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頭也是面色不善瞪了何雨柱一眼。
這讓何雨柱挺莫名其妙的。
他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踩狗屎了。
不論到哪邊都不受待見。
電視機廠不用說，他兩個副手，恨不得現在何雨柱就退休。
雖然每次見面還是跟何雨柱客客氣氣，但人的野心，一旦被激發，那就如同荒野上的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而在技校，這段期間，陳勇跟劉生二人，也是特別反感何雨柱的朝令夕改。
一開始何雨柱弄這些廢舊機器回來，是當個寶的。
當初他讓老莫叮囑保衛部門，這些機器除非他跟陳勇二人一起簽字，不然誰都不許領出來。
結果，這纔過去兩個月不到。就變成一幫老頭的遊戲場了。
思想的碰撞，的確可以產生火花。
但也會產生矛盾。
每個人的思路都是不一樣的，有些人要往南，有些人就想著往北。
所以後世經常可以聽到，那些搞文藝作品，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謀畫劇本時的吵架。
在吵架上面，理科人員比那些藝術家又更犟一些。
每個人都認爲自己的研發思路纔是最正確的。
關鍵以目前的條件來說，也不可能按照每個人的思路去研發，去製造。
何雨柱在這個上面，就當了放手掌櫃，任由陳勇跟劉生以二對衆，隨他們被一幫老頭欺負。
二人知道這是對他們最好的環境，畢竟跟行業裡一幫最優秀的專家進行溝通，那進步是飛速。
但這個不耽擱二人“恨”上了何雨柱。
洪老頭對何雨柱翻了個白眼，卻又是沒來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按理來說，我該感謝您，感謝您給我們送去的計算機。
那些東西，讓我們的研發建模，快了不止一倍兩倍。
但您知不知道？
我現在也恨您，自從那些計算機到我們研究中心後。
您又搞了個“捐贈借用”程序，現在那些單位倒是不跟我們要了。
他們也跟您有樣學樣，開始跟我們“借用”了。
您說，我是不是要恨你。”
何雨柱聳聳肩，對老洪的指責，根本就無所謂。
他看向學生的方向，卻是換了個話題說道:“老洪，您說那些學生，別的學校禮拜天可以休息。
他們卻必須要參加實踐課，幹體力活。
他們會不會對我這個副校長產生抱怨？”
“他們敢？”老洪說到這個，倒是一臉正色，他繼續說道:“要是誰敢對您抱怨，您告訴我，我罵不死他們。
現在再苦，也總比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要舒服，也更有希望一點。
哪來那麼多矯情？
別人想都想不到的機遇。”
“呵呵，那您老矯情什麼？
別的單位想計算機都想瘋了。
您一分錢不花就有五臺，別人還要不走。
您還對我“恨”？
您要臉麼？”何雨柱本來就是爲了引出老洪這番話，結果老洪真上當了。
老洪臉色立馬通紅。
他也沒想到，本來是說學生的，卻是成了挖坑埋自己。
可見在職場智慧上，老洪雖然年長一些，卻還真不如何雨柱。
“對了，何主任，按理來說，您這邊技校也有計算機，怎麼沒人跟你們借。”老洪今天還真是特意爲了這個事過來的。
現在他們研發中心那塊，因爲港島捐贈給電視機廠，電視機廠又“暫借”給他們使用的五臺計算機，真特麼搞的比菜市場還熱鬧。這年頭的小型計算機，可不是後世那種。
每臺計算機，都得配一個專門的房間，無塵，通風，連靜電都不允許有。
並且現在的計算機，內存相當小，以kB計算。
大型計算機連後世的一臺老年機都比不了。
何況小型？
所以別人借用這個事，可不是說借用一天就行。
只要有了開頭，那就等於一臺計算機的使用權，直接借出去了。
何雨柱冷笑道:“您在乎頭上的官帽子，我可不在乎。
不論市府還是在上面，誰打電話給我，我都是拒絕。
上個禮拜，部隊某研究室給我打電話借用，我都沒搭理他們。
誰跟您一樣？骨頭軟成這樣。”
何雨柱說話如此扎心，但老洪卻是屁都沒放一個。
反而他心裡是帶著一些羞愧的。
畢竟何雨柱沒說錯。
當初何雨柱照顧他們，特意把事情搞的很複雜。
到現在那些計算機的所有權，還是港島何氏商貿所有。
這也就是從根上斷了別人覬覦的目光了。
老洪嘆息道:“明年我就退了，我想著讓小王接我的位置。”
老洪這話好像跟剛纔那番話一點關係沒有，卻又跟何雨柱解釋了，他這回爲什麼服軟的原因。
要他現在跟何雨柱一個年紀，還能幹上二十年，他也可以骨頭跟何雨柱一樣硬。
但很明顯，他沒有那個時間了。
所以他必須要爲他那些還在研發中心的學生多想一想。
何雨柱並沒有因此就選擇理解老洪。
“哼……”他又是冷哼一聲說道:“說白了，你還是想的太多，我爲啥要給你五臺計算機？
就是想著你們加快研發步伐，早一天搞出成績。
要是你能搞出跟小日子彩電技術水準差不多的產品，誰敢不重視你的意見？
我跟電視機廠的牛主任，把唱戲的臺子給你搭好了。
結果你怕這怕那，
我跟洪老師您說句掏心窩子話，如果出不了成績，您就算再給上級面子都沒有。
如果研發上面沒有進步，那我們電視機廠，第一個不同意王老師接您班的可能。
我們不需要老好人當這個研究中心的常務副主任。”
何雨柱這番話，算是圖窮匕見了。
老洪的做法，在他來說，肯定沒錯。
他要退了，想著給王老師那些人多積攢一點善緣。
以後王老師上去，又能照顧他這一系的人。
這在後世，有個說法，叫做學閥。
那種家裡父母是大佬，子女什麼都不會，還是想進這個行業當大佬。
只能說那種事都侮辱了“學閥”這個詞。
就像洪老頭想的，出不出成績不重要，能守住自己一幫人的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這肯定不對，
但也不能否認，至少他身邊的學生，在目前來說，都是該行業最優秀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