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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個慘金色的大盜

“孤寒盟”以“三鬼”聯合“三十星霜”,要聲討“神一魁”曾誰雄。

曾誰雄十分恐懼。他一向因比驚怖大將軍溫厚,故甚受部下愛戴,這次的事,令他聲望大落,惶惑異常。

他汗流浹背的去請示驚怖大將軍。

見到這個頭光如一顆巨蛋的總盟主,他總是覺得失敗向他凱旋般地衝來。

“我該怎麼辦?”他誠惶誠恐的問。

驚怖大將軍的笑聲如一陣嗆咳,然後摸摸光頭。

“兄弟,他們是要找你的麻煩。”他說,“對找碴的人,你會怎麼辦?”

“我殺了他們。”曾誰雄覺得自己已沒有退路了。

“好吧,”驚怖大將軍用一種比石頭還硬的語氣說,“我支持你。”

有了他這句語,沒什麼事是不可以做的。曾誰雄以感激的眼神,把所有的謝意和淚水都想在剎那間傾涌而出,但他還是下定決心,要去解決了敵人才向驚怖大將軍叩謝。驚怖大將軍爲了要鼓舞他,甚至還紆尊降貴的做了一個鬼臉。

他快要走到“三叛齋”的門口,驚怖大將軍忽然問他,“到底你有沒有殺蔡戈漢?”

曾誰雄即道:“沒有。”

驚怖大將軍長嘆一聲,道:“我信得過你。”

他一開門,七十三支急矢、六十七道暗器、十二柄長矛、十五支長槍、還有三根長戟,一齊刺/釘/戳在他的身上。

然後,驚怖大將軍緩步而出,抄來一支大斫刀,一刀砍下了怒目滾睛尤自不倒的曾誰雄那一顆人頭。

人頭還瞪著眼,骨碌碌撞上了地主神牌靈位才肯停住,眼珠還轉了一轉,看看自己脖子給切斷的地方。

然後,大家第一次看到這位熱血的、俠氣的、大義滅親的總盟主、大將軍跪下來,對著上天,哀哀哭了起來:

“天啊,我爲了替蔡二哥報仇,卻殺了自己一手培植的曾二弟!上天,你怎麼這樣折磨我?!”

當時在場的人,包括“三鬼”在內,確都聽到天際雷聲隆隆,他們以爲這是上天感動之餘,勒令“孤寒盟”上下,應爲驚怖大將軍效命的意思。

據說人在好運的時候,面上會出現一種“明黃之氣”,那一點淡淡的微黃,跟燭火映在薛箋上,旭陽映在曦雲邊上的亮光差不多。大將軍最近在臉上出現的,就是這種氣色,很好看。他的頭顱本來就是一顆巨大的蛋,映著陽光一照,看去好像殼裡的蛋黃特別多/大/飽滿一樣。

有個相師看了驚怖大將軍的氣色後,認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古今中外,空前絕後”,表示有龍騰之象,至於他自己,替人觀相二十年,終於遇著了這麼一副好相,他就從此不看相了,這番話是當衆說的,說完就砸了相鋪,揚長而去,衆人不禁嘖嘖稱奇。

直至一個月後,有人發現他浮屍江畔,不知因何而死,後來有位捕快查到這人曾二度加入過“大連盟”,以前曾當過大將軍的部下,但並不出色,不大爲人所知,查到這裡,就查不下去了,因爲那位捕快也摔死在九丈巖。這件案子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之後還有一位名醫,替驚怖大將軍治理微恙之際,觀出他不但臉上呈黃色祥光,在額上“百會”也放出一股淡黃外氣,且漸由黃轉青,有逐漸變灰的可能。

他認爲這有“極盛而衰”的危機。

驚怖大將軍笑問他:“可有解救之法?”

醫師想了老半天,只說:“少造殺孽吧。”

說了這句話之後,他幾乎沒讓一羣大將軍的擁護者刮腫了臉。

驚怖大將軍卻賞以重金,說:“我們允許他人的善意批評——儘管他們可能已給人惡意收買了。”並請人領他離開了“朝天山莊”。

三個月之後,離朝天山莊足有一百四十八里的“小訴江”上,這位醫師肚皮朝天,腫脹如懷胎十月,肩上包袱早已不見,人皆說是山賊謀殺害命,殺人劫財,推他下江,裝作自溺。

反正,驚怖大將軍臉色仍是黃暈暈的,很是好看。別看他那麼煞氣騰騰的樣子,要是在廟堂裡一坐,焚幾柱香,隔著煙霧看去,倒跟神祗似了個十足!

這段時候,外人已不大容易見得著他,連他過去的八名結拜兄弟(蓋虎藍已“失蹤”,驚怖大將軍爲了紀念他,還特別留下了他原來的排名,誰也不許侵佔了他的“名位”。大將軍對部下恩深義重,長情厚道,自是人人稱頌感念),也不大容易見得著他。

當然,大將軍實在是太忙了。他日理萬機,洞透天機,而且他還要領著身後一羣跟著他去碰機會的人渡過許許多多在身前埋伏的危機。

同在這段時候,這七名結拜兄弟就比較多與“天朝門”的門主“蓋世王”柳銳奇接觸。

柳銳奇絕對是個妙人。他歌舞聲色、賭酒財氣、琴棋詩書、韜略戰陣,無一不通,無一不曉,深得驚怖大將軍信寵,像是個生來就是大將軍的心腹。

他一生以受挫折爲樂,百折不撓,不改其志。

他不喜歡那個人,管他是誰,他都會當面痛斥怒罵,(當然,對大將軍絕對是例外),一點也不留情面。可是,他只要當你是朋友,赴湯蹈火,他也只當湯是拿來解渴的火是拿來取暖的辦,眉頭也不皺上一皺。

久而久之,大家瞭解了他的爲人,都喜歡和他深交下去,大家都很敬愛他。

直至有一天——

這個人“不見了”。

直似在空氣中消失了。

那天在“八逆廳”吃飯喝湯,驚怖大將軍出來主持場面。

這七位拜把子兄弟頓感振奮:事實上,驚怖大將軍已很久沒接見過他們了。

今天大將軍出現,一定會有重大任務交付。他們心中都是這樣忖思,私底下磨拳擦掌:像他們這種人,決不怕好刀砍折,只怕寶刀鏽蝕——這對他們而言,比靜立著來等待青苔長滿了臉還難以忍耐。

這七位結拜兄弟,都是驚怖大將軍未成大事前交下來的生死之交。

“過天皇”唐伯鳳。他跟驚怖大將軍打過四十一場戰役,每役皆傷,但都只傷不死。很多人都說:沒有他的傷,恐怕大將軍早就難免一死了。

“過天曉”唐伯馬。他替驚怖大將軍進行過三十二次任務,從沒失敗過一次,他眇了一目,左手只剩三隻手指,右腿瘸了,左耳只剩一小片耳根,臉上三道傷疤,但他對驚怖大將軍所交託的任務,卻從未失敗過。

“老鐺鐺”吳鹽。他的皮膚雪白,但一早就滿臉皺紋。他跟隨驚怖大將軍最久,在大將軍未揚名立萬之前,他已跟著他,一共跟了三十五年。他救過大將軍兩次,在七年前,大夫已診斷出他已身罹六種絕癥。但他到今日仍活得好好的,虎猛龍精。

“老張飛”石南蟲。衆人之中,他火氣最猛,脾氣最烈,他是那種可以爲大將軍一句話去死但大將軍只要有一句話不令他順耳他也會頂撞回去的人。

“小千變”朱北牛。這些人中,他長得最是英武俊貌。他精擅化妝術,輕功極佳,江湖人面極熟,大將軍就是仗憑了他,成功的做過四次逃亡。

“摟山虎”胡花和“山獵鷹”胡笑是兄弟兩人,他們五次離開“大連盟”,又五度加盟。這五度離合,他們乃受大將軍之命,在旁門別派當“臥底”,五次毀掉了五批相當浩蕩的人馬。

這些人在驚怖大將軍麾下都出過大力,立過大功,在武林中也絕對是有份量的大人物。

大將軍對他們也很客氣。

“請用餐。”

他們好久沒跟驚怖大將軍同桌吃飯了。

——這使他們想到過去的生死相依、意氣風發。

(還能再來一次嗎?再過一次那快意長歌、風動雲涌、笑傲顧盼、橫峙天下的日子!)

他們都說大將軍的氣色實在好,黃黃的、亮亮的。象一座佛,有人說。有人卻說,象一隻桃子。有人罵他,怎麼拿將軍比桃子?罵的人抓破了頭皮,終於譬喻爲鹿的眼睛,這又給人一輪搶白。終於有人脫口比喻爲一泡尿……的顏色。大家憋不住都嗆笑了起來。

驚怖大將軍沒有生氣。

他也笑了。

笑得象一陣旱雨打在乾柴上。

他使大家都覺得輕鬆,就象是回到了當年闖蕩江湖的日子裡。

“喝湯吧。”僕童端來了一大鍋湯,大將軍用力摸摸光頭說:“這是好湯,特別爲你們熬的。”

大家正是興高采烈,更不敢拂大將軍的美意,各捧著喝了數大碗,還吃了不少湯裡的佐料和肉,味道一直攢進脾胃裡,越喝越想喝,越喝越口渴,口渴得上了癮,更是想喝。

“這是什麼湯?”一個問。

“爲你們熬的湯。”大將軍慈悲爲懷的微笑著。佛祖俯視蒼生,天帝俯視芻狗,大概也是這種慈悲的眼神吧?

“好喝,好喝。”

“再來一碗。”

他們爲表不辜負大將軍心意,也表示他們既能大吃猛喝,就是精力功力不減當年,絕對還可以勝任任何重任。

直至有一人撈出一隻眼珠。

“這是人的眼珠嘛!”

他叫了起來。

“鬼話!”笑罵他的人不旋踵又勺出了一隻耳朵。

——這次誰都看得出來:那是人的耳朵!

然後又有人挑出一隻睪丸、一隻臼齒和一隻戒指!

有人認出了那枚戒指!

“天!”他大叫道,“這是什麼湯?!”

“爲你們熬的湯,”大將軍這樣說。

“用什麼熬的!?”

“都是好的藥材:萊服子、玉竹、石斛、人蔘、牛七、杞子、五味子、生地、熟地、姜活、茯苓……還有一種肉。”

“肉!那是甚麼肉?!”

“肉?”大將軍詭異得象一座會笑的雕像,“爲你們熬的湯,當然是你們七位的好朋友:‘蓋世王’柳銳奇的了。”

七人驚震,紛紛離席而起,才發現四肢百骸,全脫了力,而且有一種勾魂奪魄的齧噬,直自他們的丹田開始,象有一條巨大的毒蛇,正在逐寸地吞噬著他們!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這樣做,也許有一天,你們便會對我這樣做了。”驚怖大將軍的語音小得只有自己聽見,然後他悲天憫人地揚聲說了一個字:

“殺!”

語音仍柔和得象跟情人的一聲招呼。

進行殺戮的是兔大師和狗道人。

血肉紛飛,這些英雄的腸子已分不清楚誰是誰的,這些戰士的血肉也分不開誰是誰的——他們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任由這兩個對殺戮比對情人更深情的“後進”,任意細加“宰割”,直把他們切割得一塊塊、一片片、一條條、一絲絲的,就算他們仍能活著,也保證分不出哪一塊肉是別人的、哪一塊肉是自己身上的。

他們不死於戰場,卻死在飯桌上。

驚怖大將軍卻一面親自監視著他們動手,一面在桌上用飯,正吃得津津有味,這飯菜當然都經過他的兩名心腹:張無須和宋無虛嚴密檢驗後送來的。

“你們跟了我數十年,早已坐大,日後我一個不防,我的家小妻兒,哪是你們的對手?不殺,是不行的。”大將軍用力揩了揩光禿禿亮油油的額頂,啐了一句:“你們明知‘蓋世王’居然在我‘大將軍’在位之時也敢用‘王’字爲號,竟還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真是該殺!”

他肯定的再說一句“該殺!”

兔大師和狗道人乍聽這句話,手上的“切割”工作不由停了一停。

他們以爲又有什麼新的任務,交託他們讓他們一逞所快、一展所長。

大將軍行出密室的時候,血腥味早已隨風傳出一里開外,連他自己都覺得身上有一股奇異的臭味。

這使他覺得很是有點不自在。

他去池邊洗手。

這池水清得可以看見池底搖晃著身子的蚯蚓,連錦鯉都過來吻他的手。

這使他愉快的想到他的小女兒。

可是他洗手的水聲卻驚動了正在池邊卿卿我我的兩個人。

這兩個伸過頭來,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卻瞧見了他。

兩人都慌忙地站起身來。

“大將軍。”

那男的喚,他腰畔隨隨便便插著一把無鞘的刀。

驚怖大將軍也沒說什麼,只跟他們風趣的聊了幾句便回到他的“三叛齋”去了。

一路上,他在想剛纔遇見的青年少女。青年是他一力培植、聰敏忠心的“小寒神”蕭劍僧。他寵護蕭劍僧,已到了連他那七名剛亡魂喪命的結拜兄弟都爲之眼紅的地步,不過蕭劍僧也確沒讓他失望。他交付給他的任務,不必多說一句話,他也不多問一個字,準能夠替他辦好,還比他期想中更好一成——不多不少,剛好一成;要是好上太多又會侮辱了大將軍的才幹——蕭劍僧長得太秀氣了,所以在執行任務時(通常是狙擊或殺戮),常常要戴上妖魔獰猙的面具,才能進行。

至於那小女孩,大概只十六、七歲吧?只看了她一眼,剛大吃大喝過的大將軍就有飢渴的感覺。世間怎麼還會有這樣靈的女子?連映照她的臉的溪水都顯得濁了。她彷彿比空氣還輕。她脣上還塗著幾乎看不出來的胭脂吧?大概就是爲那小子而塗上的吧?那小子真是豔福不淺!這麼想的時候,午陽自他額頂照下來,踩在他腳下的影子似乎也特別短。大將軍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蒼老。

她是誰家的女孩?也許這點並不重要,從她白皙的膚色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有教養,沒經歷,肯聽話但想叛逆。再從她悽楚但多情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她當她自己是蔓葛,蕭劍僧就是她的大樹。——大樹,哼,大樹。在狂風暴雨面前,沒有誰是大樹。是了,蕭劍僧不是一向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嗎?但大將軍一直不知道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來歷。大將軍也沒有問,他一向只等部下向他坦白——要是部下不坦白,他就情願“沒有了”這個部下。可是蕭劍僧也一直都沒有告訴他。哼嘿,這棵大樹!

吃過了喝飽了的驚怖大將軍,忽然生起了一種燠熱難當的感覺。怎麼剛纔沒吃飽麼?這靈機一閃使他省覺:既然他可以向七名結拜兄弟下毒,就算最信任的張無須和宋無虛也一樣有可能會向他下毒,他應當象注意一條枕邊的毒蛇一樣注意這件事。

可是這樣想並沒能忘掉剛纔的一幕:那對金童玉女匆匆起來,整衽向他拜見。他們有沒有衣衫不整?他們臉上可有窘意?嘿嘿,她帶點張惶的眼色還是很好奇,還在謹見時偷偷看他哩!她還以爲他不知道!她真是年輕到骨髓裡去,也美入骨子裡去。她的臉靨真是玉骨冰肌,剛剛成長的風情還帶有一種尚未長成的媚意——這樣的女子,經驗豐富的驚怖大將軍幾乎把他的指骨拗斷,把光頭搓熱了地想:衣服裡的一切必定甚爲可觀吧?

從這一點他又跳想到剛纔在桌畔那一堆堆一團團經宰割了的肉。

“該死!”他的臉肌**了一下,象給麻蜂叮了一下還是怎麼的,突如其來的咒罵道:“太陽怎麼這樣熱!”

其實院子裡的陽光不像是照下來:而是像失足跌死在那裡。

這時候,那小姑娘殷動兒正在問她所醉心的“大樹”:“他就是你說的大將軍啊?”

蕭劍僧點頭。

他的五官輪廓,就象用鑿子把多餘地方鑿去一般有力。

“他怎麼那麼臭?——”小姑娘說。

蕭劍僧幾乎沒跳了起來。

他急得一面“噓”了一聲一面用手去掩住那小姑娘的口。

——周圍沒有人,只有池水裡魚兒的吐泡聲,還有陽光寂寞,卻不象是灑下來,而是像一早就埋伏在那裡。

等到放了手,那從京城來的小姑娘還是咕噥著小聲道:“怎麼我看一點都不像是個大將軍?他臉色慘慘金金的,倒象個書裡戲裡的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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