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聯(lián)酋航空公司,開羅飛濱城的國際航班。
頭等艙。
一位明顯是窮人乍富的土豪女——又土又豪又俗氣,穿著一身山寨名牌,拎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chǎn),呼啦啦地爬到了頭等艙的沙發(fā)裡——空姐不得不忍住鄙夷的目光,不去看她腳下那四片葉子的阿迪達斯,“小姐,需要吃點什麼嗎?”空姐問。
“海鮮!蛋糕!魚子醬!什麼貴來什麼!”對方確實一點都不客氣,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嚷嚷道。
頭等艙啊,幾萬塊一張機票啊!陳米可立志要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裡,將機票成本給吃回來。
……這個人,自然就是喬裝之後的陳米可了。
她要化悲憤爲(wèi)食慾,可勁兒地花嶽司南的錢,誰讓他當(dāng)初不小心,給了她一張沒上限額度的信用卡呢。
空姐很快端來了一盤豐盛的佳餚走了過來。這還沒起飛呢,陳米可就直接開動了。
不得不說,頭等艙的待遇真心不錯。
螃蟹也很新鮮。
陳米可聞得食指大動,立刻進入大快朵頤的狀態(tài),也在這時,陳米可聽見身邊一個男人問,“這裡有空位吧?”挺禮貌的聲音。
“有啊,隨便坐。”陳米可將放在座位上的包包挪開,繼續(xù)扒拉著螃蟹的大爪子,也沒空去看旁邊的男人。
倒是聽見身側(cè)經(jīng)過的乘客在竊竊私語著什麼“好帥”“混血兒嗎?”“東方人吧?”之類的話。
陳米可當(dāng)時就覺得痛心疾首啊:現(xiàn)在的女人們,怎麼都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長得稍微齊整一點就發(fā)花癡。
待她來看看,對方到底長得啥樣。
陳米可塞了滿口的食物,終於騰出空來扭頭望向自己的同座,也就是接下來十一個小時的同伴,這一看不打緊,陳米可的嘴巴差點沒能合攏。
原以爲(wèi)嶽司南已經(jīng)是人間極品了,跟藝術(shù)品似的,簡直就是妖孽。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與嶽司南平分秋水,完全不遜色啊。
對方應(yīng)該是混血
兒吧,五官深邃而精緻,眼線尤其長,斜挑向上,邪氣肆意,邪得近乎危險了。眼珠是深褐色的,最接近黑色,但是比黑色更加神秘的顏色,身材修長而勻稱,黑色的襯衣筆挺而貼身,袖子挽到胳膊肘處,露出了精壯但是纖長的小臂,也是穿衣顯瘦,脫衣顯肉的極品啊。絕對的男神級別。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帥哥都有相似之處。
陳米可莫名覺得,他其實挺像嶽司南的。
說起來,嶽司南那個混蛋……
陳米可搖搖頭,趕緊把這個殺千刀的名字從自己腦海裡丟出去,又恨恨地吃了一大口魚子醬。
“好吃嗎?”似乎察覺到陳米可剛剛偷窺了自己一下,男神偏過頭來,眼巴巴地望著陳米可面前的佳餚,問。
剛纔還英俊得跟希臘天神一般的臉上,很快也流露出一副饞像。簡直是一秒從高冷男神,變成了呆萌逗逼。
這反差,差點沒讓在旁邊偷偷瞄他的空姐們驚掉了下巴。
居然也是一個吃貨?
陳米可頓時有種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她很大方地將自己剩下的食物往他那邊推了推,“還行,食材挺新鮮的,不過烹飪技術(shù)嘛,飛機餐,做成這樣不錯了。”
男神也不嫌棄她這幅尊榮,拿起她吃剩下來的螃蟹腿,嚐了一口。
“確實差了一點味道。”男神砸吧著嘴巴品了一會,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鼻菸壺一樣大小的玻璃瓶,“不過,我這裡有秘密武器。”
“什麼東西?”陳米可問。
“調(diào)味料。我自己做的。”男神已經(jīng)揭開了玻璃瓶的蓋子,果然,一陣濃郁的醬油香飄了出來,裡面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香料,陳米可的鼻子聳動了一下,少說也聞出了至少十種印度絕品香料。用它來蘸海鮮,那滋味……
陳米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要試一試嗎?”男神已經(jīng)倒出了一些蘸料放在盤子裡。
陳米可忙不迭地點頭。撕開一個螃蟹爪,沾了沾,再放進嘴裡,醬料的濃郁提升了海鮮本身的鮮味,那口味……甭提了。陳米可已經(jīng)眼睛
放光地盯著玻璃瓶剩下來的那點調(diào)料了。
“送給你了。”男神居然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很大方地將瓶子往她的面前一推,順便伸出手來,“我叫夜月君,小姐你怎麼稱呼?”
“……阿東!”陳米可朗聲回答,順便握住他的手,使勁地?fù)u了搖。
搖完之後,她趕緊將那剩下的半瓶調(diào)料寶貝似地收進了懷裡。
夜月君笑吟吟地望著她,眉眼彎彎,看上去又呆萌又可親。
只是深褐色的眼睛裡,藏著一團連光都照不到的暗影。
三弟喜歡的女人啊……好像很好騙的感覺。
“對了,你去濱城幹什麼?我之前好像沒在濱城見過你。”陳米可拿了人家的禮物,覺得自己有必要陪聊幾句了。
像夜月君這樣級別的帥哥,加上他衣服的質(zhì)感,典型的高富帥,如果真是濱城本地人,大概早就在社交圈大出風(fēng)頭了。爲(wèi)什麼陳米可從未聽說過他?
“我去相親。順道在開羅玩了一圈。”夜月君好脾氣地回答。
“相親?”陳米可覺得有趣:“誰啊?”
跑到濱城去相親?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運氣還真不錯。
“聽說過賭王陳家沒有?”夜月君似乎沒什麼心機,有什麼說什麼,“爲(wèi)了某些商業(yè)原因,我爸希望我娶他家的女兒。”
“……這樣啊,卻不知是要娶哪位?”陳米可好奇地問。
陳家大姐是立志不婚,要接掌陳家衣鉢的,二姐寡居,小妹倒是年齡相當(dāng),大學(xué)剛畢業(yè),正好可以談婚論嫁,兩人還算般配……
“是陳家二小姐。你是濱城人,也許聽說過她。”陳米可正想著,夜月君已經(jīng)如是回答說。
“嗯,聽說過。丈夫被妹妹殺掉的那個嘛。”陳米可撇撇嘴,那語氣,就好像在說一個別人家的八卦。
“挺慘的。”
“……額。挺慘的。”陳米可淡淡回答完,又繼續(xù)啃自己的螃蟹了。
“分我一點。”夜月君伸手也拿了一個,和她一道啃,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是一臉的天真無邪,人畜無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