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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過了晚膳時間,水蔻丹還沒回府。

樊府這幢向來岑寂的大宅,燈火通明,幾乎沒有人歇下。

滿屋子的女眷每個人的神情同樣擔(dān)憂沉重.

“她到哪去了?”寒意順著樊皇雅的話流露出來。

“回、回少爺……這小的也不清楚……”朱康在樊皇雅的目光下頭皮發(fā)麻,抖著聲好不容易把完整的句子說出。

“不是要你們跟著,那麼大一個人也能跟丟?”緊握著的椅臂隨著他話聲落下,應(yīng)聲碎裂。

霎時間,整個大廳彷佛死城一般,寂靜不已。

每個人都在顫抖,卻也沒人能交代得出水蔻丹的下落。

“最後看到她的人是誰?”深吸一口氣,樊皇雅克制瀕臨爆發(fā)的怒氣,沉著聲問。

一名丫鬟嚇得臉色蒼白,抖著步伐來到樊皇雅面前。

“是、是奴婢?!?

“在哪看到她?”他的聲音很沉.令人備感威脅的低沉。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氛瀰漫著整個大廳。

“運(yùn)河畔……少夫人說她在附近走一走,等會兒就回來,所以……”

“所以就沒人跟著?所以就放她一個人到處亂逛?”樊皇雅嘲諷似的語氣有著明顯的怒意。

該死!他怎麼會養(yǎng)出這些辦事效率不佳的僕傭?

“少夫人一開始真的只是在附近散步,怎知一回頭她人便不見蹤影了……”丫鬟試圖辯解.

依樊皇雅生氣的程度,一干人等絕對免不了一頓責(zé)罰,如果不出口辯解的話,說不定懲罰會更重。

“也許是水四當(dāng)家?guī)е旱教幑涔?,再等等看?!蔽迥棠陶境鰜戆参克腥藫?dān)憂的心情。

“但是……她們兩個長得那麼漂亮,若是被人擄走……”三夫人無法剋制自己往壞處想。

而這正是所有人所擔(dān)心的。

“呸呸!你別亂說!”大夫人趕緊向她使眼色,要她別再多嘴。

三夫人也驚覺自己說的話不是什麼中聽話,連忙閉嘴退到一旁。

樊皇雅原本已經(jīng)夠難看的臉色,如今更是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

猛地,他起身往外走去。

“皇雅,你要去哪兒?”五奶奶來不及追上去,只好揚(yáng)聲問。

“找人?!?

風(fēng)中只留下這兩個字的迴音。

水蔻丹獨(dú)自一人在運(yùn)河邊散步。

至少一開始是隻有她一個人,後來卻不知爲(wèi)何多了一個——

“孟少這麼晚了還不回府?”瞧著跟在身旁好一段路的孟少陵,水蔻丹想趕走他又不知如何開口。

她打從一開始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無預(yù)警地碰上孟少陵,她的確是連招呼也沒打,眼神也沒對上,但總不能阻止對方看到她,並且和她打招呼吧!

擺脫不掉孟少陵,她只好和他一同散步,幸好他也沒多說話,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任何話語只會更加擾亂她的思緒而已。

“樊夫人這麼晚了不也沒打算回府.”孟少陵搖著手中檀香味道濃重的扇子,拿她的話來堵她。

“嗯,我還想再走一會兒?!备麃K肩走在一起,她哪有法子仔細(xì)思考那些直至今日才浮上臺面的問題?

“那孟某也再走一會兒?!?

水蔻丹瞥了他一眼,當(dāng)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末了,他們又走了一段路。

水蔻丹還沒將心緒整理出個所以然,夜色已經(jīng)悄悄降臨。

唉,夜幕低垂,她也該回去了。

或許看到樊皇雅,心裡會比較清楚該怎麼面對他吧。

這次,她絕對要親口問出他希不希望她留下。

“我要回去了。”打定主意,水蔻丹旋即開口。

孟少陵就像是專程出來陪她走這一趟的。“正好,孟某也想回去了,就讓孟某送樊夫人回府吧?!?

“不用了,我知道路怎麼走?!?

“夜深了,孟某不放心讓樊夫人一個女人家獨(dú)自走夜路?!泵仙倭陸B(tài)度堅持,卻不至於惹人厭。

水蔻丹想了想他的話也沒錯,便隨他去。

一刻鐘後,他們在接近樊府的巷外發(fā)現(xiàn)樊府燈火通明。

“怪了,怎麼那麼亮?”差不多過了晚膳時辰吧。

“樊府的少夫人沒回去,當(dāng)然要點(diǎn)燈迎接羅!”孟少陵似真似假的說著。

是嗎?是在等她?是他在等嗎?

縱然知道孟少陵只是隨口說說,她的心底遺是涌現(xiàn)出一股期待。

亟欲快點(diǎn)回到那個已經(jīng)有感情的家,水蔻丹忙道:“那我們就此……”

“離開她?!狈恃诺穆曇敉鹑粢话驯涞拇蟮?,毫無預(yù)警的砍進(jìn)他們兩人之間。

他纔剛踏出自家大門走不到幾步就看見他們。

夜裡,一對談不上熟識的男女走在一起,別人看了會怎麼說?

無論別人怎麼想,他很不開心就是了。

“夫君……”察覺他臉上毫不隱藏的憤怒,水蔻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迎向他。

他在生氣,應(yīng)該是在氣她這麼晚纔回家。

怎料樊皇雅先開口了,“過來?!?

過去?

看他的臉色,她不認(rèn)爲(wèi)現(xiàn)在過去是正確的決定.

“你……用過晚膳了嗎?”不知該如何拒絕,她挑了個糟糕的話題,以爲(wèi)能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晚膳?若她真的惦記著晚膳,又怎會到這個時間纔回來?

水蔻丹不知道自己完全搞錯了方向,當(dāng)然樊皇雅是氣她晚歸又沒交代去哪,但此刻他更氣的是,她竟是跟個他禁止往來的男人走在一起。

“我叫你過來?!彼又亓苏Z氣。

“孟某隻是順路送樊夫人回來?!泵仙倭觊_口替水蔻丹解釋。

天底下有哪個做丈夫的在這個時辰看到妻子和個男人走在一起,會感謝對方送她回來的?

根本就是謊話!

“我叫你過來!”樊皇雅克制不了替她擔(dān)憂許久的心情,和從心底深處涌上的……酸意。

他非常不喜歡看見她身旁站著其他男人,那個位置只能是他的!

倘若眼神可以殺人,他早把孟少陵給碎屍萬段了。

水蔻丹一驚,差點(diǎn)跳了起來。

她從未被人這樣吼過。

“樊夫人,你沒事吧?”站在她身旁的孟少陵顯然感覺到她的畏懼,出聲詢問。

“沒、沒事?!彼傆X得有事的不是自己,如果孟少陵再不走,等等有事的就是他了。

不敢多做耽擱,水蔻丹邁開細(xì)碎的步伐小跑步到樊皇雅身旁。

“你沒事?”

沒錯,儘管再怒,再怎麼生氣,他的對象都不會是她,他的怒火總是對著她以外的人,留給她只有擔(dān)心。

唉,她怎麼能聽信四姊的話在外頭待了那麼久?他一定是提著一顆心在等她吧。

一雙小手緩緩撫上健壯的手臂,她搖搖頭,“沒事,我在運(yùn)河邊散步,正好遇見孟少,他的確是好意送我回來?!?

孟少陵說的話他肯定聽不進(jìn)去,倘若由她來說就不同了。

樊皇雅逐漸冷靜下來,只是臉色還是很僵硬,死瞪著孟少陵的眼沒有移開,也不打算道謝。

若非她拉著自己,他隨時可能衝上前賞孟少陵一拳。

“那麼,樊當(dāng)家,樊夫人,孟某先失陪了.”最後還是孟少陵自己找了臺階下,纔沒有僵持在原地。

水蔻丹始終攀著他的手.怕他會衝上前像只瘋狗咬傷孟少陵。

“孟少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麼?!?

“我討厭你跟他走得太近?!?

“我知道,你說過他不是個好人?!彪m然她看不出孟少陵壞在哪裡。

“不是?!狈恃耪?jīng)八百地說,“我會吃味。”

由今天起,他找到一個正大光明痛恨,並且拒絕孟少陵進(jìn)入樊家的理由了——他極度不悅今晚和妻子在一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孟少陵!

簡單的說,他嫉妒孟少陵。

他會吃味呀!呵!

水蔻丹知道這一刻實(shí)在不是喜形於色的時候,只得把喜悅藏在心底。

被重視的感覺,很好。

“你到哪兒去了?”瞪到孟少陵的背影消失,樊皇雅終於有心思發(fā)問。

“我在運(yùn)河畔散步,只是想些事情,不知不覺走遠(yuǎn)了?!彼⒌そ忉屩?,若非他先示好,也許他們現(xiàn)在免不了一頓爭吵。

“散步?”她真的只是在散步?

“嗯?!迸滤幌嘈?,她重重的點(diǎn)了下腦袋。

其實(shí)途中她有發(fā)現(xiàn)自己和畫舫離了很遠(yuǎn)的一段距離,可那時心緒紛亂,她沒有回頭,反而繼續(xù)往前走。

“你要散步可以告訴我,至少讓我跟你去?!彼€以爲(wèi)她不回來了,以爲(wèi)她被水綺羅帶走了。

在他心裡一直藏著一份恐懼,知道她不是心甘情願嫁過來的,他擔(dān)心她隨時會離開。

水綺羅他不在乎,因爲(wèi)他壓根和她不熟,但是丹兒,這個莫名其妙闖進(jìn)他生命裡,又留下屬於她自己足跡的女人,他怎麼樣也放不開。

疼她、寵她,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不用刻意便能做出來的,也是在不知不覺間培養(yǎng)出來的習(xí)慣,一日不見到她:心頭便會感覺空空的;見了她,又會捨不得太快離開她。

這種感覺如果是愛的話,那麼他對她用情大概已經(jīng)深入骨血了。

是以當(dāng)她過了時辰還沒回來,他纔會那麼的擔(dān)心,氣得想殺了所有沒有看好她的人。

“你很擔(dān)心我?”她伸手輕撫著他的瞼。

那張向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上突然變得心力交瘁,看得她好不捨。

“我以爲(wèi)你跟水綺羅走了.”他把雙手環(huán)上她的腰,將臉深深地埋進(jìn)她的肩頸,嗅著熟悉的香味,他終於確定她是真的。

“你……你希望我留下來嗎?”頓了頓,她終於問出口。

“除了你,誰我都可以不要?!?

他累了,也不想同樣的事情再經(jīng)歷一次。

“爲(wèi)什麼?我不過是代嫁過來的,昨日四姊出現(xiàn)的時候,你難道沒想過把我跟她換回來?”這是深埋在她心中的擔(dān)憂,始終害怕水綺羅出現(xiàn)後會搶走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

“換回來?”樊皇雅的語氣有著濃濃的不解,“怎麼可能?別說我不願意,水胭脂也沒那麼大度量?!?

這下?lián)Q她不明所以了,“我不懂你的意思。”

爲(wèi)何說大姊沒度量?她被搞胡塗了。

“你已經(jīng)嫁給我,就算是代嫁,你的名字也早寫進(jìn)我樊家的族譜裡,怎麼可能和水綺羅換回來?”

“可是,你不是說大姊要我代嫁過來……”話還沒說完,水蔻丹立刻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誤會了,而且錯得離譜!

大姊是要她代嫁過來,但從來沒說過四姊一回來就要兩人交換,難怪長安京那裡從不捎任何消息給她,把她嫁了就當(dāng)丟掉一樣,也沒找過,更不會擔(dān)心。

原來一開始就是她搞錯了!

“你擔(dān)心被換回去?”樊皇雅瞬時抓到她擔(dān)憂的點(diǎn)。

“我以爲(wèi)……”她怎麼會知道,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雞同鴨講,各說各話,難怪對彼此都放不下心。

““貨物既出,概不退換”不是水胭脂奉行的行商宗旨嗎?”她怎麼可能接受用清清白白只是逃婚的妹妹跟一個早有可能“跟男人睡過”的妹妹換?

“我又不是貨物……”水蔻丹說得委屈,卻也懷疑大姊肯不肯。

“沒錯,你是我的妻子?!狈恃拍诘难垩e燃著最炙人的火花,深深看進(jìn)她的眼底,“就算水胭脂真的想把你換回去,無論拿金山銀山來都不可能?!?

這輩子,他絕不會放開她。

她再沒有一瞬間如此深刻的感覺到他對自己放了多深的感情,多少的真心。

“那如果拿整個豔府水家呢?”他的話已經(jīng)甜得令她心花怒放,卻還是忍不住問。

“我只要你?!?

聽見他霸道的話,她的迴應(yīng)是給了他大大的笑容。

都是四姊的突然出現(xiàn)讓她自亂陣腳,覺得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嚴(yán)厲語氣都是針對自己。

其實(shí)她早該發(fā)現(xiàn),他退讓的,遠(yuǎn)比她退的還多,他給她的,也比她給的更多,而她居然因爲(wèi)那一句他沒說出口的話,擔(dān)憂得看不清眼前的狀況。

更甚,那句話她也從未曾對他說過。

“夫君,我一直忘了跟你說?!?

“什麼?”話題突然被扯開,精明的樊皇雅一時間也轉(zhuǎn)不過來。

“我愛你?!?

萬年不化的冰雪在他眼底悄悄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春陽還要暖和的光彩。

“那就永遠(yuǎn)別離開我。”他的迴應(yīng)是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

星月依稀,映照著地上一對相戀的璧人,像在說著亙古不變的情話。

他抱著她輕輕搖晃,就像坐在小船上,他們的身影倒映在湘繡城的水道里。

這次,他們確定了彼此,再也不會分開。

“太好了!”

樊府大門後偷聽的大批人馬,聽到最後忍不住大聲歡呼。

“少夫人確定會留下來了!”朱康怕站在後頭沒搶到好位置的夥伴不知道,喊聲一傳千里。

“以後不用再面對少爺?shù)呐瓪饬?”方纔被吼得七葷八素的丫鬟第一個跳出來謝天謝地。

“以後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找丹兒去說了?!比蛉诵Φ每砷_懷了。

“唉,我只希望他們能趕緊讓我這個一隻腳踏進(jìn)棺材的人抱孫子?!蔽迥棠桃灿兴谕?

“萍兒以後要跟丹兒嫂嫂學(xué)指繪!”人小志氣高的萍兒早已把水蔻丹當(dāng)成崇拜的對象。

“是不是要慶祝呀?”有人提議。

“小的這就去吩咐膳房準(zhǔn)備上好的酒菜!”朱康自動自發(fā)的去辦。

樊府今夜更加的熱鬧。

巷外——

“看來大家都很高興。”這麼大聲,連他們都聽見了。

“我真的有這麼兇嗎?”樊皇雅忍不住詢問妻子的意見。

“看起來啦。”拍拍丈夫的臉,水蔻丹一一數(shù)著:“除了眼神太兇狠,表情太嚴(yán)肅,講話太冷酷之外,其實(shí)你沒有那麼兇的?!?

樊皇雅聽不出這一番話有安慰的意味。

“那如果我眼神不那麼兇,表情柔和一點(diǎn),講話好聲好氣的,你想他們會習(xí)慣嗎?”

水蔻丹在心裡幻想著,突然渾身泛起一股寒顫。

“我想,夫君還是維持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好了?!?

樊皇雅投給她一記“你看吧”的眼神。

反正不管他是何模樣,她都會一樣愛他就是了。

嘴角勾起動人的笑花,水蔻丹牽起他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沒錯,回到屬於他們的家。

六月

樊皇雅陪水蔻丹回長安京的豔府水家歸寧,同時拜見水蔻丹的父母。

丈人與岳母顯然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

把酒言歡,氣氛歡愉的飯局過後,樊皇雅和豔府水家現(xiàn)任的主事者水胭脂展開一場閉門會談。

水蔻丹百般無聊,於是到豔城去探望其他手足。

豔二別院的二姊遠(yuǎn)嫁到僞城去了,所以肯定不在;豔三別院的三姊這個時辰大概是回夫家用午膳;豔四別院的四姊依舊下落不明……水蔻丹掐指算一算,能找的居然只剩下最小的兩個弟妹。

“銅鏡?!贝┧笤陂L廊間,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看到弟弟水銅鏡的背影.

水銅鏡一回頭見是她,驚呼道:“五姊,你回來了!”

“嗯,我不是捎了封信說我要回來嗎?”

“有嗎?”水銅鏡搔搔頭,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見過大姊了嗎?她最近火氣很大,四姊逃婚到現(xiàn)在還不回家,六姊前陣子纔回來,但沒多久又被南蠻王給搶走,現(xiàn)在豔城鬧空城計,大夥都快忙翻了?!?

“搖兒被南蠻王搶走?什麼意思?”水蔻丹發(fā)現(xiàn)一陣子不在長安京,姊妹們好像散落在天邊一樣,要見上一面都很難。

“不知道?!彼~鏡搖頭,“大姊原本派六姊到南蠻去挖金礦,沒想到回來以後六姊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大姊見事情不對,逼問她來龍去脈,偏偏六姊怎麼也不肯說?!?

“那跟南蠻王有何關(guān)係?”

“我怎麼知道?總之,那個南蠻王就來搶人啦!”

“大姊沒阻止?”

“南蠻王答應(yīng)用五成價將金子賣給咱們,條件是讓六姊當(dāng)上南蠻王的王妃,你說大姊可能會拒絕嗎?”

好一門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拒絕的肯定是傻子!

“我懂了。”水蔻丹點(diǎn)頭表示瞭解。

“至於四姊,我看除非是她自己願意回來,不然怕是難找羅!”

水蔻丹不動聲色的問:“一點(diǎn)頭緒也沒有?”

“風(fēng)師傅護(hù)送六姊到南蠻去了,要找四姊,也得等他回來才行。”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水家的人無論怎麼躲,都能被風(fēng)厲這個狗鼻子給找著,而且他也專門只找姓水的。

“原來風(fēng)厲跟到南蠻去了?!?

這可真是給了四姊好機(jī)會逃跑,只要她不往南蠻去就好。

“五姊,你是自個兒回來的嗎?”

“不,夫君陪我回來的。”一提到樊皇雅,水蔻丹嬌美的臉龐便露出甜蜜的微笑。

水銅鏡見了心底也有數(shù)?!澳屈N你也不會回來了?”他垮著一張臉問。

“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彼呀?jīng)嫁給樊皇雅,今生今世,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唉,莫怪俗話說女大不中留。”水銅鏡拍拍前額,神情很是苦惱。

“爹都沒說了,這話還輪得到你說?!彼⒌で篙p敲他的腦袋。

“五姊,你不懂,再這樣下去豔城會忙翻的啦!”水銅鏡像個孩子撒嬌,“要不,你每逢雙月就回來家裡住一個月如何?爹孃肯定很想念你,就當(dāng)回來孝敬他們,陪陪他們老人家?!?

聞言,水蔻丹直搖頭。

“你這鬼靈精,水家家業(yè)繁大,你本該幫著大姊,這一切將來也是留給你繼承的?!?

“我喜歡待在大姊底下做事嘛!況且我能力不高,會的不多,逢人只會拍拍馬屁,一點(diǎn)生意頭腦也沒有,要是繼承家業(yè),豔城鐵定被我給搞垮!”水銅鏡像是怕人不知道自己的缺點(diǎn),還一一數(shù)出來給她聽。

“得了,這話你留著去跟大姊說吧?!崩显捯痪?,管事的又不是她,何況她遠(yuǎn)嫁到湘繡城,更輪不到她插嘴了。

“怎麼這樣?要不,五姊你幫我同大姊說一聲,求求情也好嘛……”

“丹兒?!崩线h(yuǎn)就看到妻子被一個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的男人糾纏,樊皇雅一臉不悅,出聲喚道。

“夫君。”一如往常,只要見到他,她總用最美的笑容來迎接。

來到她身旁,樊皇雅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長得和妻子有幾分相似。

“他是我弟弟,水銅鏡?!彼⒌そ榻B道。

“五姊夫,你好?!彼~鏡笑嘻嘻地伸出手。

“樊皇雅?!痹瓉硎堑艿?。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打算和他握手。

水銅鏡不以爲(wèi)意,摸摸鼻子縮回手?!拔彐ⅲ疫€有事要去辦,先失陪了,晚上回家再好好跟你聊?!?

“嗯。”她應(yīng)了聲,目送弟弟離開,接著轉(zhuǎn)向丈夫,“談得怎麼樣?”

樊皇雅把蠶農(nóng)遭人陷害的事告訴過她,所以她知道這一季樊家並不好過,僞城那邊她已經(jīng)寫信通知嫁過去的二姊,請她多包涵,但大姊這裡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眉心有著陰影,樊皇雅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跟水胭脂討論過後,他們發(fā)現(xiàn)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背後還有更大的隱情是他們接下來要調(diào)查的。

“沒事,水胭脂承諾不追究訂單不足的部分.”不希望她擔(dān)心,他打定主意瞞著她。

“這樣啊?!彼⒌ひ矝]有多疑.

“對了,邊關(guān)的佟家和豔府水家有往來嗎?”樊皇雅突然問起。

臉色一僵,水蔻丹突然變得沉默。

良久良久,她才困難地開口——

“在大姊面前……不對,是在這個家裡,佟家是被禁止提起的。”

她明顯的不願多提,樊皇雅也不逼她,逕自牽起白嫩的小手,俯身在粉額上落下一吻,兩人很有默契的當(dāng)作未曾提起過這件事。

“走了?!?

他有預(yù)感,接下來將會掀起一陣不小的風(fēng)暴。

《全書完》

本書完結(jié),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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