞬間就點燃了起來,熱的令人全身都在血脈賁張——
男人,在那方面果然還是自制力更低的那一方。
雲(yún)朵清楚的看到燕夙修那雙近在咫尺的碧青眸子裡,有一種灼熱染紅了他的眼,他的瞳孔變得越發(fā)深邃幽暗,顏色加深,青的幾乎都要發(fā)藍。
她心頭一窒。
緊接著,她便明顯感覺對方本來安分的垂在她身側的雙手,突然就圈在了她的腰上。
並且,並不只是單純的圈在她的腰上而已,而是很不安分的,開始在她身上游弋,在往她的衣領裡鑽,帶著滾燙的熱度,和顫抖……
猛地,就像頭頂被澆了一盆冷水,將她一個激靈,從這熱的令人頭腦發(fā)昏的氛圍中激醒了過來。
她的雙手猛地將對方的肩頭往後一推,坐正了身子,反仰起的頭回歸到了原位,大口大口的喘著呼吸。
燕夙修被她這麼一推,人也頃刻醒了幾分過來,看著她背對自己大口喘息的樣子,這才理智回籠,一股懊惱,瞬間涌上心頭。
他剛剛在做什麼,他怎麼能……
領口裡,那塊戴在脖子上的暖玉,頓時發(fā)出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氣,他一個激靈,擡手不自禁的將那塊玉牌掏了出來。
羊脂白玉的質地,簡單的蘭草圖案描邊,中間,深深的篆刻著一個字——傾。
雲(yún)朵情緒已經(jīng)整理的差不多了,可半天不見後面的燕夙修有什麼反應。
抱著這種時候容易傷害男人自尊的心理,她轉過頭去,正想安撫他幾句,不想,話還沒說出口,那塊搶眼的玉牌,卻先一步躍入她的眼簾。
玉牌上篆刻的那個傾字,真的刻的很深很深,深的即便在這樣的黑夜裡,在這樣稀薄的月光下,她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驀地,一股不知名的刺痛,在她的心尖上,在她的眼底,開始由弱變強的,擴散著。
她知道……那個傾,是誰。
這一瞬息的時間,雲(yún)朵整個人就好像如夢初醒了過來一樣,臉上再也找不出絲毫的情緒外露。
她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再次呈現(xiàn)出來,“時候不早了,太子殿下,好戲該上演的也上演了,該看的我們也都看了,該回了吧?”
燕夙修拽緊玉佩的手一僵,他一臉怪異的看向雲(yún)朵,“你答應今晚要讓本宮高興的事,就是這個?”
哪有這樣的女人!
然,雲(yún)朵卻回答的理所當然,笑瞇瞇的歪頭瞥向他,“是啊,男人不都是喜歡看這個嘛,活春-宮呢,嘖嘖,哪個男人不愛?”
她還沒說呢,在現(xiàn)代,看這樣的現(xiàn)場版還未必有,買個碟上個網(wǎng)看,那可都得花錢呢!
“你……”燕夙修簡直是無語。
想生氣吧,這怒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力氣毫無作用,想發(fā)怒大罵她一頓吧,他又實在是找不著措詞。
因爲她的話明顯就是一個語言陷阱,他要是反駁或者罵了她,就等於承認自己不是個男人!
嘶……這一來二去,怒氣不能得以宣泄,只能窩在自己的五
髒六腑裡,燕夙修真的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期待了一個下午到晚上,她就給他看這個!
真是越想越生氣,燕夙修幾乎就要暴走,看著雲(yún)朵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他強忍想在她臉上狠扇幾巴掌的衝動,氣的當即拂袖而去。
眼看沒幾個眨眼間,燕夙修就消失在了黑夜裡,雲(yún)朵臉上的笑容這才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她挑了挑眉,垂下一雙長睫,目光,再度從被揭開的琉璃瓦片處,探了下去。
她這個位置倒是挑的夠好夠刁鑽,剛好就選在了裡面屋子的睡榻頂上,雖然用了紗帳,但一點也不影響她的視線觀賞。
能五分朦朧五分清晰的,將榻上的景色盡收眼底。
彼時,榻上所呈現(xiàn)的景象,是那個柔弱女子,也就是薄雲(yún)惜,她的好五妹,正被猥-瑣男子,也就是八皇子燕卓然,弄得像狗一樣趴在榻上。
而八皇子壓在薄雲(yún)惜的背上,正在賣力的抽動身體,十分勤勞的耕耘著……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雲(yún)朵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嘴角勾起的笑,簡直壞到了極點,也冷到了極點。
生不如死的地獄滋味,現(xiàn)在纔剛剛開始,薄雲(yún)惜啊……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
*
第二天,直到等到了下午,雲(yún)朵也沒有等來燕夙修答應要找的那個鬼手毒醫(yī)過來。
她雖然知道這事急不得,而且根據(jù)原主的回憶,這個鬼手毒醫(yī)就和那些常說的能人異士一樣,有著怪癖的性格,還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要找到已是不易,再請過來,那就更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她擔心,真的很擔心,就怕笙寒再這樣多睡下去片刻,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看著榻上那張窩在厚實的棉被裡,幾乎小的只有巴掌大蒼白小臉,雲(yún)朵就忍不住一陣揪心的疼。
這個孩子,他才十四歲的年紀,就算在古代,也都還沒有成年,這麼小,這麼年輕,半點福都還沒享,就要就此無聲無息的死去,讓她如何忍心。
這想來想去,她還是坐不住了,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就往屋外走去。
沒想到剛一出去,就見院子裡的那些丫鬟婆子已經(jīng)炸開了鍋,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三五成羣的結伴在一起,就往院子外衝了出去。
雲(yún)朵連忙抓住一個跑在最後的落單小丫鬟,皺眉問:“出了什麼事?”
小丫鬟似乎很怕她,狠狠的打了個哆嗦,然後垂下頭,訥訥的回話,“奴婢也是聽說,聽說……前院來了大批的衙役和大官兒,好像是……是刑部的,帶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說……說是舅少爺他,他死在了天牢裡了……”
“這麼快。”雲(yún)朵瞇了一下眼睛,喃喃一句。
本來她還以爲薄久夜會再緩一緩,瞞肯定是瞞不住的,瞞著也沒有絲毫的意義,所以他肯定不會隱瞞下去,遲早都會讓刑部的人來鬆口,把這件事說出來的,亦或是等到所謂抓到真兇的時候再說。
只是她還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
選在了嫁掉妹妹的第二天宣佈此事,薄久夜……你可真夠迫不及待的。
只是……你到底想玩兒什麼把戲呢?
小丫鬟被雲(yún)朵的喃喃自語弄得愣了一下,“四,四小姐……”
雲(yún)朵這才注意到她,忙鬆開她,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小丫鬟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離開了院子。
雲(yún)朵隨後也快步往院子外走去,反正不管薄久夜想搞什麼花樣,她也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xiàn)在更重要的,仍然是笙寒身上的毒。
然,她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可有人卻不會讓她如意。
她這纔剛出隨雲(yún)院的院門,就見薄久夜身邊最得力的狗腿子,這薄家的管事,肥胖的走路都要顫抖幾下身上肥肉的寧管家,正諂媚著一張笑臉,邁著短腿朝她跑了過來。
“噯喲四小姐,四小姐——”
雲(yún)朵不得不頓住腳步,擰眉看他,旋即,眉目舒展,嘴角抹開微笑,“寧管家,這是吹的哪陣風?居然把您給吹來了。”
“四小姐說這話,這不是折煞奴才了麼?”寧管家笑的眼睛都瞇成了縫,迎到了雲(yún)朵面前,客氣的先行了一禮,而後連說話都是半彎著腰的,“奴才是奉了相爺?shù)牧睿氐貋碚埶?
小姐去一趟前院的。”
前院向來都是處理正事的地方,只有薄家的男人會在議事會客的時候,纔會去前院的大堂聚集,薄家後宅的女人基本不會去,也不能去。
她竟然能有榮幸去府中大堂,看來,這是又要有好戲看了吧?
雲(yún)朵思及此,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幾許,“那就勞煩寧管家了。”
說著話,雲(yún)朵上前更靠近寧管家一步,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裡,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塞進了寧管家肥胖的手裡。
身爲薄家的管家,寧管家在各方的油水自然撈過不少,不過雲(yún)朵給的並不少,而且有誰會拒絕送上門來的錢呢?
何況,還是寧管家如此貪得無厭之人。
寧管家不著痕跡的捏了一把到手的銀票,感覺到了厚度不一般,登時臉上就笑開了花。
但他明面上還在對雲(yún)朵推脫,“四小姐,您有吩咐但說無妨,何須跟奴才如此客呢?真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
將對方細微的表現(xiàn)都看在眼裡,雲(yún)朵也笑靨如花,將銀票推回到寧管家手裡之後,乾脆就往後退了兩步,“七少爺?shù)纳碜樱F(xiàn)在正是急需藥材的時候,而今隨雲(yún)院又多了幾十口子的人。寧管家您可是薄家的管家,這些方面,以後還需仰仗您的地方,多的是……”
寧管家怔了一下,然後呵呵笑著,慢吞吞的將銀票收進了袖子裡,“原來四小姐是顧慮著七少爺,四小姐大可放心,七少爺?shù)乃帲乓欢ǚ愿朗颀S給用最好的,斷不會短了七少爺?shù)娜ィ踩绷松倭耍男〗阒还芨胖v,奴才定會扒了那些插科打諢的混-賬們的皮!至於隨雲(yún)院裡剛進去的丫鬟婆子,有哪個若是不四小姐您的意了,奴才也會幫四小姐您,制服的妥妥帖帖兒的。”
“如此,那就暫且先謝過管家了。”雲(yún)朵挑了挑眉,笑瞇瞇的看了眼寧管家,便腳下轉了個彎兒,直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薄家一個主宅,就已經(jīng)太大,隨雲(yún)院又是宅邸末尾處,這樣花了半柱香的時間,雲(yún)朵纔到了薄家的前院。
沒曾想的是,薄家前院已是一副蒼涼素縞的樣子。
下人們忙忙碌碌的將府上掛的紅燈籠全都換成了白燈籠,連貼上的橫幅之類,也全都貼成了白紙黑字的橫幅,上面喜慶吉祥的話,也給改成了哀傷悽婉的詩詞歌句。
雲(yún)朵眉角一挑,心下不免啼笑皆非。
這薄久夜的棍棒糖果到還真是厲害,前一刻爲了不會攪黃與八皇子之間的聯(lián)姻,狠心賣了自己的親妹妹不說,還明明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已死,卻利用自己的官威,刻意不讓刑部傳出死訊,非要捱到聯(lián)姻成爲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才讓刑部的人假模假樣的前來宣佈朝歌死訊。
而今看這架勢,竟然是要薄家給朝歌這個小舅子親自發(fā)喪的樣子,這對朝家而言,是多大的殊榮和榮耀啊……
想必,朝霞現(xiàn)在一定感激涕零,動容到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