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無病呻吟
好歹也是一名副司匠，不至於連二百多斤的東西都拿不起來。
只是對邱衛仁來說，這樣的大槍，單手還是很吃力的。
哪怕雙手，也只是能擡起來，想象江林那般輕鬆寫意，完全沒可能。
“好重……”他深吸一口氣，面色有些駭然。
趙巖魁道：“我來試試。”
說罷，他雙手抓住槍身，用力擡起。
“果然很重。”趙巖魁舉著大槍，有些疑惑的看向江林：“如此重的槍，你打算給誰用？”
“誰能用便給誰。”江林道。
上一品的大槍，顯然不可能給那些小兵使用，最少也是守備以上的武官。
俞茂明道：“我認識一位參將，天生神力，且很擅長槍法，來日讓他過來看看。”
江林欣然答應，總要給司匠大人個面子。
何況只要能用的順手，賣給誰不是賣。
衆人圍著這桿大槍嘖嘖稱奇，上一品已經足夠驚人了，卻能發揮出堪比寶兵的穿透力。
這要放在戰場上，還不捅誰誰死？
對擅於槍法的猛將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神兵利器。
可比什麼附帶火毒之類的，好用多了。
這時候，俞茂明忽然看向那十幾根骨刺，問道：“你該不會打算把這些都打造成長槍吧？”
“不一定。”江林搖搖頭。
他只是拿其中一根做試驗，後續的可能會打點別的。
比如方纔就在想，倘若把鋒狼骨刺和腐牛妖眼混在一起，有沒有可能讓箭頭穿透力更強的同時，擁有跗骨之蛆的效果？
對此，俞茂明也不是很清楚。
鑄造司接觸妖獸的機會很少，因爲沒有奇木或者奇火，就很難融煉妖獸殘骸。
想搞明白這個，怕是得問那些權貴家中的鐵匠才行。
江林不以爲意，問不出來，那便自己嘗試。
只是鋒狼骨刺有很多，腐牛妖眼卻沒了，說不得要再去買一隻回來。
由於天色已晚，江林沒有再對妖獸渾嚕的甲殼進行試驗。
飯得一口一口吃，急不得。
在齊鐵匠等人的熱情相邀下，加上江林帶來的震撼，俞茂明等人還是很給面子的留下一起吃了飯。
鐵匠營的飯菜自然比不上外面，但沒人在乎。
江林給予的心理刺激，就算沒有酒菜，也能讓這羣人滿足到極點。
吃完飯，即將離開南鐵匠營的時候，俞茂明對江林道：“你的前途無可限量，不管鐵匠營還是鑄造司，絕非你的最終歸宿。只是還在這裡一天，便要將事情儘量做好，莫要辜負這些日子對你的栽培。”
所有人都認爲，江林一定會離開鑄造司，成爲那些權貴極力拉攏的私匠。
但還是希望他能留的久一點，起碼把南鐵匠營再帶好一些。
這段時間，俞茂明已經看到了南鐵匠營的變化。
這裡的鐵匠，勁頭遠比其它幾個鐵匠營更足。
雖然人數依然是最少的那個，但是承接的活卻越來越多。
尤其是當初那位千戶大人，帶著廖明許的軍令親自來找閆天榮時，更說明了只要江林在，南鐵匠營註定要成爲鑄造司最耀眼的那顆星辰。
如果可以的話，俞茂明自然希望江林不要走。
但是強求不得，鑄造司能給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江林點點頭，道：“司匠大人且放心，我暫時沒想過離開這裡。”
“是否離開，你說了未必算。”俞茂明搖搖頭。
江林怔然，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不想走，還會被人強行綁走不成？
俞茂明沒有解釋，只道：“鑄造司還有一些好材料，回頭讓人給你送來。雖然不多，但利用好了，以你的技藝，說不定真可以打造出寶兵。”
而後，幾位司匠離開了南鐵匠營。
站在營門口，目送他們離去後，齊鐵匠開口道：“司匠大人說的沒錯，走不走，你說了未必算。”
很多有天賦的鐵匠，一心只想打鐵，並不願攙和到權貴的利益爭奪中。
但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
因爲權貴會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去讓你答應。
他們有太多的時間，也有太多的手段可用，極少有人能扛得住。
最起碼到目前爲止，還沒見過。
江林沒有執著的說，自己一定能抗住所有威逼利誘。
人生在世，牽扯的太多，意外也很多。
除非自身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切規則，甚至是制定規則。
否則的話，規則之下，你再厲害也不過是螻蟻。
江林默然，心裡對於未來有著很大的不確定，那種莫名的危機感愈發濃重。
他其實很不理解，爲什麼那些權貴要把所有好鐵匠都籠絡去，還掌控了幾乎所有的好材料。
難道他們不明白，只有讓整個行業大力發展起來，才能收穫更多人才嗎？
倘若外界的環境很差，就不太可能養出水平很高的鐵匠。
對此，齊鐵匠也不是很明白。
他們這些人只知道，權貴對好鐵匠的執著，達到了近乎病態的地步。
不是沒人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麼蹊蹺，但還是那句話，身爲螻蟻，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因爲就算再怎麼想，你也不可能知曉事情的真相。
“別想那麼多了，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齊鐵匠道。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也習慣了這樣的思維方式。
目視齊鐵匠等人離開，江林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然後纔回去休息。
側躺在牀上，看著窗外隱約可見的星辰，江林有些難言的惆悵。
過了許久，他才把這種情緒，定義爲無病呻吟。
沒發生的事情，想那麼多作甚？
翌日。
江林吃完飯，便立刻來到鐵匠鋪。
今日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搞清楚妖獸渾嚕的甲殼，能帶來什麼樣的特殊效果。
另外，也借這個機會學一學怎麼打造盔甲。
盔甲和兵器有很大不同，因爲不需要在極高的溫度下錘鍊，而是需要採用冷鍛法。
所謂的冷鍛法，就是指生鐵在常溫下鍛造，這樣打造出來的盔甲足夠堅固，韌性也會較強。
而兵器之所以不採用冷鍛法，是因爲生鐵太厚重，不像盔甲，只需要薄薄一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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