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
天上掉下個……
雲(yún)初愣了那麼零點零一秒,然後,瞳孔放大。
靠,這是個什麼鬼?
頭髮凌亂,衣衫破爛,整張臉都黑漆漆亂糟糟的,除了雙眼睛還閃動著光,雲(yún)初都快以爲這人鬼投生的。
而來人此時也看著雲(yún)初,看著雲(yún)初雪白的肩。
然後,時間倒回到半個時辰前。
在雲(yún)初和秋蘭還沒有走進青樓時。
有三道身影便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穿進了青樓,他們進入一間房間,和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人拘言而禮,談笑風生,然後忽聞屋外有動靜,當下,爲首一身身姿而起,便見一人鬼鬼祟祟,於是,一言不語就動手,東躲西藏間打得無聲無息。
恰好這時,雲(yún)初進了花魁的房門,替換了花魁,兩個打鬥的身影也正飄了過來,然後,其中一人,一不小心踢開了一片瓦,而另一人眼神一緊,生怕驚擾到屋內(nèi)之人,節(jié)外生枝,計劃落空,當下一個掌風橫掃,飄轉(zhuǎn)而過,就要去扶那片瓦,然後,眸光不經(jīng)意一瞧,這一瞧,便是一頓。
屋內(nèi),浴桶裡,水氣迷離間,女子面龐皎潔如明月,水光瑩寶眸光清,三千髮絲散如瀑,衣衫微鬆間,脖頸如玉水天一線,雪白圓潤肩膀一下子便刺激了向來自持的所有神經(jīng),頓時,所有思緒微怔,全部想念,都化成了春風如雨繞指柔,身旁揮來的掌風可以視而不見,天際邊穹化不開的月色可以全部沒有,眼裡,心裡,只有她,只有她,只有她,不過才分開幾日,卻已經(jīng)似離別了數(shù)千個秋,繞得心間酥麻,澀中又是滿滿的足矣。
而這些思緒都不過一瞬,那道身影儘量,平緩,若無其事的想要收回所有氣息,然後,事實總是這般出乎意料,那自她口中所出的,故意的,細而嗲的聲音,一瞬刺激所有剛收起的神經(jīng),心湖,頓時決堤,衝動著,眸光涌動著,就要跳下去,擁住她,擁住她。
而彼時,身旁之人不覺對方的變化,以爲是可趁之機,掌風急馳而來。
躲,來不及,退,下面的人兒已生疑,而他,又捨不得離開,捨不得那顏色與眉眼,那即使前方濃脂隨風傳來,也掩蓋不了的獨屬於她的美好氣息,最終,權(quán)衡不過一瞬,身體一個旋轉(zhuǎn),於是乎,對方的掌風落空。
而對方掌風落空的同時,便覺面上氣勁一掃,還同時臉上不知多了些什麼,便……
“轟。”自屋頂?shù)袈洹?
浴桶裡水滿四濺。
於是此時,雲(yún)初和掉進浴桶裡的人,一個男子,一個……男子,大眼對小眼。
然後,幾乎在同時,方纔屋頂上的腳步聲不再,似乎,一陣若有若無的氣息迅速走遠。
而因爲方纔屋頂破洞聲音有些大,頓時,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紛沓而來。
對方顯然也終於找回神,近乎茫然的上下將雲(yún)初一掃,然後擡起手指著雲(yún)初,又看看屋頂,再看看雲(yún)初,神情似威脅似訝異同,“你……”
“嘩啦。”然而,來人剛開口一個字,雲(yún)初卻已經(jīng)一隻胳膊一伸,一隻手往一旁一揮,再是長腿一擡,動作有沒,水花一拂,跟舞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一壓一撈,頓時,將來人服貼的壓進了水底。
“轟。”幾乎在來人被雲(yún)初給壓到水底,而一旁方纔那被她弄昏的花魁被她剛?cè)拥綑欁俞崦嬷畷r,原本掩好的門在外面被人撞開,一大羣人烏拉拉的擋住了門口。
當先一人扭著臀急步走了進來。
“香香兒,怎麼了,是不是又是哪個客人闖進來?”來人正是方纔那位老鴇,此時提著裙子,頭上金光閃閃的發(fā)叉搖了搖,搖得濃妝豔抹的面容上一陣誰敢惹我的狠厲。
簾幕之隔,內(nèi)室裡,浴桶中,雲(yún)初怔怔,當即一笑,拂水,還好,之前聽這花魁“啊”了聲,學著這聲線笑,準沒錯。
那老鴇聽著這笑,這才鬆了一口氣,又看看屋內(nèi),熱氣氤氳,繚繚繞繞,她的賺錢寶,美花魁朦朦朧身姿也映正好。
“香香兒,這賺錢財?shù)牡氖驴陕坏茫憧傻孟纯熘!蹦抢哮d又道。
“哎喲,媽媽啊,你著什麼急啊。”雲(yún)初嗲著,細著,媚著,要風情有風情,要動作有動作,要迷人有迷人,這聲兒,聽得老鴇都骨頭酥。
房頂上,原本已經(jīng)走遠,可是心思卻還掉在這裡的人兩耳一動,肺腑間又是一熱,一熱間又是一冷,耳根,一紅,最終還是腳步一起,融入月色。
而屋內(nèi),老鴇又將頭往裡湊了湊,不過,熱氣繞繞看不真切,咦,果然是最近滋潤不錯,這隱約中,當真是綽約生姿,肌膚如雪,一會兒一定能夠迷死那個季家三公子。
不過,今晚也諱氣,那八號房的客人一個美人兒都不要,光喝酒,還不準人進,真是……
不過,還好,三公子也不錯。
老鴇一想著,又是滿臉帶笑的,“香香兒啊,你快著些。”話落,那老鴇對著身後門口的人一揮手,“走吧,沒事兒。”
看到房門關(guān)上,雲(yún)初這纔鬆下一口氣,然後,不理會腿下那拼命想拔開她腿的動作,而是看向屋頂,方主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不知被什麼一遮,月光不再,無從察覺,方纔那一瞬間她只來得及做出兩個動作,一是藏花魁,二是藏腿下人,同時也在猶豫要不要將花魁丟上去當幕布遮窟窿,思緒不過一瞬,就在這一瞬間,上面卻有人動作更快的將洞給遮了,可,她卻連對方一絲絲影跡都沒看到。
但是,無疑的,上面有人幫了她,掩下一切……
“嘩啦”一聲,水花四散,方纔被雲(yún)初一隻腿壓著,一直沉在底裡的人終於鑽了出來,扶著一旁的浴桶大聲喘氣,咳嗽,“差……點……差差……點被淹死。”頭髮散亂的人虛無聲息的道。
雲(yún)初看著男子,沒什麼表情,而是這纔將耷拉而下的,兩肩的衣服收好,垂眸。
“感謝感謝。”好一會兒,那男子似乎平好了呼吸,這才轉(zhuǎn)過身,看著雲(yún)初,眸光一亮,“沒想到,落縣竟然還有這等美人兒,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我也沒想到落縣還會有這般俊俏的小哥兒。”雲(yún)初一笑,極盡風情之嫵媚,聲音之酥軟,酥得男子渾身一抖,這才輕輕聊拔開擋住整張臉的黑髮,因爲被水一洗,此時,一張臉看著,終於正常,然後,一雙明亮又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雲(yún)初,“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還有要事,方纔無意闖入,也是被人陷害,他日一定結(jié)草銜環(huán)而報,這就告辭。”說話間,來人還對著雲(yún)初行一禮,一禮之後,再是很風流倜儻的起身……
雲(yún)初看著面前男子起身,面色含笑,目光不動。
然而,那男子起身起到一半,愣住了,然後,緩緩擡頭,再然後,緩緩看著雲(yún)初,“這個……呵呵……自來胸肌比較發(fā)達,讓姑娘見笑了。”
“嗯。”雲(yún)初微笑,看著面前男子渾身溼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看著男子那玲瓏有致的身形,再繼續(xù)微笑,再然後,目光落在男子面上,聲音舒淡,“喉結(jié)……與胸肌成反比。”
“啊?”男子一瞬怔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立馬捂住自己的脖子,擰著眼神看向雲(yún)初,“你你你你你……”卻看到雲(yún)初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她的胸,當下面色一變,就好像自己正被非禮似的,“啊……”
“啊”字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jīng)被雲(yún)初快速拉住,然後,一個拉拽,腳下一滑,然只剩下一顆腦袋冒在水面上,聽著雲(yún)初惡狠兇相的話,“叫什麼叫,你有的我沒有?”
“男子”一下子沒了語言,水濛濛的大眼睛愣愣看著雲(yún)初,又看看一旁櫃子邊上暈睡著的女子,這纔看向雲(yún)初,“你……你……不是……花花……魁?”
“你結(jié)巴?”雲(yún)初卻道,哪裡還有方纔的風情嫵媚,此時同樣頭髮披散,渾身水淋淋,衣衫不整,看上去除了那別樣的風情外,就像是一個正在欺負小妹妹的惡霸。
女子,對,面前這個就是女子。
當然,如果不是女子,某個傲嬌雙高冷,時時分分想將雲(yún)初護在掌心的傢伙又如何會放心。
女子此時頭髮被捋開,大眼清澈,眉清目秀,看著雲(yún)初,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我是來找季舒軒的,你有沒看到?”
雲(yún)初壓著女子肩膀的手沒動,眼底光束卻是輕微一動,“找季舒軒?”然後又一頓,“你是她未婚妻?”
女子目光一閃,“這麼明顯?”
“靠。”雲(yún)初當即將手一鬆,看著女子,“你是俞家大小姐?”
女子點頭,可是看向雲(yún)初的目光卻是生疑起來。
然而,事情,總是很戲劇……
“你終於來了啊,季公子被人陷害,如今正中了毒啊,解藥就在那個三廂房裡的季家三公子手裡啊。”雲(yún)初卻突然抓著女子的手,激動得像是終於看到救兵般聲誠意切。
“什麼?”女子一驚,看著雲(yún)初,“你說季舒軒中了毒?解藥如今在季三公子手裡。”
“是啊。”雲(yún)初很認真的點頭,“我就是聽說了此事,這才千方百計混進來,想著……一會兒我就是要去三公子的房間,季公子對我有恩,我想著如何也要幫他,可是小女子我身嬌體軟,手無縛雞之力,這……”
“沒關(guān)係,我來。”雲(yún)初泣泣意意的話還沒落,卻被女子打斷,女子說話間,還很是感激的拍著雲(yún)初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那是我的未婚夫,自當我來救。”
雲(yún)初吸一把鼻子,頭髮溼淋淋的搭著,“季公子能遇小姐你,真是三生有幸。”
“不說了,趕緊給我找衣服。”
“好。”雲(yún)初當即和女子從浴桶裡跳出來。
雲(yún)初一邊給女子找衣服,一邊很不經(jīng)意的問道,“對了,方纔你在屋頂上面做什麼?”
“遇到了個很奇怪的人,和他打起來了,不過……”女子一邊給頭髮擦水,一邊回答,隨即又搖搖頭,“反正就是很奇怪的一個人。”似乎自己也很是費解。
“哦。”雲(yún)初很隨意的輕嗯一聲,將一套衣服遞了過去,“對了,敢問姑娘名字啊,一直聽說季公子的未婚妻是俞家大小姐,卻不知具體名字。”
“哦,你叫我小柴吧。”女子很是真誠的一拍胸口,然後,走至一旁,換衣服。
雲(yún)初看著屏風後女子的身影,面上微笑這纔是一頓,隨即看向屋頂方向,奇怪的人,一個奇怪的人?
“我換好了。”不稍半響,俞小柴已經(jīng)走了出來,原本眉清目秀的女子,此時蒙著面紗,穿著風情萬種的衣服,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對了,你如果一會兒看到季三公子的房間外有一名女子的話,別傷害她,她也是想救季公子。”
“你放心。”俞小柴抿著脣笑得燦爛,隨即這才向著屋外走,還順帶將門給雲(yún)初掩上。
雲(yún)初看著俞小柴離開,脣角一絲意味幽深笑意一閃而過。
而此時,門外,俞小柴剛走了沒幾步便停下,同時,方纔還清明的目光倏然一冷,對著空氣中招手,當即有兩人落於其身後。
“殺。”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個字,俞小柴便向前走去,背影冷寞,而其身後,兩道身影立刻無聲無息向著方纔的房間靠近。
推門……
然後,兩人互相對視,方纔的女子呢。
……
而此時,雲(yún)初早已經(jīng)站在方纔那個季三公子的房間屋頂上,秋蘭一看到雲(yún)初平安的出現(xiàn)的她面前,心下一鬆,一鬆之後又是疑惑,小姐身上有沐浴後的氣息,可是卻……
“有異。”雲(yún)初只說了兩個字,然後目光一移,便見方纔站在那裡的小蠻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之處,當即看向秋蘭。
“走了,不知去了哪裡。”秋蘭道,明顯一提到小蠻,面上都晃嫌惡。
雲(yún)初點點頭,走了也好,她也懶得去搭理她,反正,生命有命,她給的機會夠多。
“不過,她方纔看到我了,我也看到她了,她正暗中往三公子的酒裡下藥,我還告訴她,我們住四號房,四號房方纔我打聽過,是季三公子的手下。”秋蘭一句說得快又穩(wěn),卻將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雲(yún)初眸光閃了閃,卻是看著秋蘭笑,“變壞了你。”
“總覺得她不安好心,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人在打探我們的下落。”秋蘭卻道。
雲(yún)初點點頭,表示贊同,秋蘭察覺到的這些細節(jié),她早就在走進青樓之時便察覺到了,又或者說,從她踏進落縣,住進那家客棧之時便已經(jīng)覺察到。
而此時,已經(jīng)離開季三公子房外的小蠻正在與一名男子談話。
“你說,一會兒,會有人要來殺季三公子?”那男子穿著護衛(wèi)服,對小蠻的話很是狐疑。
小蠻很委屈的點點頭,“是的,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我就是小女子一個,不敢隨便亂說,就是想……”小蠻說話間,訕笑了笑,手指還輕輕摩挲著,意思很明顯,要銀子。
那男子當即不悅的蹙眉,不過,還是自腰間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小蠻。
小蠻這才喜滋滋的離開,不過走出老遠,這才收起笑意,眼底陰光流轉(zhuǎn)間又走向另一邊。
那裡,已經(jīng)有幾個穿著黑衣,身形高大,脖頸間紋身猙獰的壯漢在等著。
“打聽到?jīng)]有。”小蠻甫一出來,便被其中一名大漢不悅的質(zhì)問。
小蠻忙點頭,“打聽到了,殺了你們穹滬山的幾位兄弟的的就住在上面二樓的四號房。”
“好,一會兒,我們一擁而上,定要爲幾位兄弟報仇。”其中一名大漢道。
另外幾名大漢也點頭,“反正,這事官府既然透露消息給我們,必定不會再管,到時一定要讓那小子陪葬,不,死無全屍。”
“對。”
聽著幾位大漢義憤填膺,眼睛充血,小蠻心下冷笑,哼,雲(yún)初,我也是爲了救季大哥,你可別怪我。
……
而此時,方纔由俞家大小姐俞小柴假扮的花魁已經(jīng)輕輕推開了季三公子的廂房。
“小女子見過季三公子。”聲音細細柔柔,甫一進去,便是香風撲面。
季三公子此時正一手吃著葡萄,一手在身旁幾近半裸的女子身上上下摸著,一看著花魁走進來,當下,眼珠子都僵掉了,那柔美的身姿,那勾魄的小眼神兒,當下葡萄不吃了,手不動了,極盡迷離的笑著,“這花魁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間,人已經(jīng)向著花魁走去,作勢就想要去將花魁抱過來。
“哎呀,公子別急嘛。”俞小柴身子一躲,那叫一個欲拒還迎,嬌滴滴,柔軟軟。
而此時,屋頂上,看著這一切的雲(yún)初卻是勾著笑意,一旁,秋蘭疑惑,“小姐,這是花魁……”
“季舒軒的未婚妻,俞家大小姐。”雲(yún)初道。
秋蘭當下一愣,“小姐你和她見過了?”
“所以,救她自己的夫君不是她應(yīng)該做的事麼。”雲(yún)初輕笑,可是目光卻並不是時時盯著屋內(nèi),而是看向四下,夜色正好,明光璀亮,總覺得有若有若無熟悉的氣息,可是,仔細一探,卻又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錯覺。
是她思念成疾了。
也對,他不該出現(xiàn)在這裡。
她離開時,可是將蘭姑姑也一併留下了,暗中傳遞太子的消息,她雲(yún)初做事,從來不可能只準備一手的,有律戒傳消息,還是不夠。
“小姐,你看……”而這時,秋蘭出聲,雲(yún)初瞬間收回思緒,一看,竟發(fā)現(xiàn),那俞小柴看似軟身相靠近季三公子時,手指已經(jīng)勾進了對方的腰封間,一個小瓶,探囊取物,簡單快速。
這十大世家的人,可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看。
而就在下方,俞小柴正將手探進季三公子的腰間時,而另一邊只隔著著一間屋的四號房內(nèi),已經(jīng)有數(shù)道身影悄然而入。
然後,屋內(nèi)正激情交戰(zhàn)的女子連聲都來不及出便斷了聲兒,而男子連劍都還沒觸到,便便沒了氣兒,一榻血跡,殷紅觸目。
“不是說是兩名男子?”屋內(nèi)有輕微的交談聲。
“這男子與官府給的信息不符合啊。”其中一人走過去翻了下那屍體
“難,是方纔那女子騙我們……”這邊幾人交流,目露兇光。
“何人?”而這時,窗外一道身影而入,正是方纔給小蠻銀子的人。
自然的,什麼也不用說,一言不合打起來,打得無聲無息,以多勝少。
而這邊,俞小柴已經(jīng)順利勾住了季三公子的藥瓶,取出,正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入自己的袖中……
“呃。”俞小柴突然不動了,不能動了,手還保持著掩入袖的動作,擡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方纔還酒意熏熏,眸光迷離,早被自己勾了三魂四魄的男子此時一臉陰鷙的看著她。
“你……”
“俞家大小姐可真是長情,爲了未婚夫,連花魁都甘願裝扮。”然後,季三公子擡起手,挑起俞小柴的下巴,“季舒軒都要死了,你還幫著他做什麼,做我的妻子,不好麼……這張臉……還真是漂亮得緊。”季三公子眼神陰鬱,語氣輕佻,說話間突然的就一把摟緊俞小柴的腰,“天時地利人好,我想著看誰來拿解藥,沒曾想,還真是……上天眷顧……”
“季浩雲(yún),你想做什麼?”沒想到自己早就被拆穿,還被制住,俞小柴面上所有溫柔表情一退,也不再藏著掖著。
而屋頂上,秋蘭訝異這季三公子敏銳,雲(yún)初卻是一點都不意外,她就想說這季三公子既然能讓舒舒軒著道,也不該是這般沒頭腦纔對,果然。
“你想做什麼?”而此時,看著季浩雲(yún)的靠得越來越近,俞小柴怒斥。
季浩雲(yún)看著俞小柴,卻是笑意正好,“今夜良辰,我與俞大小姐,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敢。”
季浩雲(yún)初卻是呵呵一笑,“你看我敢不敢。”話落,對著身後一揮手,“來人。”
沒人來。
“來人。”季浩雲(yún)再喚。 ωωω ⊙ттκan ⊙¢ ○
依然沒人來。
季浩雲(yún)初當下眸光擰起。
得,四號房有異常了,屋頂上,雲(yún)初和秋蘭相視一眼,果然,小蠻真不是個省心的。
當下,季浩雲(yún)面色一變,一把抓過俞小柴打開房門,直向四號房而去。
“小姐,我們不救?”秋蘭問,當然是指俞小柴。
雲(yún)初搖頭,“不救,她方纔還想殺我呢,只不過,我手比她更快而已,這俞小柴……”雲(yún)初眸光冷了冷,“且看。”
而此時,“砰”的一聲,四號門被踢開,季浩雲(yún)一入眼便看到自己的其中一名手下和女子交纏著在死在牀榻上,另一名倒在地上。
皆沒了氣息。
“不是我。”俞小柴搖頭,聲冷字清,被季浩雲(yún)這般不客氣的緊摟著,渾身都透不過氣來,而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在哪裡去了。
季三公子看著俞小柴,眸光一冷,而因著他這踢門的大動靜,自然引來了老鴇,老鴇帶著人快步跑了過來,一看到屋內(nèi)的觸目驚心,面色一變,“三公了,這……”
“滾。”季浩雲(yún)擡腳一踢,那老鴇頓時一個飛起,撞在一旁門框上,而身周,那些小廝護衛(wèi)被季浩雲(yún)的眼神冷瞧著,動都不敢動。
而此時隨著這裡的動歌曲網(wǎng),二樓所有房間幾乎打開,紛紛向此處探了過來,屋頂上,背光處,雲(yún)初遠遠一看,目光卻落在一間屋子上,那屋子點了燈,可是,卻沒有好奇的打開門來看。
當衆(zhòng)趨而向時,那一點點例外就顯得格外奇怪。
季浩雲(yún)此時又四下看了一圈,狠瞪了眼那老鴇,極爲氣憤的拉著俞小柴向門外走去,然後,一直向著青樓後門方向而去。
老鴇不敢攔,她不下令,身後之人不敢動,其他客人見沒熱鬧了,自然是與己無關(guān),高高掛起。
而暗處,拐角裡,小蠻看著這一切,眼神幽轉(zhuǎn)詭異,怎麼會這樣,怎麼死的是季三公子的手十,不是雲(yún)初,雖說那些穹滬山大漢不一定能打過雲(yún)初,可是也該讓她受傷的,現(xiàn)在在倒好,原本想一箭雙鵰,既除了雲(yún)初,又能趁亂得解藥,這下……
不過,那季三公子提著的女子是誰?
“原來你在這裡。”小蠻正想著,身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小蠻一驚,一回頭,便見身後,方纔那幾名大汗正冷視著她,那目光,很嚇人。
“一定是哪裡出了錯,看到?jīng)]有,說不定是三公子……”小蠻心下抽得慌之時,急中生智,忙一指一旁的已經(jīng)揮退所有人自走青樓後門口的季三公子,“你看,他可能是同夥。”
“我看是你在矇騙我。”其中一個大漢道,說話間,上前將小蠻一抓,幾人身形一閃,卻還跟上了季浩雲(yún)的腳步。
而這個時候,雲(yún)初卻沒再跟上,季浩雲(yún)倒是知道丟了人,走後門?
又看看那處依然緊閉著房門的屋子,雲(yún)初權(quán)衡利弊之後,吩咐秋蘭跟上,自己則是朝著那間屋子而去。
……
晚風清寂,剛出青樓向郊外行去沒多久,季浩雲(yún)便將俞小柴一把丟在了地上,“先將你變成破布,再丟給季舒軒。”
“季浩雲(yún),你瘋了,我是俞家大小姐。”俞小柴對著季浩雲(yún)怒吼,同時,眸光似有疑惑。
“是啊,我是瘋了,哼,俞家大小姐,你不是自詡聰明嗎,能配得上你之人,就是最好嗎,今次,是你自己送上門,可不要怪我。”季浩雲(yún)的面色似乎紅了些,說話間上前一步。
“季浩雲(yún)你敢對我做什麼,我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本來還真不想對你做什麼,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是想對你做什麼。”季浩雲(yún)冷笑,說話間,卻已經(jīng)伸手去拽自己的腰帶,那急不可耐,又滿臉紅光的模樣,一看就是……
俞小柴面色死沉,是被下藥了?
天高地廣,荒野草地,竟……
不對。
俞小柴又看著季浩雲(yún),“你不是季浩雲(yún)。”隨著俞小柴聲一出,季浩雲(yún)動作一頓。
俞小柴目光一瞬陰雲(yún)密佈,“故佈疑陣,暗渡陳滄……你不是,季家家教森嚴,個個心志非常,就算季浩雲(yún)中了道,也不會如你這般。”
那人聞言,也不慌,“對啊。”一出口的聲音都變了,變得更加陰險又猥瑣,與方纔判若兩人,同時還桀桀笑出聲,“俞家大小姐果然聰明,不過,三公子既然把你賞給我了,那你自然,就是我的了,他說了,出了事,他擔著……”說話間,男了便向地上的俞小柴撲去……
“唰。”然而,劍光一閃,那男子還沒靠近俞小柴便被突然而至的劍光揮退。
秋蘭站在俞小柴面前,目光沉冷。
“你是何人?”
“看,就是她,就是她……”而正在這時,遠處,被大漢夾在胳膊之下的小蠻遠遠看到秋蘭,當即大聲叫起來,一時間,幾名大漢加快腳步,幾個縱掠,便出現(xiàn)在秋蘭面前。
“就是她。”甫一落地,小蠻便道,指著秋蘭生怕別人不相信似的向著幾名大漢確定。
秋蘭此時正給俞小柴解了穴,一看到小蠻,還沒來得及給她一個嫌惡的眼神,幾名大漢便二話不說的圍攻上來,當下幾人交上手,夜幕下,劍光呼雨,寒光微閃。
一旁小蠻見他們打起來,這纔鬆下一口氣,只是,怎麼沒見著雲(yún)初,而一旁,那個假扮季浩雲(yún)的男子看著這一切,看著方纔出手阻止他而此時陷入打鬥的男子,又看向一旁已經(jīng)恢復行動要向他襲來的俞小柴,眼神一抖,一抖之時,眼光四處一瞟,一把拉過一旁還在得意竊喜的小蠻一擋。
小蠻吃痛的捱了一掌,還沒來及呼出聲,便被男子抓著一個起縱離開。
俞小柴本來想追,可是看看眼下局面,當即一咬牙加入了秋蘭的打鬥中。
那另一邊假季浩雲(yún)一直抓著撲騰的小蠻跑了老遠,才停下,見身後無人追來,這才鬆一口氣,同時將手中小蠻一丟。
“你這個混蛋,你是誰,我一定要讓我的季大哥殺了你。”
“呵。”男子看著小蠻,看著小蠻因爲方纔受了一掌有些發(fā)白的小臉,又看著小蠻因爲這一路行奔而微微鬆散的衣襟,突然,吞了吞口水,方纔,本來就要欲起的又中斷的心中火,突然就在這一瞬間升騰而起,身體的躁熱一瞬直充頭頂。
而小蠻還在那裡叫囂,好半響,見男子沒有迴應(yīng),這才偏開頭,這一看,面色頓時一變,她突然想起來,先前,她給面前這個她以爲的三公子下了藥,下了藥……
而男子此時已經(jīng)脫掉了外衫,全身是汗,目光猙獰的向著她撲了過來。
……
而這邊,雲(yún)初幾個起縱間已經(jīng)停在那間房門口,那間方纔發(fā)生那般大動靜,四處人都看熱鬧,而此處卻是偏居一偏的屋門口,屋內(nèi)燈光明亮,透過窗紗紙映照出來,襯得雲(yún)初鬆色衣衫似如雪,而此時,屋內(nèi)除了有灑氣散出外,幾可近無聲無息,須臾,雲(yún)初眸光微垂,然後,轉(zhuǎn)身。
“遠來是客,公子既然來了,何必要走。”而門,突然打開,一道極爲年輕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起。
雲(yún)初腳步微頓,這聲音……隨即嘴角弧過笑意,她果然猜得不錯,三公子。
真正的季家三公子,在這裡。
季舒軒那樣的人,其同父異母的弟弟該不會是那般草包纔是,逃走還想著走後門……呵……
當然,人家是請,可是,雲(yún)初卻知道,眼下,已經(jīng)走不了,因爲,暗處氣息涌動,很顯然,她已經(jīng)被包圍。
不過,對方稱的是公子,就說明,自己的身份還沒被拆穿。
於是,雲(yún)初轉(zhuǎn)身,走著門內(nèi)看去。
這一看,目光微凝。
屋內(nèi)不止季三公子一人,還有另三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