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UFO造型的血紅色另類轎車,疾馳在陰間的寬闊大道上,坐在車廂裡的幾人,卻絲毫察覺不到它飛速的移動,只有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丈量著路程的綿長。 車廂裡,我問張國振,他們到閻王殿找什麼東西。 張國振兩隻耳朵聽著,但是一雙老眼依舊不離柔兒全身,像兩盞探照燈似的,來回掃個不停,似乎猥瑣地想用眼神把柔兒身上的衣服剝離。還好柔兒閉著眼睛享受著香腸的滋味兒,渾然不覺,要不然,這老傢伙可能會晚節不保。 聽我問他,他淡淡一笑說:“至於找什麼,我不能告訴你們,不是怕你們走漏風聲,而是怕說出來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陰間這地方,特別像我們這些‘走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是吧?” “嗯?!蔽屹澩攸c了點頭,同時瞥了他一眼,見他還在看著柔兒,趕忙把柔兒抱的更緊了,生怕張國振這白毛兒老傢伙幹出點兒啥不要臉的事。 此刻見張國振滿嘴冠冕堂皇,眼神卻這麼不知廉恥,我都有些窩火,真想喊劉晨停車,我們下車步行,但是一想到漫漫長路,我還是忍了,不過,記得張國振過去不是這樣的,真懷疑他現在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此刻真搞不懂他,自己都倆絕色妹妹了,左擁右抱的,怎麼還不知道滿足,吃著碗裡,還要看著鍋裡,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在我對白毛兒張國振腹誹之際,心裡猛然想起一件事,忙問他:“學長,你那些家傳符咒裡,有沒有一種叫‘封天符’的?聽說那種符咒可以封住世間萬物,除了時間之外,甚至連山川河流都能封住……” “封天符?!”張國振一聽,臉色頓時大變,也不再看柔兒,緊張地問我:“你、你是怎麼知道這種符咒的?” 我看了他一眼,長長嘆了口氣,旋即一臉痛楚地轉頭看向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色,腦子裡回憶著前些天的事,把金燈寺失火和我們家太一觀失火的前前後後對他說了一遍。 當我說到,我在竹林裡聽到歐陽雯冰審問吳天,吳天說自己身上有幾張他叔叔給的離火符和封天符,還有一些亟雷符時,張國振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而後,他一聲不吭轉回頭,坐在座位上眼睛呆呆看著窗外,整個人好像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與思索中。 此刻,從張國振聽到“封天符”的反應來看,他絕對了解這種變態符咒,或許,找到吳天的叔叔,找到我們家祖先的遺骸和菸袋,他就是個突破口…… 貌似UFO的紅色跑車,依舊在大路上飛速急馳著,劉晨至始至終一言不發,全神貫注開著車;柔兒拱在我懷裡,微閉著眼睛,旁若無人地吃著即將殆盡的香腸;我則雙眼不錯神兒地盯著沉默下來的張國振,希望他能儘快從追憶中清醒,送我一個值得期待的答案。 此時此刻,車廂裡不知不覺安靜下來,靜的,就像什麼都不存在了似的,就好像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化爲了烏有…… 也不知道
過了多久,吃完香腸的柔兒竟然在我懷裡睡著了,這讓我有些愕然,雖然陽間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也是睡覺的時間,但靈魂體是不可能知道困的,更不可能有“睡著”一說。我有些搞不懂柔兒此刻究竟是以怎樣的狀態進入陰間的,是魂魄,還是真身呢? 車窗外的景色依舊在向後飛馳著,因爲車速太快,看不出我們具體走到了哪裡,只覺得一會兒城市,一會兒山川,好像還過了兩座小橋。 少時,車廂裡的寧靜,被張國振一聲悽苦地長嘆打破,聞聽,我心頭頓時一喜,終於要有答案了! 旋即,張國振緩緩把頭再次轉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之後,眼神很快不老實地去看柔兒,見柔兒在我懷裡睡著,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驚訝表情,只是淡淡地問了我一句:“她睡了?” “嗯。”我點了點頭。 張國振接著說:“這小狐貍的事兒,咱們稍後再說,我現在問你……” “你先等等……”我一聽,忙打斷了他,問道:“你看出只她是小狐仙了?” 張國振一笑,點了點頭說:“我現在身上有‘洞天符’的法力,可以洞徹世間萬物,這女孩我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真身。” “哦”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她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她的事稍後再說,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跟我說她什麼事?” 這時,我心裡懷疑這白毛兒老猥瑣想橫刀奪愛,認爲還是先把這講事搞明白再說,要不然就張國振這眼神兒而言,我真心覺得膈應。 張國振旋即一臉正經地問我:“你真想知道嗎?” 我篤定道:“你說吧?!? “那好,我問你,她這一身功法是哪兒來的?” “聽自己說,是一位青蛙精傳給她的。” “青……”張國振聞言,臉上立刻有些不自然,擡手撓了撓自己的白毛說:“也是,也算是青蛙精吧。” 隨後,張國振接著說:“這種狐妖,和其他妖不同,她們一旦愛上一人,永遠不會放棄的,至死不休,很麻煩,我剛纔觀察了你們許久,我發現你心裡並沒有她,對吧?” 聽張國振這麼說,我嘴角抽搐了幾下,默認地點了幾下頭。 張國振見狀,立刻大呼小叫道:“那你可就麻煩了呀,麻煩了呀兄弟!” “怎麼麻煩了?”我忙問。 張國振一臉同情地看著我說:“對於這種愛上你的狐妖,你最後只有兩種選擇……” “哪兩種選擇?” “第一,你娶了她,發誓和她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她會一輩依附在你身邊,直到你生命結束的那一天,然後,她會等你下輩投胎,和你再續前緣……”張國振說到這兒,似乎想起些什麼,忙問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連想都沒想,回答說:“三歲時,我的哭聲把她引來的,從那之後,我們基本上都在一起。” 張國振聞言,搖頭輕嘆了一聲,說:“造孽呀,看來你和她情緣不淺吶,你們上輩子有可能就是夫妻,這輩子她又找到了你,想和你再續前緣。
” “啥?不會吧……” 張國振這話,說的我心裡發毛,旋即朝他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說:“不、不可能吧,我認識她時,她還是一隻小狐貍,連人形都化不了,我上輩子怎麼可能和一隻狐貍做夫妻呢。” 張國振撇了撇嘴:“世事無絕對……”說完,兀自一陣長吁短嘆,好像在感慨他自己的人生似的。 見他這樣兒,我不想再跟他矯情上輩子的事,旋即把岔開話題,問他:“你剛纔說我有兩種選擇,第二種你還沒說呢,第二種是什麼?” “第二種……”張國振見我追問,呲了呲牙,顯得非常爲難,似乎難以啓齒。 “說呀!”我催促道。 “你真想聽嗎?” 我點了點頭。 張國振眼神立刻沉澱下來,音調顯得有些悲慼:“第二種方法就是……殺了她!” 什麼?! 聽張國振說出“殺了她”三個字,我心頭猛得一收,雙臂下意識抱了緊了懷裡的柔兒,話音裡帶著一絲怒氣,大聲說:“要我殺了柔兒,絕對不可能!” 張國振再次嘆了口氣,朝我攤了攤手:“那就你娶了她,不要再去想別人,這小狐貍已經陷得太深,你想擺脫她已經不可能了……” 聞言,我立刻呆住了,腦子出現了歐陽雯冰的樣子,一顰一笑難以割捨,再看看此刻懷裡熟睡的柔兒,顯得單純而又無辜,旋即在心裡問自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他麼該怎麼辦…… 這時,就聽張國振又嘆了一聲,兀自嘟囔了一句:“這小悅也真是的,明知道功法有殘缺還傳給她,這不是在害她嘛……” 我一聽,忙從怔愣中回神,問張國振:“你剛纔說什麼?” 張國振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難爲情,說:“你剛纔說的那青蛙精,那、那是我老婆何小悅,我估計你上高中時也聽說過她?!? 呃,青蛙精是何小悅,我當即愕然了。 何小悅我當然聽說過,張國振倆妹妹裡的其中之一,鰲佔我們鳳翔高中三年的超級大美女,直到我高三畢業,還有不少同學對她津津樂道。 我也知道他這倆妹妹都是畜仙,何小悅是隻青蛙,另一個叫孫潔,真身好像……是隻山雞,不過,我沒想到柔兒說的青蛙精就是何小悅,更沒想到,和青蛙精弄出孩子的那位“重口味兒”,就是眼前這位白毛兒老小子,不可否認,我這位重口味兒學長,可以和許仙一起聊心得體會了…… 我看著張國振默不作聲。張國振旋即一皺眉,似乎猜到我心裡在想什麼,手足無措地說:“哎,蕭學弟,你、你這是啥眼神啊,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我可告訴你,小悅教小狐貍的功法,有殘缺,解決方法就是和有道行的男人洞房,陰陽交合,以男人帶有道行的陽精,來彌補功法的殘缺,小狐貍這麼粘著你,說明小悅已經把這些告訴她了,你將來遲早也是我這條路!” 呃,聽張國振這麼說,我渾身一激靈,想起柔兒曾經一絲不掛鑽在我懷裡,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