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米可沒讓他死。
既然他拒絕喝血,那隻好去找解毒的草藥了,想完全化解不太可能,但是一些強效的治療毒蛇的草藥,還是可以稀釋毒液的,至少能爭取不少時間。
也在這時,菲麗絲的追兵也已經趕了過來,有士兵發現了他們,指著巷子裡的吉普車,朝外面一陣吆喝。
車輪聲轟轟轟地及近。
陳米可也顧不上吐槽嶽司南這種“情願不要命也不能放棄原則”的傻逼貴族精神了,油門一踩,又開始沒命兒狂奔。從巷子裡出來往右,一路不停,遠遠地能看見法老們的金字塔羣落,再繼續往右後,行駛了一段長長的距離後,便到了最著名的撒哈拉沙漠了。
沙漠邊緣,便有陳米可想要找的草藥,與眼鏡蛇存在於同一個地方,雖然不一定能解王之眼鏡蛇的毒,但也有一定的抑制功效。果不其然,陳米可很快見到可那種形似仙人掌的沙漠草藥,她趕緊下車採了一些,眨眼的功夫,菲麗絲的追兵已經到了,陳米可也不敢耽擱,駕駛著吉普車繼續往撒哈拉沙漠深處駛進。
陳米可對這裡的地形似乎很熟悉,這裡是沙漠的流沙地帶,稍不如意,就會陷入到沙坑裡,後面很多越野車都陷了進去,越往深處,流沙越多,追兵越來越慢,漸漸地,不敢往前了。
菲麗絲揮手叫停了車隊,從屬下手裡拿起一個望遠鏡,遠遠地瞅了一眼:陳米可駕駛的吉普車似也陷入了流沙當中,先是兩個輪子慢慢地消失,然後是車身,而後,整個吉普車都看不見了。
似乎被流沙吞沒了。
愚蠢的女人啊。
太輕視沙漠了。
這個地方,便是他們本地人都不敢輕易地走上去。到處都是沙坑,多少在沙漠裡生活了幾十裡的當地人,都死在了這些死亡陷阱裡。陳米可只知道橫衝直撞,結果,自然免不了被沙漠吞噬的命運。
只是可惜了嶽司南。
菲麗絲心底一陣惆悵,兀自在沙漠邊緣發了一會呆,正要轉身離開時,想了想,她還是命令幾個人就在原地守著。
她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陳米可他們還沒有死似的。
陳米可當然沒有死,這個地方,她十四歲的時候就常來好不好,因爲在旅館待著太無聊了,陳米可到處找好玩的地兒,正好有當地人說這裡有沙坑,當地人都不敢來,她便有了興趣,常常來這裡探索究竟,一來二去,對這裡的沙坑也算熟悉了,她能通過沙坡的形狀,以及迴音來判斷哪裡有坑。
剛纔陳米可過來,就是爲了甩開他們,不過,陳米可知道菲麗絲的性格,只要他們沒死,菲麗絲就不會放棄,所以,當他們有一定距離之後,陳米可便將車裡的一些補給品丟了下去,然後和嶽司南一起跳了下來。
吉普車出於慣性滑進了前方的大沙坑。
陳米可與嶽司南則匍匐在沙丘之後,等著菲麗絲她們自己離開。
果然,沒多久,菲麗絲便走了。只留下了幾個人守住了回城的路。
陳米可暗自鬆了口氣,從嘴裡吐出已經咀嚼成碎渣的草藥,敷在了嶽司南的傷口上,嶽司南經過了陳米可之前的拔毒,氣色稍微好一些了,看樣子還能再活一段時間。
“回去的路被封死了,我們只能繼續往前走了,如果我沒記錯,之前這裡有一條路可以直通尼羅河。不過,那已經是十年前的資料了,而且是考古隊留下的道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倘若找不到,我們倆可都得死在這裡了。”陳米可仰面躺下,望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頓覺前途叵測。
這樣的烈陽,肯定是沒法子走路的,他們的補給不多,就一把小刀,幾個饢餅,一瓶礦泉水,還是等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再出發吧。
至於現在,就這樣躺著裝死得了。
省得站起身後,被菲麗絲殺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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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那片小沙丘投下的陰影可以遮住臉,還不算太難受。
嶽司南靠著沙丘坐著,低下頭,看著躺在身邊的陳米可。
陳米可半瞇著眼睛,一副享受日光浴的樣子。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死在這裡了,卻沒有一點憂患感。沒心沒肺的女孩啊。好像什麼東西都不會真正讓她擔心,連生死她都可以如此不在乎。
生
命尚且如此,更何況人呢?大概是沒什麼人能夠真正住進她的心吧。
嶽司南輕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俊逸非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不過,這樣也好吧,即便她的心裡仍然沒有他,可是,他們或許真的可以死在一塊了。
做鬼也能做在一塊了。
“草藥起作用了嗎?”陳米可忽而轉頭問他。
剛纔塗在傷口上的草藥涼絲絲的,彷彿夏日裡的冰塊,原先壓在胸口裡的煩悶噁心感好像真的消散了不少,嶽司南擡起手,下意識地做了幾個握手的動作,力氣也恢復了一些。
“起作用了。”他點頭道。
“還有一些,晚上再敷點。應該可以撐到明天?!标惷卓牲c頭道。
“嗯?!?
這些話說完後,兩人竟是沒什麼話了,陳米可兀自閉目休息,嶽司南則靠著沙丘,閉目養神,靜靜地等著太陽落山。
太陽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落了下去。
原本還熱得驚人的溫度,也隨著太陽的消失,開始慢慢下降。
沙漠的溫差很大,白天還是五十多度的感覺,到了晚上,也許會降至零度。不過,現在是夏天,零度的機率不多,但也是十度以下,而且沒有擋風的障礙物,會比內陸的十度冷很多的感覺。
陳米可仍然只穿著那件小吊帶,嶽司南雖是襯衣長褲,但早已因爲身體虛弱出冷汗的緣故,襯衣被汗水侵溼。頭髮更是一縷一縷地貼在蒼白的臉上,顯得透明而易碎,像玉雕刻而成似的。
菲麗絲留下來負責監視他們行蹤的幾個人早已經認定他們被沙坑吞沒,也放棄了用望遠鏡查看,聚在那裡打牌喝茶去了。
陳米可見溫度差不多了,拍拍手,從沙地上爬了起來,“走吧?!?
按照之前從阿諾德先生那裡見過的地圖,從這裡走到尼羅河,大概是五十里路,他們如果腳程快,第二天中午就能趕到。
那個時候,嶽司南應該還有救。
嶽司南也嘗試著想站起來,可是身體剛一擡,就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雙腿竟麻痹,沒有知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