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雨茫然問道:“若是蕓妹妹安危與本王的大計相左,統(tǒng)領(lǐng)又會怎麼做呢?”
雲(yún)半城一時倒被軒轅雨問住了,軒轅雨哈哈大笑說:“這事情本王定不會難爲統(tǒng)領(lǐng)的,統(tǒng)領(lǐng)只管寬心就是了!”
軒轅雨的言辭之中似乎留有餘地,雲(yún)半城也是不便追問,因其追問也是沒有用的,於是只能笑而不語。
其實雲(yún)半城心中的緊張軒轅雨是看得出來的,可是如今自己也不能在雲(yún)半城面前顯出遊移不定來!
“如此說來,王爺?shù)故菍妒|妹妹前往西域駐軍大營去見嚴晟抱有希望了?”雲(yún)半城不禁問道。
軒轅雨笑了笑說:“這事情你心存希望時希望自然就有了,若是你不抱希望時其實也沒有什麼。”
雲(yún)半城還從來沒見過軒轅雨說話日次模棱兩可過,因而也不好接口,軒轅雨自己倒先被自己的話逗笑了,不過很快又換了一副正色面孔道:“其實不瞞統(tǒng)領(lǐng),我此前倒是認爲蕓妹妹說要去嚴晟不過時緩兵之計而已!”
“王爺?shù)囊馑际鞘|妹妹就是爲了麻痹咱們兩個,以爲她無論作何舉動都要等從西域大營回來之後再說,因而我們也就不會懷疑她的舉動了!”
軒轅雨點頭說道:“這雖然不過是我的猜測,可是你還能想出更有可能的解釋來嗎?”
雲(yún)半城立即搖頭說:“自然沒有了,而且王爺這種說法正應(yīng)了樹下的猜測,既是如此只怕蕓妹妹明日早朝上便有動作!”
軒轅雨應(yīng)了一聲,而後悠悠說道:“如果當真如此,今晚蕓妹妹必然就要偷偷去見嚴晟,這一點統(tǒng)領(lǐng)可是想到了?”
雲(yún)半城輕呼一聲道:“正是呢,緣何屬下就沒有想到,真是罪過,不過此時聽了王爺?shù)脑捯彩菭憰r未晚,屬下今晚就當阻止了蕓妹妹纔是!”
“統(tǒng)領(lǐng)不知,方纔本王與武田在一起計較得第一件便是白慕容,這第二件便是蕓妹妹,武田既然也是沒有把握能就此誅殺了白慕容,本來本王的意思是要他出面阻止蕓妹妹的,只是武田卻不同意本王的提議。”
雲(yún)半城心中有些煩躁,冷冷說道:“這武田在蕓妹妹心中始終都有些疑問,只是屬下不曾在王爺面前表露而已,便是屬下對於他也沒有多少好感。”
軒轅雨無奈笑說:“依照武田說法,當初野原軍乃是先皇與令尊大人共同創(chuàng)立,其實他的說法有些自謙了,本王想過,或許武田當年也有份參與創(chuàng)立了野原軍也說不定。”
雲(yún)半城狐疑說道:“王爺這想法倒是大膽,屬下從未曾人提及過。”
軒轅雨皺眉說道:“本王還從未曾聽統(tǒng)領(lǐng)提及過當年的雲(yún)大將軍呢,不知可是統(tǒng)領(lǐng)心中對於令尊有什麼芥蒂不成。”
雲(yún)半城茫然說道:“這事情說起來也是蹊蹺,當年屬下還幼小之時先父與羌人大小數(shù)百戰(zhàn),羌人早已聞風喪膽,後來羌人相邀家父出西門國境談判,以致後來有了西北國門數(shù)十年的安寧。”
軒轅雨聽後不住唏噓感嘆,這話先皇倒是也說過,而後便說可惜,只是這麼多年以來軒轅雨卻不知先皇口中的可惜究竟是何意。
雲(yún)半城沉聲說道:“可是先父就在彼時談判之後便沒有再回到野原軍中,而是失蹤在了茫茫戈壁之中。”
軒轅雨早已忍不住輕呼出聲了,而後驚問:“原來如此,怪不得先皇當年每每在本王面前提及雲(yún)大將軍來總是連說可惜,只是本王不知內(nèi)情,因而也從未敢過問。”
雲(yún)半城輕笑說道:“過去很久的事了,若不是王爺問起屬下早已不會再去想這件事情,而且如今說起來屬下連家父的容貌都是一無所知呢!”
軒轅雨默默點頭,雲(yún)家世代守護西北國門,對於天朝也是居功甚偉,只是當今聖上卻是忌憚的很,她哪裡知道雲(yún)家與先皇當年同守疆土的手足之情。
“是了,這些情由留待咱們?nèi)蔗嵩僭u說,目前最爲要緊的是商討蕓妹妹之事,本王倒是覺得武田言之有理!”軒轅雨忍不住說道。
雲(yún)半城沉默了一時,而後才悠悠問道:“王爺不妨將心中想法說的明白一點,屬下魯鈍,暫且還沒有想到王爺何出此言。”
軒轅雨笑了笑說:“統(tǒng)領(lǐng)憂慮蕓妹妹之心自然不在本王之下,可是統(tǒng)領(lǐng)是否想過,若是今晚咱們阻止了蕓妹妹,明日早朝卻要如何呢,難不成咱們禁錮了蕓妹妹,要她無法上朝?”
雲(yún)半城倒是一愣,軒轅雨說的一點不錯,今晚若是阻止了蘇蕓,則明日朝堂上蘇蕓就無法正常露面了,彼時慕容海問起來,纔是個無言以對的結(jié)局呢!
“那王爺?shù)囊馑际牵俊彪?yún)半城對於權(quán)謀之事向來都不甚感興趣,因而也懶得去動腦子,軒轅雨笑了笑說:“其實倒是簡單,今晚咱們放任蕓妹妹去見嚴晟,而明日朝堂之上無論蕓妹妹提出什麼事來,咱們都要從中作梗,不能讓她說下去!”
雲(yún)半城立時明白了其中道理,笑說:“罷了,既是王爺都想得明白了,其實自然也就不用屬下勞心費力,若是明日朝堂上需要屬下說話之時,王爺只管給個眼神示意就好了!”
軒轅雨點點頭說:“正是此意呢,統(tǒng)領(lǐng)今兒便是不來本王也會著人去請的,要說的正是這件事情呢!”
雲(yún)半城有些小得意,就笑了笑說:“如此說來屬下倒是來對了,如此甚好,也省的王爺再差人去請了!”
兩人說定之後雲(yún)半城就起身告辭,軒轅雨起身送到了大門前,雲(yún)半城知道這定是方纔說起了野原軍之事觸動了軒轅雨,因而也沒有和他客套,出了大門之後雲(yún)半城上馬去了,軒轅雨才轉(zhuǎn)身進了王府去了!
再說蘇蕓正如軒轅雨所料的一般,從大理寺早早出門,只不過是換了一身裝束從後門出來,直接混跡在了年關(guān)將至的熱鬧人流之中。
蘇蕓在城中兜了一個圈子,才從南城門出來,而後到了一家茶館之中,進門時早有小兒迎上來殷勤伺候,蘇蕓掏出一錠銀子道:“給我置辦一匹快馬!”
那小二見著一錠銀子足夠買下五六匹好馬了,而且京師的茶館本就備有供客人租用的馬匹,於是笑瞇瞇地接下銀兩,而後讓蘇蕓稍候。
不一時一匹快馬置辦妥當,小二叫了蘇蕓,蘇蕓道了一聲謝,而後就翻身上馬向前疾馳,而後繞過京師南門不遠處一座小山,就此折而向西,遠遠地只見前面白茫茫一片都是雪色,根本不見景物人影。
不過她知道西域駐軍大營定是就在前方,而且馬兒一拉腳程好,而來便是在茫茫白雪之中也是識得方向,因此她並不擔心,果然,過了約半個時辰,成片的聯(lián)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遠處!
蘇蕓快馬加鞭,到了大營之前守衛(wèi)上前阻攔,蘇蕓從腰間摸出大理寺的腰牌來丟了過去,守衛(wèi)撿起之後直奔裡面去了!
不多時嚴晟就匆匆出來,屏退了守衛(wèi),親自迎接了蘇蕓朝中軍大帳而去。
“妹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如今可是關(guān)鍵之時,若是被聖上查知,妹妹不怕降罪嗎?”嚴晟進了營帳之後立時說道。
蘇蕓笑了笑說:“妹妹還不知道嚴大哥的心思呢,越是當此之時,越是要來問一問嚴大哥吧,不然接下來這京師中的形勢豈不仍舊是一潭死水?”
嚴晟愣了一下,蘇蕓也不去理會他的臉色,而是笑說:“嚴大哥可是有帶了十萬兵馬前來嗎,妹妹看好似還不到這個數(shù)目呢!”
“妹妹玩笑了,妹妹從未領(lǐng)兵作戰(zhàn),自然不識得這聯(lián)營的數(shù)目與軍士匹配之法,自然也就看不出來了,爲兄此次可是帶領(lǐng)了二十萬大軍前來勤王呢!”嚴晟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蘇蕓呵呵笑了起來說:“若是這裡有二十萬大軍,則聯(lián)營駐紮當以山巒地形爲要,形成一個面向京師的隘口,如此纔是進可攻,退可守,可是妹妹看到的卻是縱深防禦之相,嚴大哥偏偏別人也就罷了,可是在妹妹面前還是實話實說吧,這後面的營帳怕是幌子吧!”
嚴晟的面色一變,蘇蕓卻擺手說:“嚴大哥也不必驚慌,這事情妹妹心中有數(shù)也就是了,至於朝中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也要看妹妹心情,妹妹只是想說,魏王前番本要趁剿滅羌人之際,入皇城逼宮,是妹妹硬生生攔下的!”
“妹妹,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爲兄帶著大軍前來勤王又是所爲何事,不就是等著請君入甕嗎?”嚴晟接上蘇蕓的話頭說。
蘇蕓依舊笑說:“可是十萬西域駐邊大軍怕不是近十萬野原軍將士的對手吧!”
嚴晟心神有些恍惚,蘇蕓既然認定了自己帶了不過十萬人,自己也不能強撐著與蘇蕓計較,他輕笑說道:“什麼都逃不過妹妹的眼睛,卻不知妹妹今兒來究竟要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