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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佳慧冷冰冰的說了句“謝謝”。
謝子琪轉身上了樓。
咖啡的香氣四漸漸在空氣中彌散開來，馮佳慧盯著擦得明亮的咖啡杯，突然笑了一聲，捂著胸口深深呼了口氣壓下那絲越來越劇烈的痛楚。
明亮的辦公室裡氣氛窒悶，東方澤進門，看到還沒開口的兩個人，遲疑著是不是要退出去。
霍天擎埋首於一堆文件當中，頭也不擡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東方澤這才走進去，“哦，先生，白先生今天下午到G市，公司是不是派人過去安排招待一下。”
霍天擎停下手中的筆，吩咐道：“白先生是公司的重要客戶，那你就辛苦一下，親自招待他罷。”
“好，那我下午就不來公司了，有什麼事讓小陳處理。”
“恩。”
“那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恩。”
東方澤轉身退下，臨去時目光瞥向一旁的霍天富，他低著頭坐在那裡，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臉上看不出喜惡，只是沉默著，而董事長則低頭處理著公司。
據他所知，霍天富進到這個辦公室已經一個小時了，難道兩人到現在都沒有說話？心中暗自乍舌，東方澤轉身出了辦公室。
霍天擎低頭看著文件，直到批示完最後一份，他才擡起頭，語氣平緩的道：“你進公司後做的項目我看過了，都很好。”
霍天富點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霍天擎十指交叉放支在桌子上，看著面前這個滿頭白髮的男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緩下語氣道：“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替我打理公司。”
“我……現在你回來了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霍天擎道：“如果你有興趣在公司長做下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職務，”
霍天富臉上劃過一絲希望，但在觸到他的臉的時候突然又冷靜了下來，小聲道：“算了，我行動不便，就算上班也要助手隨時在身邊照顧，憑添麻煩。”
霍天擎，“……”
霍天富道：“天擎，我…… 以前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
霍天擎，“過去這麼久了，別再說了。”
“念卿替我們買回了大宅。”
“我知道，你們就住著罷。”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犯下的罪不值得原諒，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只是……”
“別再說了。”霍天擎打斷他，“過去的事就過去罷，以後我們家還跟以前一樣，你跟大嫂住大宅，我跟念卿在別苑，你身體不好，先調養在陣子，等過些時你想要上班的話我在公司給你安排職務。”
“天擎……”聽到他的話，霍天富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眼眶泛紅，說不話來。
霍天擎低下頭，現在他雖然原諒他，可是心裡，還是難以忘懷當初的父親去世時的痛苦，他忘不了那些年他所受的苦。
熱鬧的百貨公司門前站了許多人。
與外面的悶熱相比，咖啡廳裡的環境好多了，冷氣舒適的吹著，音樂聲緩緩而起，小姐與太太們逛了一天的
街都口渴不已，所以咖啡廳裡生意很好，不時有人進來。
一個身穿短裙的女子走進來，四下看了看。
坐位中，很快有人朝她招手道：“世顏，我在這。”
“慧珠。”蕭世顏轉身看到她，朝那邊位子走過去。
慧珠提著包包站起身，將一杯飲料遞給她，“我們進去罷，邊喝邊逛。”
“好。”世顏兩人邊喝邊走進商場。
世顏看著女裝櫃上新上市的衣服，有點羨慕，她上前摸了摸料子，是上好的雪紡蕾絲，做工精細，剪裁合體。
慧珠道：“喜歡就試試啊。”
蕭世顏搖搖頭，悻悻的走開，“算了，不太喜歡，再看看別的款。”
慧珠道：“世顏，這陣子怎麼總不見你啊，我聽好幾個月友說現在都約不到你，你天天在忙什麼呀？”
蕭世顏，“也沒什麼，就是想好好跳舞，將來考皇家芭蕾舞團。”
慧珠呦了一聲，“你也打算考啊……不過算了，我沒你底子好，我不打算考了，我爸媽給你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家裡條件不錯，過了年看情況就要結婚了。”
蕭世顏口氣淡淡的，“哦。”
兩人逛了一會，慧珠買了一個包包和一件裙子，蕭世顏什麼都沒買，慧珠有點可惜的道：“剛纔那條蕾絲裙你穿著一定很漂亮，世顏，你真的不打算買嗎？”
蕭世顏道：“恩，不太喜歡那樣式，我們回去罷，時間不早了。”
慧珠只好道：“好罷。”
兩人從百貨公司出來，慧珠指指停車場道：“我車在那邊，你的呢？”
世顏道：“我沒開車，你先走罷，我一會還有個地方要去。”
慧珠撇撇嘴，“世顏，你最近怎麼了，我覺得你有好多事都瞞著我們大家……”
蕭世顏撫撫額頭，疲憊的道：“我真的有事，回頭再找你啊，拜拜.”
說著，便向馬路對面走了。
慧珠無耐的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向停車場去了。
蕭世顏在馬路對面打了輛車坐上去。
司機自倒後鏡裡看著她，“去哪？”
蕭世顏指指前面的道：“大劇院。”
蕭世顏朝後看看，見慧珠的車子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她便道：“對不起司機我不去了，在路邊停車罷。”
司機白了她一眼道：“有病。”
蕭世顏紅著臉下了車，沒跟他吵下去。
她尷尬的站在路邊，司機發狠的踩了一腳油門，將車子開走。
對面車水馬龍，世顏像個傻子一樣站著，等到車流退去，她才匆匆跑到路對面的人行道，慢慢向地鐵站走去。
大劇院門前站了很多人，世顏直接從後門進入後臺，導演看到她進來，叫道：“也不看看時間，都幾點了你纔來。”
“對不起導演，我來遲了。”
“快去化妝。”
“是。”
蕭世顏低頭避開導演欲吃人的目光，鑽進了化妝間……
夜深人靜，蕭世顏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看到漆黑的客廳與房間，輕嘆
了一聲，她開了燈，走到廚房取了瓶水，擰開蓋子喝了幾口，見冰箱裡還有些剩飯，便取出來擱微波爐里加熱了一下。
她端著熱好的飯跟水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桌子上的手機閃了一下，是短信，好友慧珠的，“我們在銀座，你來嗎？”
世顏想了想，回了一條，“我不想去，你們玩罷。”
然後便關了手機。
世顏吃完剩飯，將碗盤扔到洗碗池裡，轉身上樓。
二樓的廊燈就在這時開了，馮佳慧走出來，看到她，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你又跑到哪裡瘋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蕭世顏擡頭看看她，無力跟她爭些什麼，只道：“恩，我回房睡了。”
說著， 就越過她進了房間。
馮佳慧跟在她身後進去，將門關上，“世顏，你究竟要這樣過到什麼時候？”
蕭世顏脫下包包跟外套扔到牀上，她走到鏡前開始卸妝。
看著鏡子裡，女兒化得像妖精似的一張臉，紅紅綠綠，氣得道：“世顏，媽媽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你任性也要有個頭，這樣整天混吃混喝，現在我還能支撐一下，可是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怎麼辦？”
蕭世顏道：“我不用你管，你顧好自己罷。”
馮佳慧冷笑一聲，“你不用我管……如果不是我管你，你現在恐怕早就餓死了，你爸爸最見不得你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瘋，你就是不聽話。”
“媽。”蕭世顏突喚了她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馮佳慧怔了一下，詫異女兒怎麼突然這副神情，她怔怔看著她，“世顏，你怎麼了……”
藉著房間昏暗的燈光，她看到她臉上有淚水。
馮佳慧緊張起來，過去扶住她雙肩，“世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媽說，媽不會放過他的，你倒是說話呀，哭什麼……”
蕭世顏伏到她懷裡嗚嗚哭著。委屈的道：“我們家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爸爸辭職，哥哥們又是那樣，現在就連你也……媽，我爲什麼要過這樣的苦日子。”
馮佳慧拍著她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啊。”
蕭世顏哭著搖搖頭，“因爲你跟爸爸，我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被朋友瞧不起，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捨不得買，我每天出去打工，回到家連飯都沒有……”
馮佳慧怔怔的看著她，有些錯愕，她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世顏，媽媽不知道，以爲你在外面吃過了。”
蕭世顏哭著道：“你哪裡顧得上我，你整天跟謝子琪鬥來鬥去……爸爸忙著他那些花草，大哥不在家，二哥只知道上班上班，你們什麼時候管過我。”
“女兒，都怪媽媽，媽媽知道了，是媽媽錯怪你了，錯怪你了……”
吃過早飯，蕭震山照例要到外面院子裡侍弄花草，蕭世均去上班，子琪早飯不吃。
餐桌上只有馮佳慧跟世顏兩個人。
馮佳慧見四下無人，從兜裡掏出一張卡來交給世顏，“這些是媽媽的私房錢，偷偷攢下的，你先拿去用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