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夫人說過，經常在佛前跪禱，祈福於蘇小小，雖然那個小小是自己的前身，此刻看到這兩個深深的膝蓋印，蘇小小心裡還是一陣感動。

老夫人在屋裡的長榻上坐了下來：“小小，來，挨著祖母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

蘇小小走過去，緊緊挨著老夫人在腳凳上坐了下來，把頭伏在祖母的膝頭：“祖母！小小好想你！”

“小小！”蘇老夫人老淚縱橫，捧起小小的臉蛋仔細打量，過了片刻才淚眼婆娑地說：“果真是我的兒啊！長得和我那苦命的外甥女一模一樣！想想我那外甥女，繼承了我孫家冰潔高貴的人品，聰明機智識大體，偏偏你那爹卻迷戀那姓張的狐媚子！哎！也是我的錯，當年就不該想著親上加親，娶了你娘進這蘇府裡來！”

說著，老夫人想起自己早夭的親子，和外甥女坎坷的一生，又是老淚縱橫！蘇小小想起自己再也無法見到的母親，也抱著老夫人一頓大哭！

安嬤嬤和碧桃站在一旁，也掉下淚了。

哭了許久，一老一小收住眼淚，老夫人握住蘇小小的手說：“一會子，你二孃，三娘，四娘，五娘都要過來用餐，你正好也看看你這些姨娘們！還有你的庶出的兄弟姊妹們都一併要過來。只是六娘還在月子中，就不來了，你過段時間單獨去見見她就罷了！”

擦！蘇小小在心裡暗自罵了一句這個便宜老爹的種馬屬性，臉上不露分毫，乖巧地點點頭說：“小小全憑祖母安排！”

“好！好！”老祖母樂得眉開眼笑：“至於傳承《蘇氏醫經》一事，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他說怕你身體纔好沒多久，只怕不能過於勞累，加之這個月沒有什麼太好的日子，所以就定在下月初四上頭！你這段時間也正好可以休養一下身子！”

蘇小小點頭：“這樣的大事，由祖母和父親作主就好！”

“老夫人！”一個小丫環打起門簾，高聲稟報：“各位姨娘和公子小姐們都到齊了，在花廳等您和大小姐開席！”

“好！我們這就去吧！”蘇老夫人扶住蘇小小的手臂，顫顫威威地站起來，朝著花廳走去。

天色已近黃昏，遠遠地便看見花廳裡燈火輝煌，影影綽綽地坐著許多人，蘇小小的心裡突然有了幾分激動，坐在花廳裡的那些人說起來都是小小的親人，可也是小小的敵人，自己餐食裡的虞美人花，昨夜春照閣的迷情香，無一不是想置自己於死地。

自古便嫡庶不兩立，更何況是在這嫡庶尊卑區分明顯的大齊呢？蘇小小在心底暗自冷笑，既爲之則安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傷人！

暮色裡，蘇小小扶著老夫人，挺直脊背，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花廳走去。

遠遠地便聽見蘇朝暉的大嗓門在嚷嚷：“那個傻子啊，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再變傻！什麼，你們不信，我說她現在就是傻的，你們信不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