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算宋石安將兩個不知道來路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也可以說這麼做就是爲(wèi)了續(xù)命,有了這個理由,別人就不會起疑心,反而會說這兩個孩子命好,能夠攀附上宋石安,而且因爲(wèi)這貴重的八字,將來這兩個孩子在宋府的地位也會不同尋常,世人會說,這是兩孩子的造化之類的,是以讓宋思文這等嫡長子,也說不出什麼子醜寅卯的。
似乎是爲(wèi)了避免君玉辰察覺到什麼,從中搗鬼,章姨娘更是慫恿宋石安毫無徵兆地就向皇帝請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回到宋府成爲(wèi)定局。
但是,章姨娘和宋石安顯然都忽略了作爲(wèi)宋府唯一的嫡長子,宋思文對此事的憎惡牴觸情緒。
而且,在這麼多年的生活當(dāng)中,其實就算是宋石安有著老子的身份,卻始終不瞭解這個宋思文心裡的野心和慾望,那是遠遠更高於自己的。
在聽聞?wù)乱棠锵沧套痰母约赫f完這件事之後,宋思文只是良久無言,最後起身道:“是,既然姨娘和父親大人都決定好了,我自然也是替父親大人高興的。畢竟,父親大人乃是咱們宋府的家主,只要父親大人安好,一切就安好了。”
章姨娘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大少爺如此深明大義,那妾身這就回去稟告老爺,也好讓老爺放心了。”
“姨娘慢走,辛苦姨娘了。”
恨恨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宋思文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大少爺……”宋思文身邊的侍婢雲(yún)兒適時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心疼地捧起他血肉模糊的手,小心地爲(wèi)他清洗乾淨(jìng),上了藥,又爲(wèi)他纏好繃帶,這才擡起頭上,清澈的眼眸中帶著隱隱的疼,“大少爺,您放心,老爺就算將這兩個野種帶進府裡來,也只是爲(wèi)了續(xù)命而已。您纔是咱們宋府唯一的大少爺!”
宋府的人都知道,宋思文至今未婚,但是,雲(yún)兒卻是他身邊十分得寵的心腹侍婢,在他身邊服侍幾年,一直都是十分聰明伶俐的。更兼是早已內(nèi)定的通房姨娘,只等著大少爺娶了大少奶奶進門之後就過明路而已罷了。
被雲(yún)兒這麼一番溫柔的勸慰之後,宋思文的心情本來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一些,但再聽到那個“唯一”的字眼,宋思文便覺得心如刀割。
經(jīng)過這兩年的經(jīng)營,他如今在官場的勢力也漸漸穩(wěn)固了。雖然說上次時疫當(dāng)中,他的職位只是往上提了一級,但對於京官來說,這一級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許多出身世家的子弟,都是要用十來年的時間才能走到這一層。
而在他看來,走過了那許多障礙,終於能夠看到出頭之日了,沒想到老天爺終究不願意看到他好。難道說,自己好不容易幫助宋石安復(fù)起恢復(fù)了官職和聲譽,轉(zhuǎn)眼間卻反而落得爲(wèi)他人作嫁的命運嗎?
“雲(yún)兒,我不會成爲(wèi)別人眼底的笑料的!”宋思文輕聲呢喃道,“你別擔(dān)心,我之前答應(yīng)過,要讓你在這府裡過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雲(yún)兒點點頭,輕輕地偎入他的懷中:“恩,大少爺,其實奴婢也只要有你在,去哪裡我都不怕。”
消息傳到宋子清耳中時,她被驚得乍然起身,因爲(wèi)身上的傷口尚且沒有完全好,所以起身時十分笨拙,瞬間就帶碎了一桌子的茶點,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怎麼會這樣呢?章姨娘這根本就欺人太甚!哪來來的野種?居然這就帶進府來做少爺小姐了?”
宋子清在房內(nèi)焦慮地走來走去,當(dāng)初她之所以冒險在太后出殯那日前去勾搭君玉辰,自然少不了章姨娘的百般暗示和挑唆。就連大哥宋思文,當(dāng)時也是勸她以大局爲(wèi)重,一定要將君玉辰勾引過來,否則日後她的婚事就十分艱難。
如今眼見著自己計劃失敗,這些天,不但父親沒有過來探望,就連自己的親大哥都對此十分漠視。章姨娘管家,卻不讓宋子嵐過來看她,就連日常用度,都十分苛刻。對於這樣的結(jié)局,宋子清本來就十分難以接受,沒想到,等待她的這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還有兩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即將入主宋府!
如今朱曉顏已死,宋府當(dāng)中,除了宋思文之外,宋子清再也沒有了親人。至於她身邊的丫鬟麼,顧慮到宋子清的個性,便是想要說些什麼,卻也頓住了。
“奇怪了,爹爹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情的人,如今爲(wèi)什麼忽然對著兩個野種如此重視?還特地叫人給他們修院子弄佈置,搞得真跟自己的孩子似的,這事怎麼想都不對啊!”宋子清十分不解。
正在此時,外頭有丫鬟進來通傳道:“三小姐,雲(yún)兒姑娘過來看您,說是大少爺給您帶了一些補品進來,讓您好好養(yǎng)著。”
聽聞這個時候自己大哥派人來看自己,還是讓雲(yún)兒這個貼身之人,宋子清自然是明白其用意的。雖然她對宋思文之前的表現(xiàn)諸多不滿,但如今眼下唯一的依靠,還是這個大哥,於是不敢大意,連忙道:“快請雲(yún)兒姑娘進來說話!”
雲(yún)兒進來之後,放下手裡的補品,又十分婉轉(zhuǎn)的表達了一下宋思文的歉意和難處之後,便說起了這兩個即將入族譜的孩子的事情。
宋子清正好有一肚子的怨氣要發(fā)泄,於是少不得先抱怨了一大通,然後便問道:“雲(yún)兒,你是我大哥身邊的貼身心腹,你告訴我,對於這件事,難道大哥就真的沒什麼意見嗎?”
雲(yún)兒有些爲(wèi)難的搖搖頭,又看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唉,三小姐,您想啊,這等事情,大少爺自然是不情不願的,可是如今,人家清虛道士都說了,老爺就是需要這麼兩個孩子在身邊,才能壓得住哪些邪氣。大少爺畢竟是老爺?shù)挠H生兒子,孝道一詞壓死人,難道說,大少爺還能將老爺?shù)纳眢w放在一邊,堅決不讓這兩個孩子進府?”
“這麼說來,就連大哥都沒辦法了嗎?”
聞言,宋子清十分失望的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見狀,雲(yún)兒連忙上前道:“也不是這麼說,其實大少爺之所以讓奴婢過來,就是想跟三小姐說句話。三小姐跟大少爺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今大敵當(dāng)前,只有團結(jié)一致,才能將這兩個不知來路的人給趕出去呀!大少爺也說了,三小姐的婚事,其實他早就在物色的。只是奈何老爺這兩年不管事,章姨娘又一直總是對此諸多挑剔的。眼看著三小姐花期將過,若還不能及早定下來,只怕……“。
經(jīng)過君玉晨一事之後,如今宋子清在京城世家之中的名聲可謂是低到了谷底。知道那件事的人,便是給兒子物色側(cè)室,只怕都不願意娶她進門。還有那個一旁挑唆起風(fēng)的沈夫人,和盛夫人這兩人,如今更是被皇帝罰了在家抄寫女戒五百遍,這件事被傳開之後,如今盛府那邊就連平常出門都要遮遮掩掩的,更不用說宋子清這個始作俑者了。
所以,雲(yún)兒這番話,可以說是捅進了宋子清的心窩子裡,讓她憋屈又難受,還不得不悶悶的點頭,應(yīng)道:“那大哥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雲(yún)兒便趁機附耳過來,兩人一番密語之後,宋子清果然眼前一亮。
“好,就依著大哥說的去辦。不過,這件事若出了什麼差錯,大哥可不能置身事外!”
“三小姐放心,大少爺怎麼會置身事外呢!”
上前道:“也不是這麼說,其實大少爺之所以讓奴婢過來,就是想跟三小姐說句話。三小姐跟大少爺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今大敵當(dāng)前,只有團結(jié)一致,才能將這兩個不知來路的人給趕出去呀!大少爺也說了,三小姐的婚事,其實他早就在物色的。只是奈何老爺這兩年不管事,章姨娘又一直總是對此諸多挑剔的。眼看著三小姐花期將過,若還不能及早定下來,只怕……“。
經(jīng)過君玉晨一事之後,如今宋子清在京城世家之中的名聲可謂是低到了谷底。知道那件事的人,便是給兒子物色側(cè)室,只怕都不願意娶她進門。還有那個一旁挑唆起風(fēng)的沈夫人,和盛夫人這兩人,如今更是被皇帝罰了在家抄寫女戒五百遍,這件事被傳開之後,如今盛府那邊就連平常出門都要遮遮掩掩的,更不用說宋子清這個始作俑者了。
所以,雲(yún)兒這番話,可以說是捅進了宋子清的心窩子裡,讓她憋屈又難受,還不得不悶悶的點頭,應(yīng)道:“那大哥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雲(yún)兒便趁機附耳過來,兩人一番密語之後,宋子清果然眼前一亮。
“好,就依著大哥說的去辦。不過,這件事若出了什麼差錯,大哥可不能置身事外!”
“三小姐放心,大少爺怎麼會置身事外呢!”
雲(yún)兒這邊在宋子清跟前,好一番慫恿挑唆,之後又將宋思文讓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擺開來,在宋子清面前狠狠灌了一通迷糊湯之後,這才扭著腰肢,手裡搖著自己的絲巾一步三搖的出了院子門口。
見到雲(yún)兒離開,宋子清身邊的丫鬟便過來,問道:“三小姐,您如今臥病在牀,大少爺一次都沒過來看過您。如今知道那兩個要進府了,這倒上趕著讓雲(yún)兒姑娘提著東西過來了。您說,大少爺這心思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宋子清聞言遂冷笑道:“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不過大少爺便是再不厚道,始終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在這個府裡,我若跟他再合不來,那就真正是沒有一個人能說的上話了。雲(yún)兒今日來這一遭,自然是想替大哥來我這裡疏通疏通。不過既然咱們?nèi)缃竦哪康氖且粯拥模蔷蜕俨坏靡黄鸷献饕幌铝恕D闳ヒ惶死婊ㄔ耗沁叄蚵犚幌抡乱棠锬沁呌惺颤N動靜?還有,給那兩個小野種安排了哪兩個院子?還有院子裡伺候的人手都有哪些人,打聽清楚之後,趕緊回來回我。”
“是,三小姐,奴婢這就去。”
丫鬟對宋子清的脾氣可謂是十分的清楚,當(dāng)下不敢再說什麼,就快步離開了。看著窗外皚皚的白雪,想著那日在宮中被君玉辰狠狠推出去的那一下子,宋子清不由恨得直咬牙切齒,低聲道:“宋子初,宋子嵐,你們兩個憑什麼就能過的比我好?我比你門年輕,還比你們貌美,那個君玉辰,居然看不上我?簡直是眼睛瞎了,哼!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莫及的!我宋子清,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