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頭陰盛陽衰，到處都是美貌如花的少女和女人，不太適合男孩子生長。
宮裡女人，包括內閣大臣們都留意到了最近一段時間元武陛下的舉動，只要出宮必然會把張念夫這個橫空出世的皇子帶在身邊，看來陛下是打算把此子當接班人培育了。
律法已是明確，皇太子必須得滿足十六歲成年才能冊立，這是元武陛下不顧內閣大臣們反對，親口提出的要求，以防天子驕奢淫逸誤國誤民。
如果在位皇帝突然駕崩，而子嗣裡沒有滿足十六歲年齡，那就由皇太后主政，內閣輔政，直到皇子成年。如在位皇帝未有留下子嗣，那就從其直系親族兄弟間挑選一位繼承大寶，皇太后無權過分內閣推選。
皇室延續的問題，在律法中專門制定了一部皇室繼承法。張林爲了延續皇室血脈，甚至一些更大膽“內閣有權在天子昏聵朝政時逼其下招退位，另立天子”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只在醞釀中，具體要如何落實到律法中有待進一步構思。
話回正題，皇宮確實不適合男孩子成長，就如紅樓夢一般，很容易就養個愛吃胭脂的賈寶玉出來。那麼多可以隨意推倒的美貌宮女日夜在面前晃悠，一旦男孩子身體成熟後，很容易就在小小年紀幹出些荒唐事。
張林倒不是擔心別的，就是怕這樣太早迷戀房事的皇子會掏空身體。
曾經的軍器監已是名存實亡，只掛著招牌，內部早已分割成了衆多機構，核心也被轉移到了皇家科學城中。其中的船舶研究所雖然掛牌在城內，但項目具體實施地點是在舟山的東海艦隊海軍港。
近海捕魚業經過整頓後已是初步形成了上下游產業鏈，大量的散戶漁民要麼加入商人開辦的漁業公司進行遠海（一千里外）捕撈，要麼就向南或者向北轉移，反正散戶漁家得遠離舟山海軍港一帶。
這也是爲了防止舟山海軍基地的一些秘密研究項目被泄露出去而採取的必要手段。
富陽縣，大型國營控股冶鐵工廠。
張林帶著兒子前來視察，最主要的就是查看下鐵絲的實際生產流程和進度。
現下生產的鐵絲做不到後世那般一拉數百米長的工藝，最長也就二三十米，不過對於前線構築防禦工事來說已是足夠了。
鐵絲約莫三個毫米的直徑，粗細參差不齊，這也是沒辦法，人工拉出來的達不到那般均細度。好在產量還可以，僅富陽鐵場正常兩班倒的話，一天就能生產出兩萬餘米--六七千根的鐵絲條。
多嗎？
一點兒也不多，要知道富陽鐵場工匠數量可是一千四百人的，流水線上拉絲、固型、猝火、碾磨、上油、絞圈、捆裝等等一系列工序，劃算下來，流水線上平均每個人產量也就五十根左右。
五十跟鐵絲也就能構築個十來米的鐵網。
“熱不熱？”
“熱。”
“那爲何這羣在幹活做工的叔叔們要忍受熱浪呢？”
“他們要幹活掙錢。”
“爲何要幹活掙錢？”
“養家餬口唄。”
“呵呵。”
在視察的時候，面對鐵場裡工匠揮汗如雨的場景，張林不忘對兒子進行教育。
他摸摸兒子的腦袋，寬聲道：“養家餬口只是一方面。正因爲有你這些可愛的叔叔哥哥們的努力做工，忍受高溫熱浪，生產出鐵絲和火炮火槍，金人才不敢再跟從前那般欺負我們漢人。你要記住他們，要從心裡尊重他們。”
“哦，嗯。”張念夫用力點了點頭。
陪在旁邊的富陽鐵場董事長隸屬工建總署，正兒八經的七品官，頗受感動地道：“陛下言重了，臣和工匠們等愧不敢當啊。”
張林笑笑：“你們當得起。對了，不要滿足於現狀，多找老師傅們開會研究，想辦法提高產量，也要想方法把鐵絲制的更粗細均勻些。遇到難以解決的機械設計問題，遞個札子上來，朕會讓人專門給你解決。”
“遵旨。陛下，此間酷熱，龍體爲重，咱們還是出去吧。”
張林哈哈道：“這點苦都受不了，還能叫男人嗎？念夫，你能不能陪這些叔叔哥哥們受得苦？”
“孩兒受得了，只是口渴的緊。”
旁邊人自然趕緊去端來稀釋的鹽水，伺候這對天子父子。
在視察期間，張林帶著兒子一處處地給他講解機械運作的原理，以及鐵的作用。兒子聽得迷迷糊糊倒也記了許多在心裡，不懂的也會問。
中午，父子倆就在工匠們的食堂裡用膳，與別的工匠一般排隊打飯，讓衆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幸好今兒做的飯菜有肉，不然豈不是要被陛下罵？
肉是豬肉，肥瘦兼半，張念夫或許是在金國吃了太多苦，根本就不挑食，吃起飯來狼吞虎嚥，帶著一股野性，讓張林看得心生愧疚。
不知不覺，他又想起那個昔日溫柔賢淑的蔡媛，女人的音容笑貌還停留在八年前的風華絕代中，只是有些模糊不堪了。
這麼些天下來，他已是恨意消退，取而代之的卻是濃郁的愧疚。如今總算老天開眼，讓兒子平安回到了身邊。
唉，蔡媛啊蔡媛，何必呢。
上午視察鐵場流水線生產車間，下午視察冶鐵車間，張林按照後世的記憶儘可能地提出機械設計修改的建議。有些技術在這個時代背景下雖然很難達到，但也不是不能改進的。
就比如坩堝鍊鋼的尾氣處理工序，按平常是直接排放進大氣，但張林知道煤炭燃燒並不會充分，於是建議設計二節鍋爐進行尾氣利用。然後把廢氣排入水中溶解，往裡面充鼓空氣，反應後可以得到少量的稀釋硫酸。
原理不難，就是二氧化硫和水生成易揮發的亞硫酸，通入空氣生成硫酸（效率很低）。這個方法雖然很土，但好歹能減少空氣污染，也可順便收集硫酸。
其實大部分廢氣還是要排進空氣中的，只是多利用了一道工序而已，根本上解決不了污染問題。
不過在工業發展中，污染是避免不了的。國內基礎工業底子還沒打好，沒心思去治理什麼污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