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容顏，這股氣息，他記得，彷彿，是很久之前，不是上一世，似乎，是很多世之前就認識。
秦烽凝望著，那靈魂虛影。
虛影本來想說些什麼，卻又是突然停下話語，看向秦烽，也是目光一沉。
那青年隱晦的氣息，有著些許熟悉，好像，當年的他。
劍凌小師弟。
他並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劍凌的轉生，因爲他沒有看到青血劍。
整片天地，都在兩人的對視之中，安靜下來，因爲沒有聲音，這裡的脈紋，又是漸漸暗沉了下去，逐步陷入黑暗。
叮！
直到，一道亮光，從秦烽的腦海之中飄起。一道非石非玉的印記，散發出玉色的氣息，照亮著方圓百丈的空間。
嗡嗡嗡。
周圍的空間，都是因爲那靈魂的顫動，而變得轟鳴起來，氣流紊亂。
“封……封天印。”
當初，神主重傷，九天至寶，幾乎都是落在天浩的手中，天浩成爲了最強的那個。
神主知道無法再抗衡天浩，所以，便是打算，以自己無上的修爲，打造出一件能夠媲美九天至寶的武器出來。
而那東西，就是封天印。
他當初重傷，帶著鎮妖塔逃離，墜落到鵬魔妖域，被一頭鵬魔所救。
所以，他並沒有見過封天印，所有的事情，都是後來小師妹靈穎跟他說的。
他知道，劍凌帶著封天印已經轉生。而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雖然沒有見過封天印，也不認識秦烽，但是，作爲神主第六弟子，第六辰，他無比熟悉神主的氣息。
在那封天印之中，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神主氣息。
不僅如此，除了秦烽之外，他還看到了方清薇和餘萱，只是第一眼，他就看出這兩名女子的不凡。
“天星之體，九陰之體。”
這兩種體質，曾經都是小師妹最引以爲傲的體質，直到，許久之前，他最後一次見到小師妹的時候，她天星之體的體質，就沒有了。
那時候，第六辰就知道，小師妹應該是凝聚了神紋分身，天星之體，也是轉到了分身之上。
很久沒有再見，沒有想到，連九陰之體，也是被分離了出去。
他現在可以斷定，眼前這兩名女子，都是小師妹的神紋分身，她們的體質，皆來自於小師妹靈穎。
這樣一來，小師妹兩種得天獨厚的體質，全部被分離了。
“她，還好嗎？”第六辰對著餘萱和方清薇輕聲問道。
他曾經，非常喜歡靈穎，非常非常喜歡。
只是，靈穎喜歡的人是劍凌。而他，也非常疼愛劍凌。
所以，當時的他，什麼都沒有說。
“她是誰？”方清薇問道。
第六辰全身一顫，“沒，沒誰。”
然而他越是這樣，方清薇和餘萱卻越是疑惑，兩女都是聰明絕頂，只要靜下來一想，自然知道，這靈魂虛影說的是誰。
能夠有著如此古老氣息的強者，想必，除了神主的十個弟子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吧。
而他所說的她，應該指的就是，靈穎。
在百花谷中的時候，靈穎便是所過，餘萱和方清薇，是她的神紋分身，是劍凌轉生之後，第三世和第七世的戀人。
她們體質的源頭，都是靈穎。而且體內覺醒的血脈，也是來自於靈穎。
若不是體內的血脈覺醒，她們的修爲，也不會進境如此之快。
自然而然的，第六辰就可以斷定她們的身份。
第六辰收起剛纔的失態，將目光，看向那滿臉驚駭的輕雲月，“你就是輕影柔的後裔吧，我能感知到，你的血脈，和她非常像。”
輕雲月全身一顫，輕影柔，是她鵬魔一族最具影響力的妖祖。
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竟然還說認識她，讓她有點發蒙。
“你……你竟然見過妖祖？”
第六辰點點頭，“自然見過，不僅見過她，我還見過你，在很多年前，我親眼看著，在這裡，你將鎮妖塔偷走。”
“……”輕雲月臉色發白，當初的鎮妖塔，的確是她從這裡偷出去的。
她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誰知道，竟然還是被這麼一道靈魂關注著。
“那，那你肯定也知道，這裡到處發生了什麼了。告訴我，我娘，族長還有我哥，是被誰殺死的，都有誰參與？”輕雲月吼道，血紅色的眼睛流轉，妖異無比。
第六辰笑笑，“血洗鵬魔妖域的，有天火府，八卦宮，四象宮以及衆多勢力的參與。而殺害你娘她們的，是一道宮的華池。”
華池，當初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現在，也已經成爲了十二天宮的高層人物。
不僅如此，還憑藉無限的資源，擁有了一身恐怖的修爲，分天境後期巔峰的強者，而且，是超級恐怖的那種。
通幽境之上，便是分天境，分天境同樣分爲前期，中期，後期。之後，便是神主之境。
據第六辰所知，如今達到神主之境的，只有天浩一人。
之後，全部卡在分天境後期巔峰，無法突破。
但就算是分天境後期巔峰，同樣有著很大的差別，類似於一道宮華池，兩儀宮凌殤，天火府鬱有爲等人，都是這境界的超級強者。
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足以對付五六個同是分天境後期巔峰的強者。
而鵬魔骨域，正是被華池以無上力量打開的。
輕雲月全身顫抖，緊咬的牙脣之上，都是鮮血直流。
“果然是他們，果然是他們。”
緊握的手心，發出啪啦啪啦的骨骼聲響，全身因爲用力，也是顫動起來。
她將這所有的勢力，所有的名字，一個個烙印在心底，靈魂深處。
終有一天，她要將這些人手刃。
“你竟然看著她們死，爲什麼不出手？”輕雲月突然吼道。
第六辰嘴角冷冷一掀，戾氣陡升，“我爲什麼要出手，若不是輕影柔，我也不會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那麼久。”
“你知道，終年陪伴著屍體的日子，是多麼枯寂和黑暗嗎？”
“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來，是如果過來的嗎？”
“當我聽到鵬魔被屠殺的時候，你又知道，我是多麼開心嗎？”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了，這麼多年，他只能這麼形容，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久。
總之，很久很久。
在第六辰的質問聲之中，輕雲月緊咬的牙脣，突然張開，再次破口吼叫。
“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妖祖，不是這樣的人，不是，你胡說。”
輕雲月捂著耳朵，大聲咆哮起來，眼淚嘩啦啦直流。
她不相信，那敬若神明的妖祖，竟然是將第六辰囚禁在這裡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