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家小姐依著那公公唸到名字的順序依次入席。這席位都是按照階品嚴格控制的，有一些破例擡前了的，也是因爲在女學成績出衆。不過卻也沒壞了規矩。

不多時就輪到國公府。輕輕握住柳鶯的手，示意自己要先行離開了。柳鶯點點頭，表示自己無礙。

“宣國公府嫡小姐，顧昭婉。國公府三小姐，顧昭歡。同國公府表小姐，顧傾城進殿。”三人在那宣旨的公公身前微微扶禮，依次進入大殿。

雖然不喜坐在顧昭婉身旁，顧昭歡的面上卻是做出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顧昭婉平日裡最是得手的就是這般，此番見著顧昭歡這般模樣，心中不覺有些可笑。

落座之後，衆人都是禮儀規範的坐在座位上等後面的小姐們進殿。瞧著上位上，已經做了幾位世子和皇子，怕是想來早就來到這大殿了。

“七皇子到。”殿外高聲宣到。殿內的衆家千金，立刻起身行禮。

顧昭歡心中隱隱的有些緊張，微微擡眼，便看見了一個銀白色的衣角從眼前閃過。

“給母后、皇兄、皇嫂請安。臣弟來遲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顧昭歡的身形一頓。這個聲音她怕是再熟悉不過了。竟然真的是他，顧昭歡滿腦子都想著這句話。

“來了就好，便回位子上吧。”太后先一步開口，並免了衆人的禮。

坐回座位上，顧昭歡不自覺的朝著上面看去。就看到那副讓他日思夜想的面容，身後站著的不是墨雨又是誰？

從普通的官家小姐開始，便不一家一家的報了，而是三五個一起喊進來。速度也快了不少。

在太陽完全謝了場的時候，皇上總算髮話了。這羣芳宴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開場的舞樂是有司樂準備的。一曲飛天陪著舞女們婀娜的身姿讓人沉迷。而顧昭歡的眼神幾乎沒有從那個人的身上挪開。她現在很想去問他一問，他到底是誰？爲何這般玩弄於她？

然而縱是到了第一夜的宴席結束，顧昭歡也沒有得著機會與他說話。怕各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情。接引嬤嬤早早的候在殿外，帶著各家小姐回院子。這第一日就這般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皇叔今晚有些不在狀態啊。”楚行慶看著起身就要離開的楚行雲攔住了他的去路。

側身避開楚行慶的阻攔，楚行雲淡淡的回了一句。“這宮中，便是沒忘我是你皇叔就好。”說完就帶著墨雨離開了。

楚行慶看著楚行雲遠去有些惱火，卻也只能停住了腳步。有一點楚行雲說的沒錯，在這規矩大過天的宮裡，他只能受制於低一輩的身份。

“早些睡吧，明日開始就陸續開始獻藝了。雖說不用技壓羣芳，也萬不要是後難過。”讓柳鶯早些就寢了之後，顧昭歡纔回到自己的屋子。

“三小姐晚宴上並沒有吃些什麼好的，可是要我去向文嬤嬤討要些點心？”明月在一旁貼心的問。手中也沒有閒著，利落的幫著顧昭歡換下了華麗的裝束。

“不用麻煩了。我不餓。”顧昭歡因著看著了楚行雲而有些不快，匆匆洗漱過後，也早早歇息了。並不知曉楚行雲在他的院子外轉過一次。這些暫且不提，重要的是次日的羣芳宴。獻藝開始，也以爲著明刀暗箭不得不防。

今兒個，顧昭歡提起了精神，早早的起了身。讓明月給自己梳妝打扮。挑了件同昨天顏色做工都是相近的衣裙，便同柳鶯前往了大殿。

“昨日偏得沒有瞧到這殿的名字，景芳殿，倒也是個溫雅的名字。”柳鶯看著牌匾上的字悄聲說道。

顧昭歡也是打量了幾眼，她也沒有細瞧。便一直以爲這個宮殿被稱作羣芳殿。現在看來，還是自己主觀臆測了。

便是有了昨天繁複的過程。今日到沒有再在進殿上浪費時間。只是等了衆家小姐各自坐好之後，太后才笑呵呵的開口。“這羣芳宴便是讓我衆家兒女盡展芳彩的時候。大家莫要緊張。一切隨心便好。”

見著太后發話了，便開始有人陸續獻藝了。顧昭歡倒是沒有去瞧那臺子上的小姐在做什麼，自顧自的品嚐著桌子上的美食。顧傾城也不知道在尋思什麼，坐在一旁半天沒有動。

“妹妹今日好是悠閒。怎的不上前去爭風了？”顧昭歡假裝沒有聽見顧昭婉的話，挑起一根千絲粉，撒上了些椒鹽。

“姐姐倒是好心智，便恁是這面前擺著美味佳餚，也不動心。妹妹還要向姐姐學罷。”顧昭歡把千絲粉吃進嘴裡。回味完了，才慢慢的開口。

顧昭婉倒也是不氣。用手輕輕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見身旁的顧昭歡有些防備的姿態，才緩緩開口。“便是妹妹的不是了，這般動作，還讓人以爲我姐妹二人生分了。到時候傳出去可是我國公府臉上無光。”

顧昭歡淡淡的看了顧昭婉一眼，沒有言語。看來方氏這回教的很好，顧昭婉倒是知道怎麼做足面子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給的招她能不能接住。

酒過三巡，一些普通官家小姐的獻藝就入不得太后的眼兒了。只見一個丫鬟在太后跟前微微側身，待聽得太后的吩咐之後才轉身回話。“太后娘娘覺得各家小姐都是用心準備了的，就是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哪家小姐別處心裁，也給大家亮亮眼兒。”

這便是不用普通官家小姐上臺上獻藝了。最低也要侯爵在身的官家小姐出來。一時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想掙得這個頭彩，又怕自己一昧的爭搶讓太后不喜。

“我聽聞今年女學裡好幾位老師說這國公府進來了一個蘭心慧智的小姐，可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眼見得要冷下場，皇后出來幫忙打了圓場。

只是這點到名頭再不出來就有些託大了。顧昭歡站起身子朝著皇后盈盈一拜。“臣女顧昭歡不才，謝皇后娘娘賞識。”

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這顧昭歡姣好的面容點點頭。“倒是個機靈乖巧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