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安慰他說道:“你先彆著急哭啊!我想想辦法拖一拖,只要你們明天死不了,我總會逃出去,叫人來救你的。”中年男人總算不哭了,摸了一把眼淚,我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人嗎?”
“我叫趙建國,大家都叫我老趙,四川人,家裡就剩一個八十多的老媽,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老趙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都被他哭得有點煩了,可是又忍不住心疼他。這個老男人八成是找不到媳婦兒,貪圖這裡姑娘又漂亮又多,結果一入贅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老趙還想哭訴一下,他被家裡兩個苗族女人欺負的事情。可一來我聽不行去了,二來巡邏的苗族女人也快過來了,便急忙和老趙打個招呼,趕緊開溜。
按照老趙說的地址,我找到了他們家。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有兩個女人吵了起來,一個女人說道:“都怪你,整天纏著老趙,這下好了,他被抓了,明天說不定就要被送到禁地去了。”另一個女人罵道:“你怪我,你一天上他八回,老趙都軟了你還不放過他。要不是你那樣他能跑嗎?”先前的一個女人叫道:“我上他八回?你怎麼不說你自己,你哪天晚上消停了?月事來了,你還要,你有點良心沒有啊!?”
我真想捂住耳朵,可是又不得不聽她們這種喪心病狂地吵架內容。好在老趙只是把地圖藏在門口臺階下面,很容易就找到了。
我拿到地圖飛也似地逃走。我和趙軍相約在林佑家門口碰頭,等我到了林佑家時,趙軍還沒有回來。我看到林佑家的燈還亮著,就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林佑的新娘阿悄,她看到我沒有好臉:“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你了嗎,以後別來我們家。”
林佑走了過來,低聲說道:“阿悄,別這樣。”阿悄哼了一聲,轉身回到屋裡坐下。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面對林佑這個強勢的新娘,我還真有點壓力。
我在屋裡也坐下,發現林佑的另一個新娘阿敏也在一旁坐著。我朝林佑使眼色,意思是問他,有沒有跟兩個新娘好好談談。林佑這小子,竟然低下了頭。
我和林佑的眼神交流被他兩個新娘看到了,阿悄冷冷地說道:“你們別想了,梅朵家對待逃跑的男人從來不會手軟的。他們明天死定了。”
我好言好語地說道:“弟妹啊,好歹是幾條性命啊,你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阿敏似乎比阿悄好說話,她按住了阿悄的手說道:“我們也只是村寨了的普通人,能有什麼辦法。要想梅朵家放那些逃跑的男人一條生路,除非神婆開恩。”
“那能不能拖幾天呢?”我又問道。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兩個女人的警覺,她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趕緊掩飾自己不小心說漏的嘴,我說道:“我們想辦法求神婆,說不定她會大發慈悲呢?”
我心說,這兩個女人好厲害。我原是想,拖幾天我們逃出去,再找人來就認。她們立刻就聽出了不對勁,好在我隨後說的話讓她放鬆了警惕。
“你們死心吧!”阿悄說道,“神婆是不會見你們的。”
神婆?!這些人對神婆敬若神明,殊不知所謂的神婆只是一個任人擺佈的稻草人。我有心再向兩個女人打聽打聽神婆的情況。這個擺佈神婆的人能在苗家村寨神不知鬼不覺的存在這麼多年,總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吧!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是趙軍。林佑給他開門,趙軍坐下,阿悄和阿敏臉色更難看了。趙軍也沒有好
臉色,大大咧咧地坐下,朝林佑說道:“林佑啊,讓你媳婦兒,給我倒杯水,我都渴死了。”
他這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阿悄站起來,就要罵人。她身旁的阿敏按住她,對我們說道:“我們先上去了,你們聊。”她轉頭對林佑說道,“阿佑,你也早點睡吧!”
兩人上了樓去,我朝趙軍搖搖頭,趙軍看看林佑,說道:“林佑啊,不是我說你,女人可不能慣著,你越慣著她,她越蹬鼻子上臉。”趙軍苦口婆心的教育這林佑。
我從懷裡把老趙的地圖掏出來,這是一張手繪的地圖,頗見陳舊,看得出來沒少花心思。趙軍和林佑有了興趣,都圍了上來。我把地圖的來歷一說,兩人一陣唏噓。
地圖上把苗家村已經附近山上的路線都標註出來了,哪裡有崗哨,什麼時候換班,有多少人,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
我讓趙軍打探村寨的情況,便問他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趙軍看著地圖搖搖頭說道:“這裡標註的大部分沒有錯,可是,我看到的情況有點不一樣。”他指著地圖上的村口說道,“這裡明顯已經加派了不少人手。那些苗族女人眼睛瞪得跟燈籠似的,手裡都拿著獵槍。我差點就被發現了。”
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苗家村寨發現有人密謀逃跑,已經加派了人手,很可能會改變巡邏方式。這樣地圖上標註的信息就全部作廢了。再想摸清楚這些信息,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趙軍指著村口另一頭說道:“我在這裡發現了另一條路。”地圖上標著那裡是一個只有一個出口的山洞,一直被廢棄,很少有人去哪裡。趙軍這麼一指,我卻想起來了。
這個山洞跟苗族禁地的山洞是相連的,我們從禁地山洞的石窟裡爬到這個山洞才得以逃出來,可是石窟的洞口已經塌掉了,這還是一條死路。
趙軍搖頭說道:“我進去看了,如果有七八個人,應該幾天之內就能打通。”趙軍的意思我明白。通過這裡進入禁地洞穴,然後再去洞穴的另一個出口。那個出口正好在苗家村的外圍。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就算咱們人手足夠,打通了洞穴,可是出洞穴還有經過一個迷宮。”我這樣一說,林佑和趙軍都想了起來,“那個迷宮就足夠把咱們繞死了。”
林佑一拍腦袋說道:“劉印哥你忘了,我們能過那個迷宮。”他說著笑了起來,“那個河南乾屍!”
我也明白了,我們把河南乾屍的骨頭帶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超度。正好可以把他帶進洞穴,讓他帶我們走出迷宮。
三人心裡重新燃起希望,這個辦法可行性相當高。不過,我們還是高興不起來。要想打通這條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而那些男人明天就要沒命了!無論如何,我們是來不及救他們了。
突然,我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我有辦法了!”
林佑和趙軍都嚇了一跳,忙問我是什麼辦法。我悄悄地說道:“這個辦法知道的人不能太多,要不然就不靈了。”
我越是神神秘秘,兩人越是好奇。我擺手說道:“這個辦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是不肯說,只是害怕林佑和趙軍裝不住事情,這個辦法一旦說出來了,就沒有用了。
林佑又問道:“那那些男人我們明天不救了嗎?”
我搖頭,說道:“不用我們救,有人會救他們的。”我拍著胸脯說道,“你們相信我,這件事我們先不要管了。”
“那那個山洞怎麼辦?”趙軍關心這個問題,這直接關係到,我們能不能逃出去。
“
找人挖山洞太危險了,現在苗家村都十分警覺。萬一要是被發現了,我們的路就被堵死了。”我也搖頭。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趙軍和林佑摸不著頭腦,說救人逃命的是我,說不救人不用管逃命路線的人也是我。
“我和林佑盯緊那個神婆,想辦法查出操縱她的人是誰?”我對林佑說道,然後又轉頭對趙軍說:“雖然那些苗族女人沒有抓住你,但誰敢保證她們沒有懷疑你。你回去以後,該吃吃,該睡睡。這些事你先不用操心了。”
林佑和趙軍抱怨我把他們當外人,什麼事情都不說。可我還在堅持不把事情說出來,兩人沒辦法,只好作罷。我們就在林佑家分手,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就聽到外面響起了噹噹噹的敲鑼聲。一個拿著銅鑼的女人叫道:“所有人到廣場集合!”
我洗了把臉,穿戴好衣服下樓,才一下來,就看到我那兩個苗族新娘堵在了門口。我笑著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們家,怎麼就不能回來呢?”圓臉女孩說著,探頭探腦地向樓上看。
“那個女鬼呢?”白淨女孩忍不住問道,“她是不是還在樓上?”
“當然不在樓上了!”我話一說完,兩個女孩都鬆了一口氣,但我接著又說道:“她還在我身上。”
兩個女孩嚇得跳到一邊,圓臉女孩哆哆嗦嗦地問道:“她什麼時候走啊?”
“恐怖得在我身上呆個一年半載的嘍!”我故意嚇唬她們,兩個女孩信以爲真,都躲到了一邊。我心情不錯,要逗逗她們,便故意展開懷抱朝她們跑過去,“來,你們不是早就想上我了嗎?來吧,我都準備好了。”
兩個女孩大叫一聲朝門外跑去,結果在門口撞上了一個人,是豐芽。她手裡拿著一袋東西,好事是特意來找我的。
“嬸嬸,他身上的女鬼趕不走!怎麼辦?”圓臉女孩哭訴道。
豐芽看了一眼,安慰兩個女孩說道:“我會找神婆說的,你們先去廣場吧!”
兩個女孩走後,我和豐芽關上了房門。她把袋子扔到桌上,我打開一看,發現正是我和林佑的東西。趙軍的東西也在,只是他的匕首、手槍卻不在裡面。
豐芽說道:“你們如果需要武器,我可以想辦法給你們搞到幾把獵槍。”
我點頭,並不大關心,武器現在我們還不需要。我繼續翻動,尋找最關鍵的東西。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我有點急了。
“這裡面還有一根死人骨頭呢?”我額頭見汗,這纔是最要緊的東西,沒有他誰給我們帶路。
“你說那根骨頭啊!”豐芽顯然知道內情,“自從那根骨頭放到梅朵家之後,她們就鬧起鬼來,還是個膽小鬼。是個男人,見到女人就跑。”那個河南乾屍生前不知被女人折騰了多少回,死了也對女人十分害怕。
豐芽繼續說道:“梅朵家後來發現那個男人的鬼魂附在那根骨頭上,便叫人把骨頭扔到祠堂燒燬了。”
我叫一聲糟糕,這些完蛋了,還指望他能指路沒想到,他直接被銷燬了。我腦子一轉,看著豐芽問道:“我還有一件要緊事要問你,那次你是怎麼通過洞穴裡的迷宮的?”
豐芽沒想到我會問這個,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如果你們拿到了法器,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她保留了一張底牌,不肯完全相信我們。我看著她城府極深的眼神,頓時明白了,我想到的那個辦法,要想繼續施行下去,必須依靠她。可豐芽,真的靠得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