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書？楊宇桓十分好奇，所以雙眼就定在了那桌。如他所料，大鬍子果然是在兜售書冊，而茶客們紛紛在驗貨後都喜洋洋地付了銀子，有的人買了一本，有的卻是四五本。兩本一兩銀，他大約算了下。這可不算便宜，前次在書舍看到一本高僧手抄的金剛經，也才值這個價。楊宇桓更加好奇了。

“在看什麼呢？”楊攸這才發現弟弟心不在焉，循著他的眼光看去，不過只是幾個茶客而已，其中一個大鬍子看著還有些猥瑣。

楊宇桓依然盯著那邊，勾起一抹笑，“那大鬍子好像很有趣的模樣。”

又是有趣！楊攸深感自己弟弟的愛好實在獨特。他心裡一顫，嚥了口唾沫，“那要怎麼玩？”

楊宇桓直起身來，向不遠處的小廝打了個響指。小廝知道這兩位客人什麼來頭，一聽召喚，屁顛顛地走了過來，“兩位爺，有何吩咐。”

楊宇桓指著堂上一桌道：“那位仁兄，無論如何都幫我請過來。”

小廝應了聲，飛也似地跑了過去。因爲有楊家兩位爺的吩咐，小廝對大鬍子也變得客氣了不少，走過去揖了揖，對著正要離開的大鬍子客氣地說：“這位爺慢走，那邊兩位公子請您過去一起吃茶呢。”

大鬍子正收著書蔞，這頭有人招呼當然以爲生意來了，見竟是茶肆的小廝卻未免有些心虛。他本是借人之地販賣東西，對茶肆來說這是不允許的，所以小廝說了剛纔的話時，他吁了口氣，但這氣還沒有吐出來完全，一口卻哽在了喉中，嗆得他捂著胸口咳了數聲。

雖是同一個堂子，但各處位置的價錢等級卻是不同的，像他所坐之處叫平座，最便宜但桌子設得最多也最擠，是個賣貨的好地方。而小廝所指之位叫天座，在二樓支出的一平臺上，每桌由屏風擋著，垂了珠簾，是僅次於包廂的好位置。但讓大鬍子嗆得斷氣的自然不是那二兩一杯茶的座位，而是坐在座位上的兩個人，或者說其中一個人。

“這……我看那兩位公子是貴人，不敢褻瀆了他們，所以我還是不過去了，不過去了。”大鬍子乾嚥著氣。

小廝自是腦袋精光的人，看他如此說，忙笑著擋在了大鬍子的去路上，“這位爺，您進咱茶肆不就是賣個東西。上面那兩位可是有錢的主兒，若東西到了他們手裡，那必定不是一般價錢了，您說呢。”

這堂子雖大人雖多，但衆人都在幹著什麼勾搭卻是逃不過小廝的雙眼的。這道理大鬍子來前經人提點過，所以纔有剛進門就塞銀子那一手準備。看小廝如此提點，又想了想他口中所說的價錢，然後他心一橫跟著小廝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