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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暮的皮膚不算白,也不是性感的小麥色。似乎剛好介於這兩種顏色之間。在林妙聲看來,白色有些冷感,小麥色又過於熱血,反倒是現在這種令她無法準確形容出來的膚色,令她呼吸一滯,卻又充滿想象。
紀暮似乎也不急於求成,連帶帥氣衝動的小紀暮,也在這些年的隱忍中學會了剋制,所以,當他似笑非笑地任由林妙聲打量時,整個房間裡的氣場已經被他掌控。他的身未動,力量已雷霆瀰漫。小紀暮像智能引擎,隨時準備釋放動力極限。甚至於,裸在空氣中的每一根毛髮,直的,打著卷兒的,都被激情撩撥得在空中咆哮。小紀暮的鋒芒,更是直指前方,它發誓不會像第一次那般迷失,這一次它要做潮流的引領者,而不是享受者。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也是慾望的窗口。
林妙聲何曾想到這個令她氣得血脈膨脹的夜晚會得見如此一幕:紅果果笑瞇瞇的紀暮與雄赳赳氣昂昂的小紀暮。
此時她的眼睛已經擺脫了純碎的使用功能,視覺給想象插上翅膀。視線給想象塗抹顏色甚至調控溫度。視野越清晰,想象力越豐富,爾後慾望越強烈。甚至,身體是怎樣升溫的,都一目瞭然。
據說,男人崇拜權力,女人迷戀英雄。林妙聲的心中本來沒有什麼英雄,真的沒有,倒是王子的身影曾經存在過。而此刻,一絲不掛的紀暮將自己的軀體完美地投射在她的眼中,就好像把一個宇宙無敵的超級英雄印在了她的心上。
林妙聲不懂的是,她的目光會與他的身體產生共鳴,她的視線越癡迷,他的身體便越灼熱。她對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縷氣息都充滿遐想,然後便會產生嘗試一下,體驗一下的快樂與期待,甚至她想撫摸他貼近他……
駕馭在慾望之上的力量,纔是絕對的力量。儘管小紀暮已經忍得有些隱約的疼痛感,儘管它以兇猛奪目的形態告訴它的指揮官:將軍,我準備好了,你這是戰還是不戰?
它的指揮官卻只是以輕快的笑容爲招牌,暗地裡拼命地散發致命吸引力,製造魅力漩渦。似乎在對小紀暮說:小夥子,魯莽會讓你在女人面前lost!你只需要
聽我的指令,玩出狩獵者的風趣與多情,在她靠近時,再亮出狂野的警告色!
小紀暮皺著眉:還警告色呢?明明是充血好不好?
好吧,將軍說那是警告色就是警告色。它纔不管風趣與多情呢,分明是打腫臉衝胖子,嗯。它沒有捱打,卻被血充成了胖子。所以:很難受!
這種難受被集中成一種渴望:想找個避暑勝地好好地消消火。
這種難受被激盪成一種狂野:給我一個姑娘,老子要創造一個民族!
這種難受被糾結成一種姿勢:精緻的泛著金屬光澤的狙擊槍!
林妙聲對今晚接下來該發生的一切忽然有了更高層次的覺悟。
“紀暮,來個了斷吧!”她說得輕巧。橫豎都是要被他做那種事情,從剛剛的迷失中找回自己的心神,她反而輕鬆了許多。
“難得你這麼配合!”紀暮棲身而上,“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再一次的用手沿她的曲線上下撫摸,再一次的用溼熱的舌頭與她輾轉交融。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甚至是熟悉的力道,壓迫感……
對,那天晚上在vip包房裡的男人,是紀暮!一直是他,只是他!
終於確信了這一點的林妙聲,不知道是該激動還是該慟哭。這一刻,她才發現淚腺像乾涸了一般,再也釀不成一滴淚。
也是,無論是喜劇還是悲劇,過了今晚,全部落幕。
“你在想什麼?”紀暮盯著林妙聲的眼睛問,因爲她的眼一直睜著,看著他,又似乎不止是看著他。
“我在想吳家輝現在是不是很難過。”她的表情認真而坦率,笑意隨性而直接。
“不一定是難過。”紀暮像警告般的輕咬了一下她的珊瑚珠說,“他一定很激動。”
多可笑!兩個人在牀上那麼貼近彼此,討論的卻是另一個人。
彼時,吳家輝因爲電話再也無法接通,又擔心又疼惜又氣憤,直攪得他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勁地在無人處暗彈珍珠淚。
而這邊林妙聲和紀暮正熱潮暗涌,慾望蓬勃,笑意融融。
所以,笑著的人不一定比哭著的人真的快樂。這世間能驅動慾望的,不一定是愛,也可能是憤怒,或者憎恨。
至少紀暮的心,被火焰焚燒成一片血海。而林妙聲的心,正如不顧一切的蓮,綻放著絕望而濃烈的紅,豔如火,殤如血。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你的身體比你的心,似乎要熱情,也更激動。”
像是終於得到了將軍的特赦,某個被關了兩年多禁閉的小夥子終於可以撤下紳士的面具,一往無前地直奔它思慕甚久的目的地。
一頭扎進去,腦袋碰上一團柔軟。那熟悉的溫暖,就像故鄉一般令小紀暮感動得立馬就要不爭氣地哭出來。可是,將軍說不得他指令前絕對不準哭,所以小紀暮只好浸潤著這樣的感動向前,開始它的征服者之路。將軍說,要把那塊地,完整地納入他們的版圖。
而且,小紀暮已經向將軍立下軍令狀了:今生今世,只爲將軍開墾和守護那塊地!
所以,小紀暮纔不要聽將軍和那個女人的談話,諸如吳家輝,諸如他或者她的未來。小紀暮想要做的,就是在它的主場上,成爲像將軍一般存在的王者。
紀大將軍說,做人要嚴謹,做事要專業。所以,作爲一名專業的開發者,小紀暮必定是比跑步機更快,比啞鈴更有雄壯感,比AK47更有風格。這些年在紀大將軍的教導下,小紀暮已經懂得“開拓”這項事業,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肌肉運動,要有力,要有型,才能享受到期間的樂趣。
所以,小紀暮用持久展現了堅毅和沉穩。用深深淺淺的秩序展現了紳士的優雅與帥氣。用充滿力量的撞擊展現了狂野,並在最後釀造出了最原生態的男人味。
林妙聲此時已經不再雲淡風輕地與紀暮談話,她死死地咬住下嘴脣,止住那令她無地自容的羞恥的聲音。她恐懼著小紀暮給她帶來的快感。所以,當小紀暮噴發的時候,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了紀暮的手臂,身體像被電擊般地拱起來,眼神渙散地將脖子往後仰去……
她的姿勢,不像如釋重負。對剛剛初戰告捷的小紀暮而言,這是誘惑,亦是邀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