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你開口向我借私人飛機的時候,就已經計劃了一切?”嶽司南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他還以爲,她多少願意依賴他一點了。
哪知她仍然只是把他當冤大頭。
算了,冤大頭就冤大頭吧。
只要,不再推開他就好。
嶽司南突然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的姿態,真的太低了。
低到丫頭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不過,就這樣吧,他索性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將手臂交叉抱起,淡淡道:
“說吧,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能夠這麼快鑽進他的耳朵裡,而且除了最開始的刺痛之後,居然也沒有任何其他感覺,這個東西,應該不是藥丸那麼簡單。
“是蠱?!标惷卓尚Φ酶偹频模捌鋵嵕褪窍x子啦,那蟲子很乖的,爬進去後,就一直在裡面趴著不動,除非是聞到了什麼能夠刺激它的氣味,不然,根本就是無害的?!?
“如果聞到你說的氣味會怎麼樣?”嶽司南繼續問。
這纔是重點吧。
陳米可擺明了是要威脅他。
“就會在裡面鑽來鑽去哦,然後從你的眼眶鑽進大腦裡,吃掉你的腦髓,一直吃一直吃,又從另外一隻耳朵裡鑽出來,不過,等它鑽出來的時候,你的腦子也是空空如也了。”
陳米可還是笑瞇瞇的,還挺可樂的感覺。
好像自己在說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
嶽司南無語至極。
“你難道不知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避免出現腦子被吃空這種狀況嗎?”嶽司南慢條斯理地提醒她。
陳米可眨巴眨巴眼睛,嘴角調皮地揚了上去,“比如說,你滅了我,對吧?”
“你覺得呢?”嶽司南眸光微寒,也笑了起來,那笑容雖然很美,卻和冰凌似的,美得人涼颼颼的。
陳米可差點被沒有被他的笑容凍一個哆嗦。
“這確實是個法子?!彼﹃约旱南掳停c點頭,煞有介事道:“你現在把我
滅了口,將飛機返航,確實可以避免被我威脅利用的命運,不過,我剛纔好像忘記補充一點?!?
“嗯?”
“這蠱蟲現在確實是乖乖不動的,那是因爲我剛剛餵過它我的血,它還有點暈,不過它暈不了多久,頂多就是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如果你不能及時將它取出來,那它也會鑽來鑽去,一直鑽一直吃,亞米亞米亞米,腦髓好好吃哦,就像豆腐腦一樣哦,亞米亞米亞米?!标惷卓尚覟臉返湹厍浦?,嘴巴還吧嗒吧嗒地模仿著吃東西的聲音,簡直就是欠揍。
她當然已經算好啦,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嶽司南給反客爲主?
“你就不怕我殺了吳媽?”嶽司南不動聲色地問,似乎對陳米可的威脅絲毫不在意。
其實,他已經很頭疼了。
果然,對待陳米可,是一丁點都不能掉以輕心的,她不是傷了自己,就是傷了他。他真是受虐狂,纔會這樣一直留在她身邊,被她從早虐到晚。
“我怕啊,怕死了,但如果吳媽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著當空空腦殼人吧!大不了一拍兩散,不過,嶽公子的命肯定比我們值錢啊。”陳米可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嶽司南真心拿她沒辦法。
“嶽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陳米可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一點都不內疚地望著他。
嶽司南沉默著。
陳米可雖然臉上還在笑,其實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的,她剛纔有一件事沒有說:嶽司南確實不能殺了她,可是,他可以直接抓住她,對她嚴刑逼供,讓她生不如死啊。
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陳米可大概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氣爆吧。
不過,她也沒有其他法子啊,那個菲麗絲小姐,就是陳米可得罪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啊,等嶽司南見到她,就明白爲什麼她會那麼怕那個女人了。
埃及唯一的女少將啊,這還是她在鎮壓反抗軍的時候,以殺人如麻取得的赫赫戰功,更還不說她有一個更加如魔煞一樣的老爹了。老爹還有權有勢的,
坐擁幾十萬的大軍。
倘若她不能帶去一個真正讓菲麗絲小姐心儀的見面禮,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也許還沒有來得及下飛機,就會被打成一個大篩子。
嶽司南還在沉默。
沉默中的嶽司南,有點可怕的感覺。
平靜無波的臉,卻又深不見底。跟古井似的。越是平靜,越是危險。
陳米可臉上的笑,漸漸有點掛不住了。
“那個……”她想著,自己要不別那麼囂張了,再說兩句軟話吧,實在不行,就擠一兩滴眼淚出來好了。
“你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吧?”嶽司南突然打破了沉默,望著她,淡淡地問。
“額……差不多吧?!标惷卓梢呀浻星右饬恕?
“該做的事情呢?”
“也……也差不多了?!?
陳米可一面回答,一面在心裡畫小九九:嶽司南這是要幹嘛呢?怎麼感覺像在問她的臨終遺言啊。
如果他真的發起狠一拍兩散,她不要啊!她還有一堆事沒有做完,一堆話沒有說??!
她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個月的孩兒啊——
“既然都已經完了,可以乖乖睡覺了吧,還有四個多小時才抵達開羅,趁現在好好休息,到了之後,估計能休息的時候不多?!?
沒想到,嶽司南居然極平靜地說完了這一番話。
然後,他直接伸手將她一撈,自個兒也是一倒,順帶的力氣,重新把陳米可放倒。
陳米可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嘛,就這樣睜大眼睛,僵硬地躺在牀上。
嶽司南的手臂重新擱放在了她的腰上,隨便調整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繼續抱著她睡覺。
完全沒有被剛纔的事情所影響。
可是,他腦子裡有一條蟲?。∫粭l隨時都有可能吃空他腦髓的蟲?。∵@男人的心到底有多大??!陳米可表示理解不能啊!
陳米可兀自糾結不已,身側的嶽司南,卻已經陷入了沉睡。
他睡得很安穩,從未有過的安穩,安穩得,如同一個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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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