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這德行？
還救星？
莫千蕊瞠目結舌的看著花家大小姐，不是她非要自我菲薄，實在是人要貴有自知之明。
對於自己的長處和短處，莫千蕊都是非常清楚的。
長處的話，基本上就一個，那就是廚藝。
短處則是一堆，尤其是穿越到了這裡之後，天天被各種打擊。話說，今個兒她之所以會趁人不備溜出家門，還不是因爲莫家阿孃追著她要教她女紅嗎？
至於醫術……
別提它了！
“大丫頭，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當真。”見莫千蕊一副徹底傻掉了的神情，花家大小姐忙不迭開口安慰。
顯然，雖然那些話都是出自於老供奉的嘴裡，不過花家大小姐卻從來也不曾當真過。
不是她不信任老供奉，實在是這些話有些扯淡的感覺。
“對了，也有可能是因爲你能幫我尋到更多的奇花異果吧？這樣的話，也算是間接的救了我，嗯，應該就是這樣了。”思來想去，花家大小姐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
花家紮根萬花郡也有好幾百年了，儘管一直都在搜尋各種奇花異果，卻一直都沒有希望。
可換個角度來說，萬花郡附近的花卉都已經差不多尋遍了，之前都沒有好消息傳來，是不是表示，希望也快到了？反正，花家大小姐是不信莫千蕊真能治好花家的頑疾，可若是運氣好尋到了當年祖先吃過的奇花異果，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這個想法……太還算比較靠譜，至少比沖喜來得正常多了。”莫千蕊儘量保持了面上的平靜，鎮定的開口說了這句話。
可事實上，她的面上是還算比較平靜，可內心裡卻是驚濤駭浪。
她終於想通了。
沒錯，她是不懂醫術，更不懂什麼命格古怪。
可她卻有一點是跟常人完全不同的，那就是隨身空間。
倘若，她能在空間裡種出某種花家需要的花卉，從未間接成爲花家的救星，的確是很有可能的。
腦海裡快速閃過無數個畫面，莫千蕊轉了轉眼珠子，語氣還算平靜的開口道：“傾城，對於你祖先吃過的那種能治癒頑疾的花卉，你還有其他的資料嗎？”
“沒有。”
花家大小姐回答的異常果斷。
是了，但凡花家有什麼資料，肯定一準就開始按照資料去尋了，哪裡會一直耽擱到如今？
“不過，應該是一種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花卉。”花家大小姐又補充了一句。
莫千蕊默默的點點頭，這也勉強算是個資料吧。
可惜的是，莫千蕊不認識的花卉實在是太多了，事實上她最多也就能夠分辨出最主流的那十來種花卉而已。
算了，還是先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等回去跟唐晏岫合計一下，再說吧。大不了，就是將空間商店裡，所有的花卉種子都購買種植一遍，反正也費不了什麼事兒。
又跟花家大小姐聊了一會兒，見時辰也不早了，莫千蕊也並不是想讓家人擔心，就出聲告辭了。
只是，莫千蕊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之後不久，老供奉就回來了。
“傾城丫頭，你告訴她了？”
“嘻，不喊我胖子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都告訴她了？你怎麼敢肯定，她一定會幫你？你不是忘了吧？她對那家人這般絕情。”
“有些人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跟她硬來，只會激發了她的兇性。反過來，若是你先示弱，她卻會忍不住同情你憐憫你。”
“這……不太好吧？”
“我知道，我也不想利用她。可還有其他的法子嗎？況且，我一沒有欺騙她，二沒有強迫她。她願不願意幫我，或者想怎樣幫我，都是她的自由。”
“無論她怎麼做，你都不會氣惱？”
“沒什麼好氣惱的。其實，老不死的，你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
“好你個死胖子！我……”
“我乏了，先歇著了。慢走不送。”
目送花家大小姐緩步離開園子，老供奉在原地立了許久。
罷了罷了，也許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無論莫千蕊的選擇如何，花家都不會爲難她。可倘若，她真的有法子救花家，哪怕只是救了花傾城一人，這份恩情花家也一定會銘記於心的。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老供奉的面上俱是無奈的神情。
他又有何立場責怪花傾城利用莫千蕊？當初，他刻意接近莫千蕊，又何嘗不是抱著利用一把的想法？
……
莫千蕊對發生在她離開花家後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會兒，她正躡手躡腳的竄回了唐宅，卻正好一頭撞上了從宅子裡走出來打算去外頭尋她的唐晏岫。
“小蕊，你就那麼不想嫁給我嗎？”
“呃……”剛想開口跟唐晏岫說說關於花家大小姐的事兒，冷不丁的聽到唐晏岫用這般委屈的語氣說話，莫千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半天，才總算收了驚，莫千蕊橫了唐晏岫一眼：“就算我嫁了，你行嗎？”
頓時，被噎死的人換成了唐晏岫。
接收倒唐晏岫悲憤欲絕的眼神，莫千蕊也有些心虛了：“走走，先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花家的事兒，未經允許，莫千蕊也不會告訴別人，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不過，這裡的別人卻不包括唐晏岫在內。
旁的不說，沒有唐晏岫的幫助，她能種植出想要的花卉嗎？就算空間裡種植非常的容易，然而以莫千蕊的性子，很有可能種下之後就徹底忘記了，從此小方田裡鮮花盛開，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用最簡潔的語氣將事情告訴了唐晏岫，莫千蕊本以爲唐晏岫會跟她一樣悲傷，不想唐晏岫聽完之後卻是一臉的不以爲然。
“小蕊，你是不是被人給利用了？”
“嗯？”
“我不是在懷疑花家大小姐說的話的真實性。我只是在想……她跟你說這些話的用意到底是什麼？的確，這些個事兒，也許在萬花郡一些有底蘊的家族看來，不算是秘密了，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絕大部分的人肯定不知道這些個事兒。要不然，怎麼從來沒有這樣的流言出來？還有，真要是如此的話，誰還願意跟花家結親？”
“晏岫，你到底想說什麼？”
隱隱約約的，莫千蕊心裡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以她對唐晏岫的瞭解來看，唐晏岫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我只是想說，也許花家大小姐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你。你素來貫徹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眥必報的想法。倘若跟你來硬的，你肯定不予理會，這一點單看先前花縣丞一家就知曉了。可若是對方打起了同情牌呢？你會怎麼做？”
會怎麼做已經不言而喻了。
早在花家的時候，莫千蕊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助花家大小姐了。
甚至於，在當時莫千蕊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了。
如今聽到唐晏岫這麼一說，再想起花家大小姐那句“雖然才見了你第二次，可我卻覺得跟你很是投緣”，莫千蕊忽的覺得不寒而慄。
“其實，小蕊你也不用太過於在意的。”見莫千蕊嚇得臉色的發白了，唐晏岫又趕忙安慰道，“說白了，他們可能就是覺得先前我送了不少的花卉過去，認爲我對於花卉有些研究吧。反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聯想到，咱們手頭上還有空間這種寶貝。”
儘管唐晏岫這話也算是有道理，可莫千蕊的面色卻沒有變好。
說白了，她本身是不在意幫助別人的，甚至於因爲上輩子孤兒出身的緣故，院長媽媽一直都教訓她，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一定要多多的幫助別人。
可問題是，自願幫人，和被別人利用，這兩種情況是全然不同的。
尤其是，莫千蕊已經在心底裡將花傾城當成了朋友。
來自朋友的利用，有時候比敵人明晃晃的傷害還要更爲痛徹心腑。
“小蕊？你沒事兒吧？”
晃了一下神，莫千蕊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是唐晏岫擔憂的目光，當下心裡一暖。
無論如何，唐晏岫絕不會傷害她。
“放心，我沒事兒的。對了，空間商店裡有多少種花卉，你知道嗎？”
“你……”唐晏岫很是詫異的看著莫千蕊，他對於莫千蕊的性子很是瞭解，還以爲在想明白事情真相後，莫千蕊會記恨上花家大小姐，卻不料莫千蕊依然想要幫她。
“晏岫，我知道你說得對，花傾城很有可能是在利用我。所以，我決定不把她當做好朋友了，咱們可以把她當成一個金主。我們種植花卉，甭管對不對，一律高價賣給她。至於最終能不能幫到她，就看她的運氣了。”
其實，莫千蕊沒有說出口的是，她到底還是對花家大小姐抱有同情之心。
只不過，若是擱在之前，莫千蕊是真心想要盡全力幫助她的，如今卻有些心涼了。可要她完全袖手旁觀卻是不可能的，折中一下，那就只能將這個曾經的朋友，劃分到金主那塊兒了。
若是朋友，只要我能幫上忙，一定會盡全力，且不求任何回報。
可若已經不是朋友了，我也仍然會幫你，卻是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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