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家裡就來了一大羣皮孩子,大的娃娃十歲左右,小的比丫丫還小隻有三歲多,還穿著開襠褲,一個個都那這個張?zhí)介f暇時製作的小凳子整齊地一排排坐在三十二寸的大彩電之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液晶顯示屏上面的彩色畫面。其實村子裡有電視的家庭不再少數(shù),可是都是小屏的彩電或者黑白,沒有一個是液晶的,更別談論什麼有線電視了,全村裡接收的也就那兩三個臺。哪有像張?zhí)郊已e這樣能任意換無數(shù)個頻道的電視,所以都跟著丫丫聚集在電視前。對於放在牀頭的電腦他們卻是置之不理,還不曾接觸過電腦,不明白電腦的神奇奧妙。
張?zhí)阶屟狙窘o娃娃們?nèi)×诵┕献踊ㄉ枪惖牧闶常偃×诵┧_@些糖果明顯和平時最多是牛奶糖的硬質(zhì)糖不同,帶著奶味兒包裹著水果味兒還軟軟的。但是孩子們卻對這些糖沒有表現(xiàn)出以往應有的饞勁頭兒,因爲他們的全部心神已經(jīng)被電視裡的節(jié)目吸引了,卻是最能奪得孩子們眼球的奧特曼大戰(zhàn)怪獸。
不光是孩子沒聚集在張?zhí)郊已e,一些大人沒事了也跑到張?zhí)郊襾韰⒂^參觀,看看大彩電,摸摸嶄新的家電,各個眼中充滿了羨慕。
王八斤的婆娘韓翠花就是開了家村子裡唯一的小賣部的女人也來到了張?zhí)郊已e,吆喝著嗓子道:“雅芝妹子,你家也安了電話了呀?”
現(xiàn)在安裝電話已經(jīng)不要錢了,電話也早已經(jīng)不是什麼稀罕貨了,只是安了電話後每月會有座機費,何況小村子裡安電話也不知道給誰打呀,一年半會兒也用不上那麼一兩次,所以節(jié)省關了習慣買油鹽醬醋都殺一下價的農(nóng)村人還是捨不得每個月花上幾十塊錢買個電話放在家裡當擺設,但是要是別人竭力安了電話後卻是會羨慕一番。
蔡雅芝點了點頭。
隨後一羣女人在韓翠花的帶領下,將家裡的電器一個接一個挨個問了一遍,蔡雅芝也不知道這些電器的用法,張?zhí)接植辉谇拔葑友e,範茗就榮幸地成爲了講解員,給她們詳細講解這些家電的功能和用法。張?zhí)絽s是躲在後屋中割制電視桌子和電腦桌去了。
“雅芝呀,你們家裡怎麼兩個電視呀?”一個婦女指著放在牀頭的電腦詫異地問蔡雅芝。
確切的說,蔡雅芝自己都對這個東西不太懂,只是知道名字叫電腦,其餘一概不知。聽張?zhí)秸f可以和外界聯(lián)繫,是消息的窗口,她卻不明白是個什麼法子。也看向範茗等著她的介紹。
範茗說道:“這個不是電視,叫做電腦。”
“電腦?電腦是什麼?”
範茗也被問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樣的問法有些像小孩子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問範茗還在思索著怎麼回答,韓翠花驚訝地說話了:“這就是電腦呀?”卻是替範茗解了圍,不用她在回答那個可能引出一連串問題的問題。
“你認識這東西呀?塊說說這事什麼。”另一個婦女發(fā)問道,卻是向著韓翠花。
韓翠花感覺自己比別人多懂了一些,彷彿自己便成了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尾巴雖然沒有翹上天,可也是有些得意洋洋的,聲音也變得抑錯又頓了。
“這可就要從那次來的那個姑娘說起了。”
稱有一個來到山村裡寫生的姑娘在她家裡吃住了幾天,臨走的時候留給了她幾百塊錢感謝她的招待,這事讓她驕傲自豪了許久,有事沒事總是會拿出來涼涼。
韓翠花見衆(zhòng)人的注意力已經(jīng)成功被自己吸引了便繼續(xù)道:“那個姑娘就是來村子裡寫生的。”從她的最終冒出了文鄒鄒的“寫生”兩字,然後停下來等著別人發(fā)問。
果然就有奈不住火爆性子的婦女發(fā)問:“什麼是寫生呀?趕緊說呀。”
有人配合,韓翠花這才滿意的往下說:“就是我們常說的畫畫,人家城裡人叫做寫生。那個姑娘那叫個漂亮呀,就跟天仙下凡似的。呀,就像蔡家小妹和這位妹妹一樣漂亮!”說著指了指身旁的範茗。
“這些大家都見過了,趕緊說後來什麼樣了,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還是那個火爆性子的婦女說道。
這位火爆性子的婦女是村子裡的婦女主任,好歹也是個官,名字叫做楊彩琴。雖然這個名字起得詩情畫意,但是人正好和名字相反,長得五大三粗的像一個爺們兒,說話做事就連性格都是男人味兒十足。
村子小,就一個村長和婦聯(lián)主任兩個官,預示著國家的號召,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呀。所以楊彩琴在村子裡尤其是婦女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她這話雖然不知名中聽,但是韓翠花卻是沒有生氣頂嘴而是繼續(xù)說道:“那個姑娘就帶了一個叫做電腦的東西,只不過那姑娘的電腦和這個樣子不一樣,只有薄薄地想一個木有板子似的可以摺疊再展開。”
“那是不是一樣的呀?”
韓翠花道:“這個樣子根本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
這時範茗道:“那個和這個應該都是電腦,只不過這個是臺式的,那個叫做筆記本。”
“哦,那個叫做筆記本電腦呀。”韓翠花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其他人也是一副範茗偷偷地拍了拍胸脯,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害怕再有人不明白問“筆記本”是什麼東西,自己就不會解釋了。還好,還好,她們好像都動了的樣子沒有再追問,慶幸地拍了拍胸口。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囙洁铰暎€有幾個男人的驚訝呼喊聲。
屋子裡的一羣女人出得院子,只看見院子中央停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鄉(xiāng)村儒婦不曉得霸氣爲何物,只覺得這輛摩托車給人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強烈。村子裡也有著幾輛摩托車,但全都是二手貨的二五蛋,開起來首先是後面冒股黑煙,然後再是呼啦啦的響聲傳出老遠。
車子上全副武裝的人卸下頭盔,首先展現(xiàn)出來的是一頭烏黑如雲(yún)的秀髮,輕輕甩開頭髮,露出裡面精緻的臉蛋來。一羣女人驚訝這輛摩托車,但是更震驚騎摩托車的是一個女人。一羣男人直接看的眼睛都直了,竟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身上穿著摩托護具,手上再託著個頭盔,英氣十足!
楊寧也沒有想到院子裡聚集著這麼多人,看見一羣女人當中的範茗和蔡雅芝才鬆了口氣,沒有來錯。張?zhí)浇o了她一個地址,讓她到了環(huán)山路路口的時候打個電話,去接她,但是她卻是沒有打電話而是自己騎著給張?zhí)叫沦I的摩托車獨自一人就嘟嘟了過來,邊走邊問好不容易纔到了這裡。
範茗和行如水也驚訝楊寧怎麼會騎著摩托車出現(xiàn)在這裡,猜到可能和張?zhí)接株P係。
範茗便上前去道:“楊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張先生來送摩托車來了。”
“張大哥買的摩托車嗎?”
“嗯,昨天他託我買的,今天給他送過來。”
範茗拉著楊寧的手說道:“我們進我說吧,張大哥在後屋子裡面製作木桌呢。”
一羣婦女見到蔡雅芝家裡來客人了,就都打算離開,韓翠花過去拉著還在直直看著楊寧妙曼背影的王八斤的耳朵道:“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老孃還不夠你看?”
“沒,沒,沒有呀。啊,嘶...輕點,輕點。”王八斤惦著腳跟用手護著耳朵跟在韓翠花的旁邊被拉走了。
一羣女人也相繼離開,只有一羣男人還在圍著摩托嘖嘖稱奇,滿眼的羨慕。
範茗將楊寧拉到蔡雅芝跟前向著楊寧介紹道:“這是張大哥的妻子,蔡雅芝姐姐。”然後又向著蔡雅芝介紹道“這是楊寧姐姐,張大哥託她買了一輛摩托車,今天來給張大哥送車子來了。”
楊寧和蔡雅芝認識過,蔡雅芝指著正被一羣男人圍著評頭論足的摩托車打著手勢示意道:這是他買的?”
楊寧一愣沒有明白蔡雅芝什麼意思,範茗在旁邊說道:“蔡姐姐不便於說話,意思只問這是給張大哥買的?”
聽得範茗這樣說,楊寧才明白過來,向蔡雅芝露了一個歉意的表情說道:“嗯,這就是給張大哥買的。”她也跟著範茗稱呼張?zhí)綘憦埓蟾缌恕?
進得屋子,村子裡的人經(jīng)常來不必要倒水泡茶接待,客人來了卻是得有個禮數(shù),蔡雅芝去倒水泡茶。
範茗向著臥室裡面喊道:“丫丫,去叫你爸爸出來,來了位姐姐。”她卻是不願意丫丫叫楊寧阿姨,所以說是一位姐姐。
小丫丫穿著一身花衣服,頭上再被範茗紮了個蝴蝶結,漂亮異常,宛如小公主似的。聽到範茗的呼叫從臥室中出來看見屋子裡面多了一個漂亮的姐姐,向著後屋子裡跑去。
楊寧指著美麗精緻的小姑娘問道:“這是?”
範茗滿臉寵愛著道:“這是張大哥的女兒,名字叫丫丫。”
“女兒呀。”楊寧看來張?zhí)胶筒萄胖ツ挲g也不大,女兒竟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