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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8 下雨天

榮國公趙師夔的馬車急匆匆的趕往史彌遠的府邸,而此時的史府內(nèi),樓鑰跟李心傳早已經(jīng)在史彌遠的書房等候多時。

當(dāng)大腹便便的史彌遠走入書房時,兩人立刻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迎候。

史彌遠隨意的擺擺手,而後快步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一道書信,道:“兩位可以看看,葉青此舉是何意?”

李心傳跟樓鑰微微一愣,最終還是快速的接過史彌遠手裡的書信。

二人拆開信,目光首先則是不自覺的移向左下角看著寫信人的名字。

“來自北地?”樓鑰有些吃驚的問道。

史彌遠則是皺著眉頭:“自葉青收復(fù)北地起,黃河河水氾濫成災(zāi)、淹沒良田無數(shù),沖毀多做州縣,葉青爲(wèi)此沒少花費精力跟銀子治水,而且這些年,葉青除了治水還要南征北戰(zhàn),他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看著有些愕然的李心傳跟樓鑰,史彌遠深吸一口氣繼續(xù)沉聲說道:“招兵買馬需要錢,安撫流民、修堤造渠同樣所需不菲,緊緊靠一個燕家如何能夠支撐他葉青如此龐大的花銷?如今竟然要改道運河直通燕京,他的目的是什麼,錢又從哪裡來?”

樓鑰低頭看著信件的內(nèi)容,微微思索一番後沉吟道:“錢從哪裡來,下官想……會不會是在李立方任戶部尚書時,葉青曾經(jīng)諫言置開封爲(wèi)留都的銀子……。”

“就算是那時候戶部調(diào)撥給開封府的銀子都被葉青挪用,但別忘了,這筆錢據(jù)說是挪用到了北伐一事兒上,並沒有用到其他地方。何況……自從心傳跟謝深甫以及韓彥嘉去了開封府後,聖上便已經(jīng)下旨,停撥了置留都開封府的銀兩。北地如今就算是在他葉青治下已經(jīng)徹底安穩(wěn)下來,但北地賦稅一向很輕,甚至當(dāng)初那些遭受水災(zāi)的州縣,如今依然在減免賦稅,淮南路每年還有大量的糧食運送至北地救濟,所以葉青哪裡來的銀子?”史彌遠皺眉說道。

從去年便開始有官員陸續(xù)前往北地任差遣,而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都是通過他史彌遠的門路,爲(wèi)了仕途升遷也好,爲(wèi)了能夠攬財也罷,但總之,如今北地已經(jīng)有不少州縣都有他史彌遠的心腹。

可近半年下來,這些被差遣到北地的官吏,根本很難從北地的吏治上獲取多大的利益,各行各業(yè)的賦稅甚至是包括刑律,依舊是牢牢的被控制在葉青手裡,所以從而使得差遣到北地的官員,就算是想要私自徵調(diào)賦稅,也根本無法做到。

所以這讓史彌遠不得不懷疑,葉青是否隱瞞了北地賬面上的賦稅,實則他其實在北地課稅百姓比江南各路的賦稅還要嚴重?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完全可以解釋,葉青爲(wèi)何一直都不缺錢,都有錢來支撐他治水造渠、養(yǎng)兵打仗的一系列舉動。

或許其他史彌遠並不會太在意,但一旦涉及到錢財,即便是北地離他很遠,但只要一想到葉青可以隻手遮天的在北地加收賦稅,史彌遠就會有種彷彿自己的錢被葉青剝削而去的感覺。

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甚至都可以讓步,但唯獨在金錢一事兒上,史彌遠的原則卻是極爲(wèi)的堅定,絕不容許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更不願意看到葉青在北地比他更爲(wèi)富有,即便是葉青把所有的錢,又都用在了北地的吏治上,而非是像他史彌遠一樣,要麼藏在家裡,要麼置換成臨安城他喜歡的酒樓等地方。

如同沒撿到錢就算丟錢的心態(tài)一樣,所以當(dāng)來自北地的密信送到史彌遠手裡時,史彌遠在意識到,北地的賦稅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輕,而是葉青做了假賬後,便不自覺的感到一陣肉疼,就像自己的錢被葉青拿走了似的。

北地雖在金國治下並不富裕,無法跟江南幾路媲美,但並不代表就沒有油水可撈!

葉青吏治北地多年,若是真的做一本假賬出來欺瞞朝廷,而後自己從中撈取利益,這也完全是可能的,若不然的話,怎麼解釋葉青如今花錢如流水的一系列舉動?

“下官雖不清楚葉青的錢從哪裡來,但下官卻是大致能夠猜到,葉青要把運河疏通到燕京的用意。”李心傳沉吟著說道。

“那他會是何目的?”史彌遠的臉色帶著微微的怒氣,自從這封密信到手後,史彌遠的心情就跟外面落雨的天空一樣,一直都是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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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運河當(dāng)初開鑿建渠,無非就是因爲(wèi)那句蘇湖熟天下足的言論。”李心傳看起來頗有把握的繼續(xù)說道:“葉青諫言朝廷置開封爲(wèi)留都,但最終卻是無果而終,若不是下官與謝深甫、韓彥嘉去了一趟開封府,恐怕事到如今,整個朝廷還都被矇在鼓裡。單憑此事兒,就足以說明,當(dāng)初葉青的諫言就是爲(wèi)了欺瞞朝廷跟聖上,其目的就是爲(wèi)了貪墨挪用戶部調(diào)撥的置開封府爲(wèi)留都的銀子……。”

“這些又與如今葉青修建河渠通燕京一事兒有何關(guān)聯(lián)?”史彌遠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李心傳說了半天,依舊沒有說到關(guān)鍵點兒上,看著史彌遠更爲(wèi)不悅的神色,急忙解釋道:“左相息怒,依下官的分析,下官認爲(wèi)葉青根本就沒有看重開封府,而是極爲(wèi)看重燕京。究其原因,葉青不惜欺瞞朝廷跟聖上,也要貪墨、挪用朝廷調(diào)撥置開封府爲(wèi)留都的銀子……正是爲(wèi)了解決北伐無錢可用的事實,而他的真正目的顯然就是燕雲(yún)十六州。所以如今燕雲(yún)十六州既然已經(jīng)歸我宋疆域,而葉青也因此被聖上賜封爲(wèi)燕王,節(jié)制燕雲(yún)十六州以及其他北地各路,再通過這道葉青要修建直通燕京的河渠,下官以爲(wèi)……葉青的真正目的是把燕京設(shè)爲(wèi)他的老巢!”

“設(shè)爲(wèi)他燕王的老巢?”史彌遠眉頭深鎖道。

“不錯,下官以爲(wèi)正是如此。”李心傳舔了舔嘴脣,而後解釋道:“左相應(yīng)該還記得,在韓侂冑跟葉青相鬥時,葉青死活都不願意放棄淮南路,而那時候淮南路還是分爲(wèi)兩路,但因爲(wèi)韓侂冑跟葉青的妥協(xié),最終被葉青再次合爲(wèi)一路,而淮南路的糧食加上這些年葉青背地裡購買的糧食,就足以支撐整個北地百姓溫飽。如今葉青修鑿直通燕京的河渠,依下官判斷,無非也是爲(wèi)了解決燕京的糧食之困,以及最爲(wèi)重要的……。”

“什麼?”史彌遠深沉問道。

“葉青到如今,一直都牢牢地把控著整個淮南路,自從他被賜封爲(wèi)燕王后,雖然名義上放棄了北地幾路讓朝廷節(jié)制,但淮南路始終是被葉青牢牢地控制在手。葉青之所以如此,下官以前並沒有想到是爲(wèi)何,但如今……下官徹底想明白了,葉青牢牢控制著淮南路,而後打通與燕京路的水路,就是爲(wèi)了能夠通過淮南路跟朝廷之間的關(guān)係,從而讓他跟朝廷一直緊緊的聯(lián)繫在一起,而非是……讓天下人以爲(wèi)他葉青對宋廷有二心。如此一來,再加上北地已經(jīng)有幾路歸朝廷節(jié)制,就足以昭告天下,他葉青對於宋廷的忠心,但事實是否會是如此,下官不敢妄下結(jié)論。”李心傳看著神色越發(fā)陰沉的史彌遠說道。

“如此看來,葉青對於燕京顯然是極爲(wèi)看重,即便是修鑿直通燕京的河渠花費不菲,但葉青顯然都要把此事辦成。”樓鑰看了一眼李心傳,想了下說道:“顯然,葉青也是有意通過水路,把遙遠的燕京跟臨安聯(lián)繫起來?”

“燕雲(yún)十六州從來不曾屬於我大宋,而葉青若是把燕京設(shè)爲(wèi)他的老巢,依朝廷現(xiàn)在的能力,以及燕雲(yún)十六州又緊鄰金、蒙的關(guān)係,顯然朝廷在短時間內(nèi)很難撼動葉青在燕雲(yún)十六州的地位與影響。蒙、金對於朝廷而言是顧忌,對葉青而言則是背後的倚靠跟手裡的籌碼,朝廷想要動葉青,首先就要掂量掂量燕雲(yún)十六州背後的蒙、金二國,而葉青也可以在察覺到朝廷對他有打壓之意時,藉助蒙、金來威脅朝廷。就如同……葉青身處金國,從而致使聖上不得不賜封葉青爲(wèi)燕王來妥協(xié)一樣。”李心傳認同著樓鑰的分析,點頭繼續(xù)解釋道。

“如此說來,豈不是葉青已經(jīng)立於不敗之地?身居燕京已然是進可攻、退可守?朝廷豈不是永遠無法拿他沒有辦法?”史彌遠此刻的心情顯得更加的煩躁。

書房的門被推開,下人稟報著榮國公趙師夔求見。

史彌遠卻是一直皺眉不語,最終淡淡的說道:“讓榮國公在前廳稍候。”

隨著下人離去後,史彌遠不自覺的在書房內(nèi)踱步沉思:“修鑿直通燕京的河渠,既是爲(wèi)了讓燕京跟臨安聯(lián)繫在一起,顯然,葉青也是在覬覦……南邊的財富,河道一通,大量的商船自然而然的就會聞風(fēng)北上,而葉青處於北地燕京,豈不是如同一個皇帝?”

“燕京,葉青之安身立命之所在,所以他必然會好好的小心經(jīng)營,開鑿河渠顯然只是他的第一步。至於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手段,下官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揣摩到。”李心傳嘆口氣說道。

史彌遠皺眉瞟了樓鑰跟李心傳一眼,而後又疑惑的道:“但即便是如此,可他葉青又哪裡有錢修鑿河渠?他難道會變銀子不成?”

“左相懷疑葉青加重北地賦稅,或許這便是真正的原因。”樓鑰想了下後不動聲色的說道。

史彌遠則是聞言點了點頭,不錯,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葉青還能夠從哪裡弄來錢來開鑿河渠,除非是他自己會生銀子,要麼便是他突然之間能夠……。

“北地豪門勳貴。”史彌遠突然擡頭道:“不錯,如今北地這般穩(wěn)固,那些金人治下未曾來得及跟隨金人前往金國,留在當(dāng)?shù)氐暮篱T勳貴,這些人恐怕會給葉青提供很大一筆銀子。不錯,正是如此!”

說道最後,史彌遠甚至是有些氣急敗壞,他從始至終都只想著金人治下的北地很窮,所以因而也就忽略了,即便是再窮的地方,也會有一些豪門勳貴的存在,而這些人,顯然便是會給葉青提供銀子的重要來源。

越是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史彌遠的神情便是越發(fā)的氣急敗壞跟懊惱不已!

他應(yīng)該早就想到這一點兒纔是,畢竟,如此一來的話……他這些年也就不會白白損失……。

“難怪葉青這些年在北地如魚得水!”史彌遠懊惱不已的搖著頭:“難怪他一直都有錢打仗、造渠、買糧!這些年真是便宜葉青了,恐怕這些年葉青在北地的搜刮……足以讓他富可敵國了!”

說道最後,史彌遠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他很痛恨自己,爲(wèi)何這麼多年來,就一直沒有想到過,其實北地再窮,但也有豪門勳貴供葉青壓榨、盤剝呢!

明亮的頗黎窗外雨勢絲毫未減,此刻看在史彌遠的眼裡,就如同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統(tǒng)統(tǒng)都落入到了葉青的腰包裡一樣。

此時的葉府內(nèi),手執(zhí)雨傘的朱熹今日跟葉青相談甚歡,在葉青的親自相送下,兩人沿著葉府的走廊向著外面行去。

談不上健步如飛,但可以看得出,朱熹的步伐此刻要顯得輕盈了很多,側(cè)目看了一眼旁邊相送的葉青,笑著問道:“其實老夫還有一事兒不明,老夫在濟南府以及曲阜都曾長時間停留過,而燕王你在北地雖然權(quán)勢遮天,但論起財富來……所以老夫很想知道,你修建直通燕京河渠一事兒,錢財如何解決?”

朱熹不自覺的在走廊快要盡頭時停下腳步,含笑看著葉青繼續(xù)問道:“即便是淮南路能夠爲(wèi)燕王你提供所需銀兩,但北地自收復(fù)後可謂是百廢待興,一連好幾年的水患恐怕都已經(jīng)讓你焦頭爛額了吧?而這些年你又是爲(wèi)了收復(fù)所有疆域,恐怕花費的銀兩也是不計其數(shù)吧?當(dāng)年夏國被亡,燕王確實賺了不少錢,但恐怕那些對於整個北地而言,如同杯水車薪。如今你又要建造燕京城,還要修鑿河渠,燕王,恕老夫之言:欲速則不達,甚至反而會深受其累。當(dāng)年嬴政建造長城,動用國之稅賦十之七八,隋煬帝開鑿運河,如今看來雖利國利民,但顯然無視了國之賦稅與百姓疾苦,從而使得國之根基因而遭到反噬,如今燕王佔據(jù)半壁江山,雖然有朝廷可以作爲(wèi)後盾,但……想必燕王恐怕也沒有指望朝廷能夠全力支持北地吧?蒙、金兩國如今又是虎視眈眈,若是勞民傷財?shù)脑挘戏蚩峙戮鸵嵝蜒嗤酢€是要小心行事纔是,免得重蹈他人覆轍。”

葉青笑著對朱熹躬身行禮,望著走廊外的雨勢長嘆一口氣,而後說道:“先生難道忘了剛剛?cè)~某跟先生所商談的了?既然葉某這次回臨安,並非只是單純的爲(wèi)了聖上大婚一事兒……。”

“即便是鎮(zhèn)壓自杞、羅甸,乃至大理時能夠讓燕王從朝廷撥調(diào)的銀兩中挪用一些,但這些於北地而言,恐怕都是杯水車薪啊。大理何其偏遠,又有多少銀子能夠讓燕王你用度?恐怕燕王自己也不會太樂觀吧?況且這些,還都建立在……能夠如願以後才行。”朱熹設(shè)身處地的爲(wèi)葉青著想道。

“先生所言不錯,葉某如今確實面臨錢糧不濟的困局。”葉青笑著說道:“糧食還好說,只要今年秋收後,基本上便可以緩解當(dāng)務(wù)之急。至於錢財嘛……。”

“燕王打算從何處賺取?”朱熹平靜的問道,而葉青嘴角的笑容漸漸浮現(xiàn)時,朱熹瞬間覺得,好像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此事兒不難。葉某這次回臨安,便打算去史府取點銀子花花。”葉青嘴角原本隨和的笑容,在走廊外的雨勢聲中,隱隱呈現(xiàn)一抹肅殺之意。

朱熹愣了一下,隨即默默的點頭,而後微微的嘆口氣後,便提著油紙傘在葉青的相送下冒雨向府外走去。

葉府的門外,朱熹的馬車與另外一輛馬車擦肩而過,竹葉兒手持油紙傘快步走下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遠遠離去的馬車,而後才快步向著府門口的葉青快速奔來。

看著裙襬被雨水濺溼,臉頰上也帶著幾顆晶瑩雨珠的竹葉兒,葉青微微笑道:“你怎麼有空出宮了?是皇太后有旨意?”

竹葉兒明亮的雙眸顯然最爲(wèi)適宜下雨天,此時一雙美眸看起來充滿了詩意與淡淡的哀婉,對著葉青葉青莞爾一笑道:“奴婢是奉皇太后之命,有事兒告知燕王。”

“裡面說吧。”葉青接過主動伸手接過竹葉兒手裡的傘,兩人並肩往府裡走去。

“皇太后有什麼事兒,竟然讓你冒雨而來?”葉青邊走邊問道。

“皇太后讓奴婢先問您,您是不是還在懷疑左氏兄弟?”竹葉兒看了一眼葉青問道。

葉青看了一眼走廊外的雨勢,微微嘆口氣道:“不錯,確實還有疑慮,但……並沒有多少證據(jù)。”

竹葉兒點點頭,一路行來,自從葉青回到臨安再次住進中和巷後,雖然葉府的地位隨著府門前的燕王府三個字,顯得更加有威嚴,但府內(nèi)也因爲(wèi)少了女主人的緣故,顯得過於冰冷跟冷清,總是讓人無法把這諾大的府邸跟一個家聯(lián)繫到一起。

在竹葉兒的打量下,此時的燕王府內(nèi),竟然連端茶送水的都是種花家軍的兵士,而是丫鬟或者下人。

“若是燕王相信奴婢的話,奴婢願意給府裡添幾個丫鬟,在平日裡伺候燕王。”竹葉兒笑著說道。

“不必了,這樣豈不是挺好?”葉青的視線同樣是環(huán)視著少了溫柔,但卻是多了一絲兵營粗狂豪放的前廳說道。

“杏園裡平日都有宮女跟太監(jiān)看守,燕王若是覺得太監(jiān)不方便,便從那裡差遣幾個宮女就是了。”竹葉兒還是有些執(zhí)著的說道。

整個燕王府,在竹葉兒的眼裡,與其說是一個家,倒不如說是一個燕王的衙署顯得正確一些,進進出出的幾乎全都是兵士,這也就使得竹葉兒看到這一幕後,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如今的葉青。

看著葉青又要搖頭拒絕,竹葉兒繼續(xù)說道:“燕王可要認真想想再答覆奴婢,皇太后若是知道,堂堂燕王府如今是這番模樣兒的話,恐怕也會……。”

“容我考慮一下,你還是先說她有什麼旨意吧。”葉青笑著說道,竹葉兒的性格看似溫柔平和,但有時候同樣是固執(zhí)的很,就如同每一個女孩子都有的通病一樣,而這種女人身上的通病,幾乎不分年齡或者是階層。

“這些時日榮國公進宮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而聖上對於榮國公也是頗爲(wèi)信任,但皇太后……。”竹葉兒眨動著明亮的眸子,搖著頭道:“皇太后對於榮國公並不是很滿意。一來,榮國公進宮雖次數(shù)增多,但從未想過拜見皇太后,皇太后認爲(wèi),榮國公分明是未把她放在眼裡。二來……榮國公跟左氏兄弟之間確實有些疑點。自您懷疑左氏兄弟起,皇太后便命奴婢跟青丘暗中觀察過左氏兄弟,榮國公進宮五次,必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跟左氏兄弟見面最少三次,而這還非是奴婢與青丘眼見爲(wèi)實的結(jié)果。皇太后曾在趙師夔進宮後,有意召左氏兄弟到慈寧殿,而趙師夔在宮裡則是一直等到跟左氏兄弟見面後,才離開皇宮。”

“慶王跟吳王呢?”葉青手指開始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竹葉兒的視線瞟了一眼葉青不住敲擊桌面的手指,想了下後說道:“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慶王依舊如同往常,吳王因爲(wèi)賜封在後,最近雖然也經(jīng)常進出皇宮,但並沒有什麼異樣,甚至每次進宮見過聖上後,都會來拜會皇太后,好幾次皇太后都是以鳳體欠佳爲(wèi)由推脫,但即便是如此,吳王依舊是每次進宮見過聖上後,還會前往慈寧殿拜見皇太后。”

“榮國公曾經(jīng)去過北地長安,而且……當(dāng)年也是因孝宗皇帝的旨意,明著是看看如今北地的形勢,但其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爲(wèi)孝宗皇帝的旨意,去拉攏慶王跟吳王二人。”葉青望著外面的雨勢,回憶著過去說道:“而那時候,孝宗皇帝已然是決定了要在我回到臨安後除掉我,讓榮國公趙師夔拉攏慶王跟吳王,便是希望能夠在除掉我葉青後,藉著吳王跟慶王兩位宗室之力與影響,能夠助朝廷穩(wěn)定住北地的局勢,不至於在沒有我葉青後,便立刻把所有收復(fù)的疆域再次葬送給金人。”

“所以……燕王的意思是?”竹葉兒有些愕然,顯然她沒有想到,榮國公趙師夔竟然跟孝宗皇帝之間還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

“我的意思便是榮國公趙師夔,如今要麼手裡有孝宗皇帝的密旨或者是遺詔,要麼便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在宮裡的叛亂一事兒。”葉青神色緩緩變得凝重起來,看了一眼一臉擔(dān)憂的竹葉兒,繼續(xù)說道:“若是有遺詔、密旨,加上榮國公趙師夔最近自我回到臨安後的種種舉動,那麼遺詔、密旨的內(nèi)容應(yīng)該不難猜測,想必?zé)o非就是除掉我葉青罷了。而若是沒有遺詔、密旨,趙師夔還知道當(dāng)年皇宮叛亂一事,到底我跟韓侂冑誰纔是那天夜裡的叛黨。”

竹葉兒聽到叛黨二字時,心頭不由一震,那一夜她同樣奉皇太后之命,從孤山急匆匆的趕往皇宮,在葉青誅殺韓侂冑後,還是她幫著葉青處理宮內(nèi)瑣事的。

“您是說……榮國公可能也知道奴婢奉皇太后之命回宮……。”竹葉兒蹙眉問道,瞬間有些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好像超過了她跟皇太后的想象。

“榮國公並未出現(xiàn)在那夜的皇宮內(nèi),所以他知道不知道皇太后命你回宮助我一事兒還無法確定,但最起碼可以確定,趙師夔他一定知道,是我脅迫了孝宗皇帝,誅殺了韓侂冑後,把叛亂的罪名安插給了韓侂冑。”葉青回頭,帶著微笑望向旁邊有些忐忑不安的竹葉兒。

“既然如此,爲(wèi)何你不……。”竹葉兒放在桌面的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自皇宮那夜叛亂過後,我便沒有機會對榮國公做什麼了。孝宗皇帝的病情無從預(yù)料,若我立刻對榮國公動手,一旦孝宗皇帝病情好轉(zhuǎn),我殺宗室的罪名恐怕就難以逃脫了。何況還有一個一直躲在暗處的史彌遠在觀望著一切,所以對榮國公動手的話,也會引起史彌遠的警覺。雖然那夜具體發(fā)生了什麼史彌遠也許不完全清楚,但以史彌遠的才智,豈能猜不透那夜裡叛亂的真相?”葉青繼續(xù)說道。

在竹葉兒那夜趕到宮裡時,史彌遠已經(jīng)跟葉青達成默契離去,所以竹葉兒一直也都認爲(wèi),當(dāng)年那夜發(fā)生在宮裡的叛亂,只有葉青以及她還有皇太后知道真相。

有些難以置信的竹葉兒,喃喃說道:“也就是說,榮國公跟史彌遠,也有可能知曉當(dāng)年的真相,而且……他們也會隨時把真相告知聖上?”

“不錯,若是他們願意,原則上便完全可以告知聖上。而這也是爲(wèi)何,自那夜宮變後,我不去朝堂,甚至沒有參加聖上繼承大統(tǒng)的原因。一旦我跟聖上的君臣關(guān)係過於親密或者是信任,便有可能招來宗室趙師夔或者是史彌遠的警覺,這在當(dāng)時,對於志在北伐的我而言,自然是極爲(wèi)不利。所以我不得不先回到北地站穩(wěn)腳跟,以北伐爲(wèi)優(yōu)先考量。”葉青向竹葉兒解釋道。

“那你這次回來就不怕他們告訴聖上當(dāng)年的真相嗎?”竹葉兒不解道。

葉青低頭笑了下,解釋道:“我人雖然不在臨安,但並不代表我對臨安就完全一無所知。慶王前往開封府置留都,吳王一直遊走於濟南府、長安府、淮南路,這一切都是我在試探朝廷以及聖上的反應(yīng)……。”

“而那時候您跟聖上之間倒是頗爲(wèi)密切,因爲(wèi)……韓瑛一事兒你幫他出了不少主意,所以使得聖上對您倒是改觀很多。加上您與聖上之間的聯(lián)繫,又不會經(jīng)中書門下,所以所有的奏章都是直達勤政殿,從而也就使得榮國公趙師夔以及史彌遠一時之間無法拿捏您跟聖上之間的關(guān)係?”

“但自我到金國救完顏璟,以及聖上賜封我爲(wèi)燕王后,一切都開始在變了。我給聖上回臨安的奏章不翼而飛,聖上對我之態(tài)度又再次改觀,這讓我不得不懷疑……。”

“可您從來沒有在皇太后跟前提及過此事兒。”竹葉兒眉頭皺成了一團,葉青的城府極深她一清二楚,但她絕對沒有想到,如今葉青依然還是如同一口深井似的,依舊讓人無法完全琢磨通透。

“我賜封爲(wèi)燕王一事兒,必然會刺激宗室榮國公趙師夔以及左相史彌遠的神經(jīng),之所以我沒有告訴你跟皇太后這一點兒,是因爲(wèi)我不確定,幾年過去之後,趙師夔還有沒有勇氣跟聖上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別忘了,趙師夔若是知曉真相,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告訴聖上纔是,而若是選擇我被晉封爲(wèi)燕王后在稟奏聖上,你覺得聖上就會毫不懷疑的相信嗎?至於史彌遠,他應(yīng)該不會告訴聖上,畢竟當(dāng)年那夜,他也是從中獲利者,除非他想跟我玉石俱焚。”葉青長嘆一口氣,臨安的局勢之所以複雜,便是因爲(wèi)各種錯綜複雜的利益已經(jīng)快要成了一團亂麻。

而如今想要從頭理清顯然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便是快刀斬亂麻,從根源上解決朝堂的亂象,以及他們之間的內(nèi)鬥,君臣之間的不信任等等事情。

“那……要不要奴婢回宮後試探下聖上的口風(fēng),看看他知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竹葉兒擔(dān)憂之色更濃的問道。

“不必,靜觀其變便是。眼下著急的並不是我葉青,而是史彌遠以及榮國公等人。”葉青深吸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陰笑,道:“眼下最先沉不住氣的是史彌遠,自聖上大婚之後,只要我一日不離開臨安,史彌遠就一日無法心安,所以只要我在臨安,即便是什麼也不做,對於史彌遠來說就是巨大的壓力。”

“可奴婢還是擔(dān)憂宗室榮國公……。”竹葉兒說道。

“榮國公成不了大事,如今最多不過是史彌遠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葉青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止了繼續(xù)敲擊桌面。

“奴婢還是不放心,這樣吧,奴婢一會兒回宮後,把這一切都告訴皇太后,由皇太后來決斷……。”竹葉兒憂心忡忡的說道。

看著憂心忡忡的竹葉兒,葉青還能夠輕鬆的笑出來,岔開話題道:“你來找我,既是奉了她的旨意,但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跟我說她讓你找我是爲(wèi)何事兒?”

“哦。”竹葉兒恍然,而後舉手自責(zé)的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皇太后讓奴婢找您有兩件事兒,一件事兒跟奴婢跟您談的這個榮國公趙師夔有關(guān),就是皇太后不太喜歡他一直進進出出皇宮,想要把他支出臨安。還有一件事兒,跟左氏兄弟有關(guān),皇太后如今也不太能夠確定,兄弟二人跟趙師夔走的如此近,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爲(wèi)了以防萬一,還希望燕王您能夠派人入宮,待左氏兄弟這件事情水落石出後,再由聖上重建殿前司跟侍衛(wèi)司。”

“如此豈不是會打草驚蛇?”葉青挑眉問道。

“皇太后這幾日會找藉口跟理由,先撤換掉聖上跟前以及慈寧殿四周的殿前司兵士,至於更多的……還需要以後做考量。”竹葉兒蹙眉說道。

原本只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情,但加上了今日跟葉青的談話所知曉的這些內(nèi)容後,便一下子使得宮裡撤換兵士一事兒,瞬間變得異常敏感起來。

“這樣吧,你告訴她,由皇城司的人入宮如何?如此一來,或者可以使得此件事情不會太過於引人注意,當(dāng)然,如此舉動也可以把矛頭直指我葉青。”葉青看著竹葉兒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理由……。”竹葉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皇太后會明白的,別忘了,青丘如今還算是皇城司的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而若是由青丘差遣皇城司的兵士進入皇宮,如此便不會顯得引人注意,即便是有人察覺到,也可以完全放風(fēng)出去,把此事兒朝向我身上引發(fā)猜測即可。”葉青眼眸中閃爍的陰險的光芒,史彌遠遲遲不動,那麼不妨給他添把火看看效果,而他也相信,李鳳娘必然能夠明白,自己此舉的部分用意。

竹葉兒猶豫了下後,還是飛快的點了點頭,而後便起身道:“那好,奴婢現(xiàn)在就回宮稟奏皇太后……。”

不等竹葉兒說完話,手就被葉青緊緊的握在了手裡,瞬間白皙的臉頰變得有些通紅,葉青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就算要回去稟報,也不急於一時不是?你看看這樣的天氣,若是不……。”

“嗯……其實奴婢也……。”竹葉兒的頭低的很下,而後隨著葉青託著下巴的力道,緩緩的擡起頭,乖巧的在葉青吻向她嘴脣的瞬間,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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