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汪澄澈滌塵的碧色湖水，黃昏的一抹斜陽照射到月牙形玉佩上，通體忽然氤氳起一團白色的煙霧。陳無垢不由念出李商隱的名句：“滄海月時珠有淚，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

柳氏聽了，忽然沒來由的激動起來，平日極是正經(jīng)的臉變得紅潤起來，綻放開心的笑容，竟是前所未有的生動。看著陳五可與無垢呆呆發(fā)愣，柳氏才喜滋滋地道：“你們哪裡知道，這塊玉佩乃是當(dāng)年雲(yún)千里與羅紅喜定情時，雲(yún)千里贈與紅喜的聘禮，紅喜寶貝它得緊。一定不會讓它淪落在外。這是不是表示……”柳氏滿懷憧憬和期待地望著李媽媽和顧媽媽，“紅喜已在心中認(rèn)定，要我家五可做她雲(yún)家的媳婦？”

李媽媽聽了柳氏的分析，連連點頭稱是。而顧媽媽卻比她要老道謹(jǐn)慎，考慮事情更加理智周全。卻也不想掃了柳氏的興：“夫人，也許雲(yún)夫人感激五小姐也是有的，身無長物，一時想不出拿什麼好東西來感謝五小姐，只得將這塊玉送了她；而且，奴婢見她的確喜歡五小姐，真的想認(rèn)五小姐做女兒也說不定。”

柳氏尋思半晌，低嘆道：“我說也是呢，堂堂一個尚書府的公子，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怎能娶一個商家庶女爲(wèi)妻，想想都不可能的。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我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罷。”

莫說柳氏喟然長嘆，剛剛回房的羅氏眼前浮現(xiàn)陳五可那娟秀姣好的容貌，從容不迫的舉止。凝神思索了一會兒，不免對自己身邊第一得利的秋媽媽嘆道：“你說道柳嬌娘的命怎地這般好，老公雖歿了，她倒白白撿了雙善解人意的兒女。尤其她家那五丫頭，我怎麼看著，怎麼喜歡。”

“孃親，你壞，才見了陳家五妹妹一次便沒口子地誇，難道不知紫月纔是您親生的。”雲(yún)紫月在一旁可不依了，嘟起嘴來嬌聲道，雙手環(huán)住母親的頸項，標(biāo)準(zhǔn)一副女孩兒在母親懷裡撒嬌模樣。

“月小姐，你這話倒差了。到什麼時候，夫人都是最疼你不過，她喜歡那陳五小姐，不過是想讓她做你的嫂嫂。”秋媽媽在一旁笑道。

“母親，你真的要五可妹妹做您的兒媳婦？”雲(yún)紫月收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到母親身邊，一雙笑眼極認(rèn)真地望著沉思中的柳氏。

“夫人，要說這陳五小姐容貌，氣質(zhì)的確不俗，只是您瞧那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形容舉止，簡直是粗俗無禮。陳家只是商戶出身，一個妻不妻，妾不妾的蓬門女子所生的女兒怎配與我們尚書府締結(jié)姻親，若是給二少爺做個妾倒還勉強。”果然是在尚書府呆過的奴僕，講起話來都帶著盛氣。

羅氏緩緩搖頭道：“秋媽媽，這回你卻看走了眼，那是一個不甘於命的孩子。做妾她斷不會答應(yīng)的。

我想著，展兒成親兩年了，程兒過年也十九歲，徵兒十七了。都到了議親的年紀(jì)。你是知道的，程兒素來是個主意大的，根本不聽我的話。我也懶得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