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也就是11月12日上午，前田利爲就帶著調(diào)查組乘坐火車趕到了蘇州。
津浦路全線和隴海線的東段已經(jīng)被日軍打通，前田利爲一行人可以從連雲(yún)港乘坐專列直達蘇州。
朝香宮鳩彥仗著皇室身份根本不鳥前田利爲，直接去了寒山寺中尋訪珍奇文物。
但是飯沼守、武藤章、公平匡武、長勇還有司令部的一衆(zhòng)參謀早就已經(jīng)等在留園的大門口。
前田利爲在人前沒有看到朝香宮鳩彥，當即開口詢問道：“鳩彥王人呢？”
飯沼守頓首道：“殿下去寒山寺尋訪名勝古蹟了。”
“納尼？”前田利爲聞言大怒道，“真是不像話，這時候了，還有心情去尋訪古蹟？”
飯沼守連忙說：“殿下臨行前已經(jīng)交待好了一切，我們也已經(jīng)將調(diào)查組所需要的資料準備好了。”
“喲西，那麼多餘廢話就不多說，開始吧。”前田利爲頷首。
飯沼守：“前田閣下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已經(jīng)累壞了，不如先到東亞飯店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展開調(diào)查不遲。”
“不必，我們在火車上休息得很好。”前田利爲擺了擺說，“給我們一間空餘的會議室，再把準備的資料統(tǒng)統(tǒng)送到會議室。”
“哈依。”飯沼守頓首，示意公平匡武取來準備好的資料。
前田利爲走了還沒兩步，忽然又回頭說道：“冒昧問一句，羽田一郎君在嗎？”
飯沼守、武藤章等人齊刷刷看向羽田一郎。
羽田一郎趕緊上前頓首：“帝國陸軍第十三軍司令部參謀羽田一郎見過侯爺。”
“犬子在給我的書信中提到過你，說你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前田利爲說道，“你跟我走吧。”
……
這時候，在四行倉庫西樓。
看著擺滿一層大廳的瓷瓶，謝晉元、嚴峻還有文韜一臉黯然。
因爲這些瓷瓶裝的都是骨灰。
這次反圍剿雖然贏了，並且給鬼子造成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但是淞滬警備總團也是死傷慘重。
其中三千多官兵陣亡。
另有五千多官兵重傷。
負責阻擊的五團八團，打到最後就只剩下不到一半兵力。
謝晉升扭頭對文韜說：“老文啊，民兵訓練得怎麼樣了？”
文韜道：“跟正規(guī)軍肯定沒法比，但是跟杜月笙的別動隊相比那肯定強多了。”
嚴峻說：“挑五千人，優(yōu)先補充五團八團，剩下的補充給其餘各團，保證各團的建制完整。”
文韜點了應(yīng)了一聲是。
頓了頓，文韜又從兜裡取出一紙電報說道：“有些人有些事是真經(jīng)不起唸叨，你們兩個拿校長來做文章，這不，校長真的就發(fā)了電報來了，說讓我們抽調(diào)三到五個團前往大別山區(qū)，你們說咋辦吧？”
“咋辦？”嚴峻哂然道，“你就當不知道。”
“這哪行。”文韜氣道。
謝晉元道：“調(diào)三五個團去大別山肯定不行，但是我覺得趁現(xiàn)在咱們兵強馬壯，鬼子則是剛吃了敗仗，士氣低落，是不是可以主動出擊再打他幾仗？”
“對對對。”文韜也道，“至少得恢復開戰(zhàn)前的敵我態(tài)勢，把外圍的寶山、嘉善、松江等幾座縣城再還有南翔、真如、吳淞等集鎮(zhèn)給奪回來。”
“不行。”嚴峻嘆息道，“今時不同往日，之前淞滬外圍的縣城鎮(zhèn)都是空城，可是現(xiàn)在嘉善、青浦以及松江縣城甚至各個集鎮(zhèn)都有鬼子重兵把守。”
“那怕啥。”文韜哂道，“咱們既然能全殲第一一六師團，就一樣能全殲第十五、第十七或者第二十二師團，松江、青浦還有嘉善這三個師團，那就是我們嘴邊的三塊肥肉，早晚吃進我們肚子裡。”
“說狠話可打不贏鬼子。”嚴峻道，“淞滬是咱們淞滬警備總團主場，怎麼打由我們說了算，可是嘉善、青浦、松江現(xiàn)在卻是鬼子的主場，去了那邊怎麼打就得鬼子說了算，文副司令，伱確定能打得過鬼子？”
文韜頓時就不敢吱聲了。
身爲副司令，文韜所知道的內(nèi)幕遠遠比別人多，他很清楚，淞滬警備總團雖強悍，但是相比小日本的野戰(zhàn)師團並沒有太大優(yōu)勢。
真正讓淞滬警備總團如虎添翼的殺手鐗是炮兵、航空兵及嚴峻的那兩架無人飛機。
尤其是那兩架無人飛機，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
其中的大號無人機可以給步兵提供強大的火力，小號無人機則可以隨時掌握整個戰(zhàn)場的動態(tài)，讓鬼了的一舉一動全都無所遁形。
這就好比鬼子在行動前，都會提前向淞滬警備總團來報備，他們就能及時做出針對性的部署。
但是離開淞滬到了外圍，淞滬警備總團的這三把殺手鐗就會受到很大的限制，或者面臨風險。
炮兵團的機動是個問題，白天的時候如何隱蔽更是個難題。
因爲楊誠的反諜處只能覆蓋淞滬市區(qū)，一旦出了淞滬市區(qū)，到處都是鬼子奸細，炮兵團的藏身地分分鐘會被發(fā)現(xiàn)，繼而會招來鬼子航兵的狂轟濫炸，那就全完了。
高崇文的航空隊也一樣。
在淞滬市區(qū)作戰(zhàn)，航空隊可以隱蔽在四行倉庫機庫，可是一旦離開淞滬市區(qū)，能躲到哪裡去？
無人機的影響倒是不大，只要帶上發(fā)電機，到哪都能充電。
但是光有小號無人機的夜間偵察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攻堅能力，所能發(fā)揮的作用其實也十分有限。
大號無人機的限制就更大。
首先是不用無限制的使用。
其次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能發(fā)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頓了頓，嚴峻又道：“老謝老文，咱們統(tǒng)一一下思想，主動出擊的事今後就不要再提了，在整個抗戰(zhàn)轉(zhuǎn)入到戰(zhàn)略反攻之前，我們根本沒能力大規(guī)模主動出擊，頂多就是小規(guī)模出擊，搞搞偷襲。”
“戰(zhàn)略反攻？”文韜道，“我們真會有戰(zhàn)略反攻的那一天？”
“老文你這說的什麼話？”嚴峻一正臉色說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最多不出八年，中國必定能贏得抗戰(zhàn)的全面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