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尋尋思了一會兒,才說道:“公主,如果非要去,自己去的好。京城裡還需要公主掌控著局面,而且公主女兒家到前線也多有不變。侯在新京,一直沒有音信,我倒也是想去看看情況。”
“那也好,我再給尋皇叔撥四千兵馬,支援東南?!甭逄鞂傉f要去,賀蘭立即就說調兵,她是想讓尋郡王感受一下戰爭,感受一下成堆成堆的死亡。
“那好吧!”尋郡王緩緩的站起身,卻又問道:“公主的調令,手筆很大??!”這話裡有讚賞也有戲謔,“特別是二相,公主的設計真是煞費苦心??!”
賀蘭假裝的愣了一下,道:“什麼調令?”
“還在跟我裝傻,當然是發往弘文殿的調令,二三十個從二品的官員都被你洗牌了,你還裝傻?”尋郡王冷言冷語的說道。
“哦,哪個不是皇上的聖旨嗎?尋皇叔應該知道蘭兒根本不認識那羣人,我只認識皇室宗親,六部的幾個大人,其他的我都不認識,我怎麼能安排那麼多的人?”
“你不認識,皇上也不認識??!”尋郡王冷眼看著賀蘭,心裡不明白她裝什麼???
“皇上怎麼能不認識?”賀蘭裝著奇怪的樣子問道?!盎噬弦遣徽J識他們,誰認識,尋郡王都認識嗎?”
“我當然都認識。
”尋郡王不客氣的說道。
“朝廷可是鐵打地衙門流水地官。尋皇叔都認識。有什麼目地嗎?”這句話嗆了尋郡王一嘴地口水。賀蘭說話也太[
尋郡王憋地無言以對。賀蘭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齊宗元是皇后娘娘地堂兄。在督察院多年。一直深居簡出??诒鹾谩}R宗尚爲相地時候。並沒有藉助同宗之力作威作?!,F明憂爲儲。立齊家人爲相也可安皇后娘娘之心。難道這樣不對嗎?”
“所以我說公主煞費苦心。還有那個柳韻之。乃是君安沛縣人。與劉居大人乃是同鄉。在士族勢力上屬於孫家一派。這副齊柳組合。倒是很強大?!睂たね跻会樢娧攸c明瞭賀蘭。
賀蘭也不再隱瞞。嘻嘻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住皇叔地眼睛。那蘭兒直說便是。所有地調令都是我地主意。蘭兒認爲一個人在一個部呆了太久。多沒意思。蘭兒給他們換個工作。換個地方。他們地心情就會跟著起了變化。會覺得有新意。纔會更有動力爲朝廷辦事。”
“巧舌如簧!”洛天尋哭笑不得地說了這麼一個成語。“蘭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隨即又說道:“快點下諭旨。我到新京看看。到底爲什麼總是打敗仗。”
“好地。我正就下旨。”
賀蘭找了一個沒用的折本,筆走游龍,沒半刻鐘的時間,就擬好了諭旨,毫無猶豫地遞給了尋郡王。
尋郡王接過一看,點了點頭,又說道:“你那四千人馬,也快準備著。我先行,在我回來之前,他們最好能到。如果景侯與懷遠侯談得攏,那麼我們就把所有的主力都投向東南?!?
“如果條件成熟,我們還要將梅州收復了,我那個寶貝外公在梅州可是作威作福啊!”
尋郡王聽賀蘭提起外公梅玉殷,也跟著笑道:“你那外公可是坐著僞龍椅,優哉遊哉地,美的很那!”
“他年歲大了,美不了多久了。”賀蘭對這個外公沒什麼感情,說也話來也是不著邊際。
“公主可不能說,怎麼他也算是你的外公?!睂たね醪恢朗颤N時候開始尊老愛幼了。
“拿我當籌碼的時候,他怎麼不想想是我外公?”賀蘭嫉惡若仇,可不會忘記那些往事。
“公主,不要忘記對於你外公和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睂たね醯芈曇糨p柔,一副詭異所思的表情,可是明明白白地意思,賀蘭怎麼會不懂?眉頭緊蹙著,望著尋郡王,她在想外公的勢力,如果能變成自己的,那樣就好了,不知道母親和舅舅在那邊如何?舅舅在那邊是不得寵的,母親也是。得寵的是六舅舅啊,梅傲霜,可梅傲霜那個人太陰險了。梅家對於賀蘭就是一團亂麻,根本就找不到一個接頭。
“皇叔,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可是我與外公卻是不相往來的?!蓖鶃砹司褪峭〝?,這個罪名就大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睂たね踹m當地錯開了話題,“公主,不妨與孤王到弘文殿坐坐。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到過弘文殿了!”
賀蘭想了想,這個主意不錯,“好吧!我也要去看望各位大人。”
“公主,請?!睂たね跣Σ[瞇的揚手讓路。
皇叔,請?!?
一路來到弘文殿,弘文殿外地大臣格外的多,三五成羣地嘀嘀咕咕的聽不清在談些什麼?但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那麼多地人都升遷了,大家怎麼也要討論一下。有人眼清,遠遠的就看見了公主和尋郡王兩個人走了過來,立即相互轉告,躲又躲不了,只能都來施禮,“叩見公主千歲……叩見王爺千歲?!?
“都請起吧!”賀蘭玉手芊芊,淡淡的說道。
“謝公主。”
“公主,這邊?!睂たね跻I著賀蘭進了弘文殿。
聖旨被掛在牆上,還有一些大臣在指指點點的看著,太監突然高聲喊道:“公主殿下駕到。”
大臣們都過來施禮,賀蘭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不用施禮了。”隨後又笑呵呵的問道:“各位大人,升官的感覺如何?”
這句話問的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以對,賀蘭卻呵呵的笑起來,道:“大人們都不好意思了?!辟R蘭的話音還沒落,一位穿紫袍的大臣卻跪在了地上,高聲道:“臣不能領旨?!?
“你是誰?”賀蘭根本就不認識,但看衣服的顏色應該是正二品的官員。
“臣齊宗元?!饼R宗元五十多歲的年齡,青灰色的鬍子,臉頰很瘦,與齊宗尚的圓臉相差很遠,“臣,難當右相一職。”
“哦,你就是齊宗元,我還真沒見過。”賀蘭微微一笑,轉身對著洛天尋說道:“尋皇叔,你說左督御史大人適合不適合相位?”
“當然合適。”洛天尋緊跟著笑道。
“可是他自己說不合適,可怎麼辦呢?”賀蘭假意的哀聲嘆氣道,隨即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齊大人,起來吧!”
“公主,臣不起來?!边@傢伙還真是僵啊。
“齊大人,你難道不知道這句話嗎?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還沒讓你死,而是讓你當宰相,你不謝主隆恩,難道想死嗎?”公主這話刁鑽刻薄,“齊大人,這弘文殿裡的大人,沒有惹不痛快的吧?”
還是戶部尚書李崇仁機智,連忙跪了下來,高呼道:“謝主隆恩?!逼渌蟪家姞?,也跟著跪了下了,高呼道:“謝主隆恩?!?
“起來吧,都起來吧!皇上他老人家又沒來,又聽不見你們謝他?!辟R蘭站起身從齊宗元的身邊走了過去。
李崇仁順勢將齊宗元拉起來。賀蘭也沒有再看他們,而是對著洛天尋叫道:“皇叔,過來?!?
洛天尋也跟著走過去,原來賀蘭進了自己原來的小隔間,小隔間的陳設沒變,賀蘭拿起一隻筆,對著洛天尋笑道:“皇叔,我在弘文殿的時候,就坐在這裡?!?
洛天尋也笑道:“聽柳大人他們說過。”
賀蘭卻嘆了一口氣,不自覺的說道:“物是人非,皇兄不在了,老丞相不在了,鄭大人不在了,姜大人也不在了,還有劉大人,好多人都不在了啊!”
弘文殿的氣息突然變的哀怨起來,賀蘭也覺得是自己多想,隨即笑道:“朝廷總是需要新鮮的血液注入?!?
“這是當然的。”洛天尋也接道。
“吏部尚書魏傑?!辟R蘭突然叫出了一個名字,人羣裡連忙走出一個人,俯身施禮,“臣在。”
“你就是魏傑?”賀蘭不著調的問道。
“臣是。”
“你以往是禮部侍郎?”
“是,臣在調任禮部侍郎之前就是吏部侍郎?!?
“本宮知道?!辟R蘭微微一笑,“現在四品以下,還有很多的空缺之位,考覈一批官員補上?,F在正值國家用人之際,不可懈怠。如果有官員棄筆從戎,我們要大力支持。再在候補的官員裡,選出五十名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士子,支援西南災區,他們的待遇按七品官員的俸祿。西南邊陲乃國家的大後方?!?
“臣遵旨。”
賀蘭又望向其他人,笑道:“誰還有意見,本宮在這裡儘管提出來。本宮不能處理,會代爲轉給皇上決斷?!?
“臣有本奏!”從人羣中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中青年人,面色清秀,在這羣半大老頭中,卻是鶴立雞羣。男子從袖中抽住一本摺子,遞給賀蘭,賀蘭展開一看,笑道:“原來你就是馬前程。”賀蘭知道這個人還要從太子新政的摺子裡發現的,她這次提拔的很多人,都是太子新政期的核心人物,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次啓用?!澳悻F在是工部侍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