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月正於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小畜生,今天這麼多貴人在此,她這衣冠不整,滿頭鮮血的樣子,是嫌棄他月家不夠丟人麼?
而於氏卻心疼得臉色發(fā)白,怎麼回事,她的寶貝秦兒怎麼受傷了?傷得嚴(yán)重不嚴(yán)重?!!
不行,她要出去,她要保護她的女兒,就算落得人頭落地,她也不讓秦兒受這樣的屈辱。
想到此處,於氏決然地準(zhǔn)備衝出去。
忽然,她聽到耳邊一個低沉醇厚的男聲道:“別怕,這只是月秦的苦肉計罷了,你現(xiàn)在出去,若是有個好歹,反而辜負(fù)了她的一片心意,放心吧,她精得很,雖然血流得嚇人了點,肯定沒受大傷,這不挺好的嗎?”
於氏驚訝地看向?qū)γ姘l(fā)出聲音的男人,只見那名男子俊美如精靈一般,尊貴而安靜地蜷縮在寬大的椅子裡,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黑色的眸子卻猶如最幽深的深淵,讓人看著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入進去。
剛剛是這位皇上最寵愛的八皇子在對她說話麼?他怎麼會認(rèn)識秦兒?剛剛,他是用了那種叫做傳音入密的方法在安慰她嗎?
於氏想,不是她聽錯了吧?不是因爲(wèi)她太想救秦兒,所以才產(chǎn)生幻覺了吧。
然而,就在此時,像一隻沉睡的猛獸般的八皇子,此刻卻擡起纖長的眼睫,衝著於氏瞇縫了一下,裡面帶著安撫的笑意。
於氏猛然感到一陣心安,是真的,秦兒真的請了八皇子來幫忙,是八皇子呢,那位地位尊貴無比,最受皇上寵愛,戰(zhàn)無不勝的戰(zhàn)神,還是完全女子的夢中情人的八皇子。
竟然和我的秦兒認(rèn)識,若是,若是八皇子能收秦兒做妾室,那麼,秦兒的下半生應(yīng)該不會同她一樣的可憐了吧?
只是,這世界上,男人的心如此冷漠,八皇子能好好愛她嗎?
一時間,於氏的心裡百轉(zhuǎn)千回,其實,經(jīng)歷了月正於後,她甚至覺得,秦兒一輩子不嫁人不要依附於男人更好。
如此便能不受傷,如此便能不用心痛。
於氏的眸子裡變幻莫測,此時,月秦卻已經(jīng)被人帶到了堂前。
而緊接著,東方鳳舞也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想不到一進來就看到帝長雍正威嚴(yán)端正地坐在堂前。
東方鳳舞這才收斂了一身的刁蠻,乖巧地給皇帝行禮:“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月秦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打量了周圍的環(huán)境,感覺到一雙鋒利的眸子正狠狠地刺過來,她迎著目光瞟了一眼,那目光的主人,是一位鳳儀威嚴(yán)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長公主了吧。
隨即,她迎上一雙安靜而睿智的雙眼,是帝睿,帝睿看到她微微的彎了下嘴角。
如果說,她還有最後一點不安,那麼這一刻也就完全被放回到了肚子裡,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力量,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月秦每次感到他在身邊的時候,就感覺他總是在寵溺地說:“隨便作,有本皇子幫你收拾呢。”
月秦暗搓搓地扭頭,那我就開始作了哈,八皇
子,以你的戰(zhàn)鬥力,怎麼作都沒事吧?
她先嬌滴滴地給皇帝行禮:“民女月秦拜見皇上,願皇上永遠(yuǎn)年青,萬壽無疆。”
衆(zhòng)人都是一愣,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果然是沒有什麼見識,在邊遠(yuǎn)地方養(yǎng)大的女孩兒,就是小家子氣,不知道什麼叫做大家閨秀。
然而,帝長雍聞言,卻在愣了下後,眼底帶著些許自己都不知道的高興:“小嘴還挺甜的。”
“謝謝皇上謬讚,不過,月秦不懂得豐城,一般都是說實話的。”月秦道。
“喔,如何說起呢?”皇帝好奇地問道。
月秦道:“皇上你看啊,你耳中有發(fā),手長近及膝,這都是長壽之相,而且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皇上的右腮下有一顆痘印,那就是說您已經(jīng)得過了天花,記得先祖皇帝就是因爲(wèi)得過天花,一生都沒有得過大病,而且也是長命百歲,身強體壯。”
“哈哈哈。真是不錯,不但嘴巴甜,還很聰明。”帝長雍感覺自己好像數(shù)九寒天泡了一場溫泉,全身上下無不舒暢無比。
衆(zhòng)人都大跌眼鏡了,臥槽,這滿臉是血的醜女,還真有兩把刷子,看來是小瞧她了。
一旁的東方鳳舞急得用力一雙拽長公主的衣袖,公主氣得臉色鐵青,一雙不善的眸子用力盯著月正於。
月正於的心也在嘔血好嗎?
他這次本來是請公主過來給於氏和月秦立威的好嗎?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巧,皇上和八皇子閒逛正好經(jīng)過這裡,所以也進來了。
八皇子不知道怎麼還帶來了東方鳳舞,這一會兒工夫,東方鳳舞說要隨便走走,怎麼就跟月秦槓上了呢?
不過,他自然是不能讓公主不高興的。
於是,月正於忙低聲呵斥道:“不孝女,你來見皇上,竟然如此狼狽不堪,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快退下。”
說完,他真準(zhǔn)備向皇帝說些告罪的話,想不到,月秦竟然等著滾圓的眼睛哭泣道:“父親,父親,你不要在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錯了,原本,原本今天聽說有貴客,是準(zhǔn)備去找姨娘借點體面的衣服的,但是,沒想到東方小姐忽然闖進來,我,我就沒來得及。其實,其實女兒這身普通棉布衣服也挺好的,女兒不敢有怨言的。”
所有人都看著月正於,這位月尚書,你好恨的心,親生女兒,千里迢迢來京城投奔你,你就給人家穿這個?
只有來了貴客要見人,你才讓她去借衣服來穿?
月正於的臉色瞬間難看了百倍:“你這孽障,我是少你吃喝還是少你穿了,瘋瘋癲癲地在此胡說。”
月秦淡淡地道:“父親我並沒瘋,說的也不是瘋話哩。”
說完,看著地長雍道:“皇上也覺得越秦瘋了嗎?”
這一下,所有人的神情都好看了,如果說越秦說的是瘋話,那剛剛她說皇帝是長壽之相,豈不是也是瘋話了?
這時候,連長公主也不敢開腔了。
就聽到一個好聽而慵懶的聲音道:“以兒臣看,月小姐
並沒有瘋,只是,有點委屈,這好端端的怎麼變成這般模樣。”
說話的自然是帝睿,一雙好看的眸子就這麼似笑非笑滴看向了東方鳳舞。
雖然是笑著的,卻讓人不由得感覺十分有壓力。
東方鳳舞自小就怕這個遠(yuǎn)方堂兄,此時,只好小聲道:“我,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你追著人家滿院子跑?”帝睿的眸子更加銳利了一些。
“我只是和她開玩笑嘛,她頭上的血真不是我乾的。”東方鳳舞不高興地嘟囔道,卻不敢與帝睿的視線對上。
這時候,皇帝發(fā)話了,明顯就是向著帝睿的:“鳳舞,是你的不對,你自己說要如何補償月秦?”
東方鳳舞咬手指頭一臉不甘心地瞪月秦,如果不是這小妖精,她最愛的虞浩怎麼會被搶走。
帝睿眨了眨纖長的眼睫,然後一錘定音:“這樣吧,就讓姑母給你的嫁妝拿一箱給月小姐添妝好了。”
小狐貍最喜歡錢了,帝睿心裡想,知道發(fā)財了肯定很高興。
果然,月秦聽到嫁妝,眼睛瞪得滾圓很開心看著帝睿。
於氏默默扭頭,其實她平日教育孩子的時候都教育的要志向高遠(yuǎn),可沒教他們往錢眼裡鑽啊,哎,都是以前太窮了,讓女兒養(yǎng)成了這見錢眼開的壞毛病。
於氏下決心要整治月秦的這個毛病,月秦還不知道呢,不知死活地在那開心得不得了。
“什麼,要我給她——”東方鳳舞氣得跳腳,不依不饒地推著長公主,“長公主你看嘛。”
長公主臉色不好看,但是卻淡淡地道:“月秦沒有孃家?guī)鸵r,我就當(dāng)日行一善了吧。”
切,你以爲(wèi)我是叫花子麼?
月秦擡頭看著皇帝,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地道:“皇上,我家真的很窮,我爹爹真的是個好官清官,所以,他沒有錢。”
月正於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這也算是幫他在皇帝面前留個好印象吧,但是,請問,他身上的錦衣玉袍,還有家裡雕樑畫棟怎麼來的?
這不是越描越黑麼?
果然,帝長雍頗爲(wèi)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將他的魂都嚇沒了。
“孃親,皇上真是待我們太好了,爲(wèi)您平反,還賜給女兒嫁妝,我們一定會一生一世用一片忠心來報答皇上。”月秦朝著於氏使眼色。
於氏立刻意會,忙跪下來謝恩。
這時候,長公主和月正於心裡都臥槽了一聲,這麼情真意切的時候,難道他們說,你現(xiàn)在馬上將正夫人的位置讓出來,我們兩個要大婚你就在旁邊看著吧,你就等著被冷落,最後成爲(wèi)下堂婦吧?
不,他們不能。
所以,只能大落牙齒和血吞。
原本以爲(wèi)這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沒想到,管家又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道:“皇上,長公主,威武大將軍來了。”
長公主一愣,他怎麼也來了。
皇帝也是驚訝極了:“咦?皓威也來了?他怎麼會來這裡呢?”
(本章完)