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這才明白過來,連連點頭,兩人加快腳步向冬梅居而去。
風纖雲(yún)剛剛那一招也不過是爲了救命纔想出來的辦法,她如今實力還不夠,不敢跟風纖葉硬拼,只能智取,然而,這樣的辦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因此,她認爲,自己還是儘量避開她們爲好。
而此時,夏書眉等人剛剛纔來到後花園的涼亭裡,三姨娘一路上簡直就是心花怒放,她早就想收拾風纖雲(yún)了,但苦於沒有機會,今日總算是逮著機會了,剛剛看風纖雲(yún)被風纖葉打的落花流水,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的樣子,她心中就很是高興,再加上夏書眉明顯的在偏袒風纖葉,她當然更高興了,只盼著她們走了,風纖葉最好將那風纖雲(yún)狠狠收拾一頓方休。
可是,她們纔剛剛走到後花園的亭子中,還沒有坐穩(wěn)當,就見風纖葉一路極其敗壞的跑了來,還沒走到面前,跪倒在地就哭訴道:“母親,您可要爲纖葉做主呀,剛剛風纖雲(yún)那小賤人不知用了何妖法,女兒突然就手臂一麻。反而被她羞辱了一頓。母親,您可要爲女兒做主呀!”
風纖葉說完,竟然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看的三姨娘那是一個心疼呀,她急忙跑過去,就要將她扶起來。誰料,夏書眉卻冷哼一聲,說道:“沒用的東西,機會擺在你面前,都不曉得好好把握,還有臉來這裡哭鬧,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xiàn)眼了!還不趕快退下!”
她的話音剛落,風纖葉的哭聲便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書眉,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母親從未告訴女兒,風纖雲(yún)那丫頭會妖法……”
“住口,我從未對你說過什麼!你可給我記住了。否則,你若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夏書眉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風纖月同風纖枝急忙跟在她身後,別的幾位姨娘也慌忙跟上,匆匆離去了。留下風纖葉同三姨娘母女倆在那裡抹眼淚。
“娘,昨日裡,明明是夫人對我說,讓我把握機會,可今日,她竟然翻臉無情!女兒不服!”
風纖葉見夏書眉走了,氣的嘴脣哆嗦著說。
“唉!算了吧。”
三姨娘嘆息一聲,扶起風纖葉,說道。
“可是,女兒就是不服!”
風纖葉氣鼓鼓的站起身來,一雙惡毒的眸子看向冬梅居的方向。
“葉兒!你還看不懂形勢嗎?若此次你再去,出了事,夫人可是不會管你的。她一直都在利用我們,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三姨娘四下裡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的說。
“可是,娘,你爲何還要總是聽夫人的話?就連這次和親,風纖雲(yún)那賤人那時裝死,她死了就死了,夫人卻又換成我了,她就算是捨不得大姐,不是還有二姐嗎?爲何偏偏是我?”
風纖葉提起這件事心裡不由的覺得委屈,她越說越傷心,竟然哭了起來。
“唉!孩子,你還沒看出來嗎?二姨娘雖然也是個姨娘,卻也是有些來頭的,她孃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卻也是靈州知縣的女兒。夫人是想利用二小姐去拉攏大臣吧。只有我們這樣的,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只能任人擺佈。若不聽夫人的,在這風府,只怕難以立足!”
三姨娘說都這裡,
嘆息了一聲,繼續(xù)說:“當年若不是娘刻意巴結(jié)夫人,讓她相信娘一生都會爲她所用,她怎麼會留下你?你看看那些個姨娘,那一個能給你父親生出孩子來?這些,可都是夫人乾的呀!”
三姨娘想到這裡,不由的就不寒而慄。她說完了,不由的四下裡看了看。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娘,您受苦了!”
風纖葉聽了這些,不由的哭的更兇,抓著三姨娘的手說。說完,她抽噎了兩聲,繼續(xù)說道:“可是,難道便宜了風纖葉那小賤人?”
她的心中還是不服氣的。
“葉兒,聽娘一句勸,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nèi)缃袷囚Y不過她們的。”
三姨娘見女兒如此,不由勸道。剛剛她也看出來了,若今日果然風纖雲(yún)出了什麼事,夫人定然會將全部責任推在自己女兒身上,到時候,她可是一點兒事都沒有,可纖葉就慘了。
畢竟,今日纖葉挑戰(zhàn)風纖雲(yún)的事,大家可都看著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夫人可真是歹毒,她是想要一箭雙鵰吧。
因此,她才勸風纖葉改日再找機會,下次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風纖葉的性子一直都是一點就著,根本不會想那麼多,如今聽她娘一說,這才恍然大悟,不由的也恨起了夏書眉。
送完風徵鴻之後,回到冬梅居,風纖雲(yún)整整一日未曾說話。燕兒也不曉得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不由的很是替她擔心。
然而,到了第二日,她便又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異樣了。
風纖雲(yún)起了個大早,帶著燕兒去後花園裡散心。
諸葛墨雲(yún)自那日後,便每日夜裡都來教習風纖雲(yún)武功。
因此,風纖雲(yún)的武功造詣提高的很快。
轉(zhuǎn)眼變過了半月。
這一日練劍,同暮子規(guī)學劍的時候,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四小姐近日是否遇到過什麼高人?”
他如此一問,風纖雲(yún)立即明白了過來,不由的偷偷吐了吐舌頭,這纔回道:“沒有呀,哦,師父爲何如此發(fā)問?”
“你的武藝進步的相當快,且似乎內(nèi)功造詣也有很大的提高,這些,我還沒有開始教你,因此,有此一問。”
暮子規(guī)坦然說道。
“原來……原來如此!”
風纖雲(yún)聽了暮子規(guī)的話,方纔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大意了,不由的有些懊惱自己不懂得隱藏,但隨即她便靈機一動,說道:“哦,也許是我前幾日去書房,看見有一本修煉內(nèi)功的書,便拿來看了看,照著上面隨便練了練,沒想到,居然有作用?”
風纖雲(yún)說完,心裡有些發(fā)虛,然而,她卻不能將諸葛墨雲(yún)的事說出來。
而她日日夜裡偷偷溜出去的事情,更不能穿幫,因此,不得已才撒了謊。
然而,心裡卻覺得很是愧疚。
暮子規(guī)聽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兩人接著練劍……
又過了幾日,下午練劍之時,暮子規(guī)破天荒的竟然未曾帶劍,而是提了一壺酒,見風纖雲(yún)來了,他溫和的笑笑,問道:“怎樣?想不想喝一杯?”
風纖雲(yún)微微搖
頭,回他一個微笑,說道:“只要師父想喝,纖雲(yún)奉陪。”
說完,豪爽的一指涼亭的地方,說道:“不如去那邊坐坐吧。”
暮子規(guī)點頭,率先向那邊而去。
此時正是四月底,池中碧波盪漾,偶爾幾片浮萍飄蕩在水中,也有紅色的紅鯽不時掠過,倒也有幾番景緻。
兩人未帶酒杯,也沒有下酒菜,暮子規(guī)將酒壺遞給風纖雲(yún),溫和一笑,說道:“四小姐,既然沒有下酒菜,我們不若就這樣一人一口,如何?”
“好!”
風纖雲(yún)好不介意,說道。
“那好,不過,只這樣乾巴巴喝酒也沒意思,不若玩?zhèn)€遊戲如何?”
暮子規(guī)又問。
“遊戲?”
風纖雲(yún)一笑,此時,她似乎明白了暮子規(guī)的心思。他怕是聽聞了風纖月被皇上賞賜的事情,怕自己鬱悶,這纔想出這個辦法來安慰自己吧。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其實,她真的沒有他相像的那麼傷心。
不過,既然人家如此好心,自己也不能辜負了。
因此,風纖雲(yún)故意裝作不知,點了點頭,說道:“好。”
“四小姐可會作詩?”
暮子規(guī)又問。
“作詩?”
風纖雲(yún)笑,上學的時候倒是學過許多古人的詩詞,然而,自己卻從未作過,還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作的出,於是說道:“不怕師父笑話,纖雲(yún)從未進過學堂,您是曉得的。如今會的,都是我娘當初教了些,後來又自己琢磨著學了些,還從未作過詩,不過,既然師父有這個雅興,纖雲(yún)倒可以試試。”
她說到這裡,暮子規(guī)的神色漸漸暗了下去。
他雖然來風府晚,但關於風纖月他還是知道些的,不過,當初,她遠遠看見自己就躲開了,也從未在風家的家宴上見過她。她就如同一個不被人重視的小草,一直簡簡單單,自生自滅著。
她的存在感是那樣的低,低到有時候會被這府上所有人忘記。
可不知爲何,自從在書房裡見過她之後,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這樣鮮活的一個生命,那般的美好,那般的頑強,那般的執(zhí)著,如一顆蒼松一般,迎風而立,令人敬佩。
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女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然而,他卻沒有將他的疑惑說出來。只是發(fā)覺自己很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如今,她說她沒有進過學堂,他的心裡不由的就抽痛了一下。聯(lián)想到她近日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他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風纖雲(yún)猜的沒錯,關於風纖月母女搶佔了她的功勞這件事,暮子規(guī)確實是才聽說,且是在兩名丫頭的偷偷議論中無意間聽到的。
他平日裡除了在學堂裡呆著以外,很少果然風家的家事,是以,這才知道的這麼晚。
而風纖雲(yún)這些天來,從未在他面前表露分毫,這更令他對她產(chǎn)生出一種強烈的同情來。
他衝她笑笑,說道:“沒事,若作不好,我可以教你!”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說出來,竟然帶了一些心疼的意味。
風纖雲(yún)一愣,隨即燦爛一笑,說道:“那說好了啊,您可不許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