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落雨跪在鳳棲宮的大殿之中,吳盞研看的一陣心疼,心中說不出來的憤怒。
雖然落雨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挺整潔,但吳盞研卻是能看出來,落雨身上帶傷,不然就不會在跪下後,臉色發白,更是搖搖欲墜差點就癱倒在地。
奈何她現在不能說出來,大局爲重,只能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說。
“聽說昨夜你夜宿在內宮?”皇后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
一旁的敬妃心中一跳,連忙站出來,俯了俯身說道:“皇后娘娘,確實是這樣,昨日我和戴夫人兩人相談甚歡,一時忘記了時間,故而向皇上請了旨!”
“本宮可有給你說話?”皇后冷冷一瞥,語氣很是冰冷。
被駁了面子的敬妃面子過不去,但當著這麼多面也不敢造次,只能訕訕的坐下,因爲憤怒,所以胸膛都跌宕起伏!
“皇后娘娘,確實是敬妃娘娘所說,臣妾和敬妃娘娘相談甚歡,所以才夜宿宮中!”戴夫人見敬妃吃癟,也不敢蠻橫,特別是在看到落雨後,整個人都是虛的。
“誰借給你膽子?”皇后突然發難,厲喝一聲,整個大殿都彷彿震了一震。
戴夫人更是嚇的一哆嗦,連忙說道:“皇后娘娘,這是皇上也知道啊,臣妾並沒有私自進宮夜宿!”
“哼……皇上管的是前朝之事,就算知道這後宮之事兒,就代表能越過本宮,任由你胡作非爲了?”不提皇上還好,一提皇上,她這心中的怒火便更加的大,這不是明目張膽的不將她放在眼裡嗎?
“臣妾沒有胡作非爲啊!”戴夫人連連搖頭,她真是冤枉,眼神不住的往敬妃看去,但是敬妃此時自身都難保,哪裡敢說話。
“私自扣押本宮親自封的女官的親信,還是說,你以爲這不過一個奴婢,死了也沒有關係?”皇后的表情淡淡,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多動一下。
而皇后的話一出口,便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吳盞研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不論是她本人還是丫鬟,只要有誰動,那麼就是跟她過意不去。
這下子,不論是跪在地上的戴夫人,還是敬妃,就是惠妃也額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后,心想,皇后不過纔出來,爲何袒護吳盞研。
不過也僅是疑惑片刻,惠妃等人也釋然了,吳盞研身後的勢力,值得!
“皇后娘娘請息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戴夫人臉色煞白,她真是栽了一個大跟頭啊。
“本宮倒覺得你的意思明顯的很啊!”皇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儘管這笑容很是端莊,但卻讓戴夫人覺得她猶如利劍一般!
“是這個賤……是她!她撞了臣妾,臣妾失去了女兒,所以纔會犯了糊塗啊!”戴夫人見開脫是不行了,便將話題引向了落雨,畢竟和一個丫鬟對質比和皇后要輕鬆很多,說不定她還可以欲蓋彌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至始至終都搞錯了,她的女兒到
底是誰弄死的,所以戴夫人這麼做,無疑是在撞槍口。
“你的女兒?是本宮下令打死的,和女官沒有任何關係,倒是你的女兒,要不是五皇子及時趕到,你以爲你現在能跪在這裡和本宮對質?”皇后冷笑一聲,要說剛纔她陰沉著的一張臉頂多就算是一小雨,沒多大怒氣,而現在,便是風雨欲來的雷霆大雨了。
此時戴夫人瞪著一雙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但已經晚了。
“皇后娘娘……還請息怒嗎,戴夫人實在是失女心切,所以才犯了糊塗啊!”到底戴家目前還有用,敬妃冒死求情,不管有沒有用,只要說得過去便可。
“皇后娘娘,是臣妾糊塗,請息怒!”戴夫人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咬牙道,她就算在心痛,也不能找皇后的事兒啊!
然而皇后是什麼?就算她在好說話,也不能縱容這種事情發生,一個宮外的人,公然在後宮內扣人,這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戴氏目無王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日後沒有傳召,不能出入皇宮!”
“啊……皇后娘娘,別……你別打臣妾,求求你了,臣妾肚子已有身孕啊!”旨意下達,戴夫人整個人都驚恐了。
門口的侍衛也在聽到戴夫人說的,已有身孕而停了下來,但這並不能阻止皇后的做法,況且見戴夫人的肚子扁平,她早就聽聞,好些夫人都爲了不受到懲罰,藉口自己有身孕而減免了因由的罪責!
所以她不信:“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給本宮拖下去!”
“皇后娘娘能否寬容一下,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無辜的啊!”惠妃有點看不下去,她平日裡深入簡出,雖然說不上多心善,但對於孩子她心中的柔軟總是能觸動!
“惠妃,本宮知道你的好意,只是這乃是後宮,隨便一個外人都能扣人,這一次不嚴加處置,那麼下一次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兒!”皇后心意已決,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惠妃見其也不敢在說什麼,而吳盞研的臉色則是有點難看,皇后之意,她不明白,但是她明白了,皇后就算在慈祥,在好說話,在也沒有架子,但要是忤了她的意,那麼她便是最狠心的那一個!
很快,外面的慘叫聲便沒有了,吳盞研帶著春桃跟在惠妃的身邊,敬妃則是灰溜溜的回去了她的宮中。
走在路上,吳盞研總能隱約間聽到那些宮女小聲的談論,看來戴夫人真是有身孕,不然就不會在打了二十大板後血流成河了,這次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心裡不好受?”走在旁邊的惠妃見吳盞研繃著一張臉,嘴脣有些微微發白,便問道。
吳盞研先是一愣,而後點點頭:“有一點,到底是無……”
“噓……”吳盞研話還沒說完,便見惠妃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這種事額對於這皇宮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皇后袒護你,你可千萬不能有怨言,不然遭殃的可是你本人!”
吳盞研皺著眉,咬了咬脣,片
刻後才說道:“多謝惠妃娘娘的教導,盞研記住了!”
“嗯,快去做你的事情吧,別忘了回去給你母親問個好!”惠妃點點頭,吳盞研靈性,有什麼事情都是一點就透,倒是讓她滿意。
吳盞研心情不怎麼好,便沒推脫,點點頭,往司樂司走去。
再次深呼一口氣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棋高一丈魔高一尺,那麼贏家便是你,但要你不慎算漏了一點,那麼倒在血泊中的人便是自己!
“在幹什麼呢,唉聲嘆氣的!”
吳盞研漫無目的的走著,連夜墨殤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都不知道。
“你怎麼在這裡?”吳盞研條件反射的問道,而後才反應過來,她要問的其實是,你什麼時候來的,畢竟她走的這條路,可沒有岔路,一條道通到底的那種。
正當吳盞研糾結著要不要改的時候,夜墨殤開口說道:“遠遠的便聽見你唉聲嘆氣,便往這邊走來,誰知道你卻跟個木偶一般!看都不看我一眼!”
說話間,夜墨殤已經解了吳盞研的糾結,同時語氣還帶著淡淡的恬怪!
吳盞研眨了眨眼眸,她是聽錯了嗎?還是眼前這個人不是夜墨殤?
“你……我……”吳盞研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姐,你在做什麼呀?”一旁的落雨都看不下去了,便在吳盞研耳邊小聲的提醒道。
吳盞研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般,頭腦再也不似剛纔那般空白。
在想她剛纔的反應,她是看夜墨殤看呆了?天吶,這得多丟人?
“咳咳……我要去司樂司了,五皇子請便!”吳盞研越是想越是尷尬,他們不過是合作關係,夜墨殤到現在還將她當成仇人呢!
然而,就在吳盞研慌亂的跑出去兩步後,突然感覺到她的手一痛,下一刻整個人便倒退回了原地。
吳盞研喘著氣:“五皇子這是何意?”
“……”夜墨殤看著吳盞研垂下的眼瞼,堅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看著吳盞研落寞的樣子,他心中就好像有貓爪兒一般。
所以他一下早朝,便迫不及待的往司樂司走去,奈何中途遇到了吳丞相和他說了一下城外強盜的事情,待談論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便得知吳盞研出事了,至於是什麼事情,他已經不能冷靜下來好好的聽,所以便向無頭蒼蠅一般,在後宮中穿梭,直到母后告訴她,吳盞研回司樂司了,他纔在這裡找到她!天知道他在沒看到吳盞研之前是有多擔心她!
“今日不用去司樂司了,我已經替母后爲你請假了!”夜墨殤突然說道。
“幹什麼要請假,我又沒什麼事情!”吳盞研呆了呆,只覺得莫名其妙,嘩的一下將夜墨殤的手甩開,便準備走!
皇宮太危險,她還是快快教完,快快出宮爲好!
而夜墨殤則是不可抑止的皺起了眉頭,對於吳盞研的倔強,他是一萬個抓狂,既然軟的不行,那麼便來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